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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趁虚而入


  回去时已经不早了。

  吃过晚饭后,便是慕容冲该入睡的时辰,待他回了房间,柳颂又开始收拾行李,一番折腾下来,还有许多资料需要提前整理好,不觉已是深夜,疲劳时面对密密麻麻的文字,就极容易犯困。

  不知何时,竟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

  又过了许久,慕容冲的房门又打开了,他穿着软底的拖鞋走出来时,几乎没什么声音。

  揉了揉眼,抬手欲拍醒沉睡之人时,顿了顿,静静站了一会儿,将笔从她手里抽出去,俯身弯腰将人抱起,送回她自己房间去。

  房间壁灯是暖黄色的,慕容冲伸手将亮度调低些,不至于刺眼,然后在床沿坐下,静静看着沉睡的人,眸底有眷念和不舍。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很久,很久。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随着正式迈入盛夏,清晨的阳光也开始有些刺眼,可依旧没打扰到柳颂的睡眠,直到闹铃刺耳尖锐地嘶喊着,才将沉睡中的柳颂唤醒。

  痛苦地哼唧几声,闭着眼,伸手去摸索手机,却意外摸到一张脸......!

  蓦然睁眼,发现自己枕着一只手臂......

  “啊——!慕容冲!!!”

  于是,慕容冲便在这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还未睁开眼,就被一脚踹在胸口,一个翻身滚到床下。

  柳颂之所以这么炸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完全想不起昨晚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般人们在面对自己所不能确定的事情时,心态尤其不稳定,她始终想不通,慕容冲怎么会睡到她的床上?!

  自己还睡在他怀里!这么久以来,即便是同居一个屋檐下,他们关系也是泾渭分明,完全在她控制内,所以对于这样的意外,柳颂是很难以接受的。

  “君子不能趁虚而入,克己复礼,非礼勿视懂不懂!”

  被这一踹,慕容冲自然是醒了,他素来醒的早,但昨晚柳颂收拾行李叮叮咚咚整到半夜,他哪里睡得着,差不多也是深夜才在她身边合衣睡下。

  不过依着生物钟的惯性,早晨五点多倒是醒过来了,但看着怀里正睡得香甜的睡颜,却没起身,闭眼假寐,也不知何时,真的睡了过去。

  他爬起来时,微微皱着眉,有些恼火,却在看见柳颂眼底的慌乱神色,又泄了气,只淡淡道:“我并非君子,况且,你也并无不可视之处。”

  柳颂低头看去,自己穿戴整齐,还是昨日白天那身衣服,连睡衣都没换,显然昨晚并未发生什么逾越之事,但还是,好气啊!

  “你...你......”

  “你快迟到了。”好意提点一句,慕容冲有些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微微泛酸的手臂,眸中很是庸散,连带着声音也是懒懒散散的。

  “你昨夜睡太晚,所以我将你设置的闹铃延后了半小时,让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闻言看了时间,又是一阵无语,shit!

  柳颂恨不能再长一双手出来捣腾,赶紧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漱。

  “你......!回来再跟你算账!”

  在柳颂风风火火收拾好,摔门出去后,慕容冲才懒洋洋地去洗漱,又将柳颂换下来不及清洗的衣物放进洗衣机,神情自然,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临城刘宅村

  当考古队几大车人和设备到来时,情形倒是无比的热闹,颇有几分鬼子进村的诙谐。

  其实,从考古项目的申请到政策的补偿,以及民工工资的谈判、工作人员的后勤保障,整个过程并不是说发现了就能立马干的事,这个过程很磨人,好在这次的发觉地确实足够偏僻,项目很快申请下来了,也因着这地儿实在过于偏僻,导致连盗墓贼可能都未曾光顾。

  这一点,倒是让大家颇为欣慰,如今盗墓景象愈发猖狂,以往还是只挑古墓下手,近些年,还挖的能盗的所剩无几后,连晚期近代墓也不放过了。

  前几年,东阳市南马镇,有一群清代墓葬被盗,有墓碑仆于地,曰“陆公之墓,康熙十年季冬吉立”。墓地之上,盗洞遍布,一片狼藉,令人痛心疾首。

  其实很多人总将考古和盗墓相提并论,说考古队是官方盗墓。

  其实不然,墓葬学考古仅仅是考古学一部分而已。

  并且,考古重视的是文化,给予文物出土后最大程度的保护;而盗墓是以敛财为主,绝大部分是在予以破坏,盗墓是看中了墓穴中值钱的文物,考古是为了了解墓穴的文化,进而了解自己的历史。

