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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对于前世晏绥九不可否认,她妒忌晏淮清,处处于她争,现在细细想来却觉得自己“天真稚气”,看不清形势也不擅人心,心思不干净遇事又缩首缩尾逐渐就成了趋炎附势奴颜婢膝的小人,却是外强中干愚不可及。这些都是她的索命符,上一世她不是个良善之辈,重来一世她决定做个善人。

  真正的恶人,绝对是大善人。

  枚於觉得眼前的晏绥九有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只看见她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出了房门。

  枚於几步追上去,玉画是大夫人的人,她担心玉画添