  其中,古墓葬是工作中最常见的文物类型,考古常说的“上班就是上坟”貌似调侃,其实对考古工作者而言,也算客观描述。

  前期的筹备工作自然不需要柳颂参与,有了上次的初步勘察,这回基本目标明确,朝着主墓室而去,待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以及做好相对应开启墓门后一系列可能发生的状况对应措施后,相关工作人员便在万众瞩目中,借助设备开启了那道被封死的墓门。

  随后,竟惊讶的发现,这种构造并非常见的墓穴,而是一座崖洞墓。

  并非山体移位或坍塌因素导致墓室被山体压制,而是,这座墓室本就建在崖洞内。

  那么之前的推断基本就有偏差了,因地方因素,他们推论魏晋十六国时期可能在此开凿墓穴的政权,但如今发掘是崖洞墓之后,之前推论的五燕政权就不符合了。

  沈旭东沉思着,英挺的剑眉好看的皱起。

  “崖洞墓是西汉诸侯王普遍采用的一种墓制,西汉以后这种墓葬也很快消失,东汉诸侯王墓的考古发掘也未见过这种墓葬形制,因此可以说,崖洞墓基本是西汉诸侯或王后墓的独有形制。那么,和我们之前的推论,就有很大的偏差了。”

  “当时仅凭石柱壁画来看,更贴切魏晋时期,可崖洞墓的形制的确更像西汉。”

  柳颂对此并无异议,就事论事的话的确如此。崖洞墓凿制在山崖中,四壁都是崖石,材料上已非木结构,从布局来看,也非椁墓而是室墓。

  并且崖洞墓的规模是相当大的,这样开凿山石,若无过硬的技术,是难以完成的,柳颂对此心中更是困惑,那个时期,西燕这种仓促的政权是绝对做不到的,她不过是先入为主的思想,认为此处与慕容冲有关,但也很有可能,他的穿越不过是碰巧在这里,所以她应该摒弃固有思维,从实证中去做分辨。

  沿着狭长的墓道,这是一个漆黑的世界,阴冷潮湿,墓顶的水珠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着,门口持剑的武士守护着这个阴森的世界,戴着小尖帽的男子踏歌起舞,服饰却不像中原风格。

  一般来说,崖洞墓的构造完全模仿生人的居住场所,这种墓室是为了满足人们“事死如生”的愿望而建制的。

  在西汉时期的诸侯大墓的考古发掘中,清楚的感觉到了人们对肉体不朽的渴望,说明人们对鬼的态度的逃避,作为灵栖息之处,以石为建筑材料,就含有永生之意。

  但奇怪的是,这种墓葬形制迄今为止发现的都是南方地区,地质构造与黄土覆盖的大中原地区不同 ,多为丘陵山地。

  而临城位处北方,为何会有这种墓葬形制尚且是个谜,但这个发现足以然考古队欣喜万分了,即便还不知墓主人是谁,光说崖洞墓就是一个足够特殊的存在,它的出现是一种突变,墓葬是考古学中最能反映一个民族特色的物质遗存,这个时期民族文化信仰得到了展现,而类型学在遇见突变时是很难分析的,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转向对人们思维信仰的考察。

  生人在某种层面上是不能永恒的,比如其居住的房屋,古时的建筑大多为土木结构,不易保存,而死者若采用这种很难达到长久不朽的效果,而石质墓葬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种不足,崖洞墓的出现明显受到肉身不朽这一观念的影响。

  石与山联系是相当紧密的,大型崖洞墓的开凿也往往在山腰或直接开凿于山顶,而这种大型贵族或皇族冢,也往往称为山陵。

  这种山陵在以前殷代和西周是没有的,后来坟丘的规模也逐渐变大,秦始皇陵走向最极端,诸侯王寻求世间的长生之地同时又相信死后存在另一个不朽的极乐世界,石质正好是永生的象征。

  “里面有光线!”

  随着走走前面的人员惊呼声传来,后面的人加快步伐走进去,原本应该密封的墓室的确有天光泄露,古教授立马让人排查是否发现盗洞,这种墓门封死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已被盗墓贼光顾过,柳颂借着工作人员牵进来的光线看着那处废墟,倒像是山体塌方导致部分建筑被毁,更倾向于是天灾导致。

  “这处岩壁似有雷击的痕迹...”沈旭东细细查看后摸着一处岩石下了定论。

  “这深山老林的没有避雷针,显然是被雷击而导致这片岩石坍塌而留下的缝隙。”

  难怪里面空气并不沉闷,这顶穹的裂缝并不算小,却不知是何时形成的,这对原本密封的墓室肯定有所影响,有空气流动那么自然有风化现象,以及雨水渗漏,这诸多因素都会对文物造成难以修复的损坏。

  一众人员立马紧张起来,尽快速的展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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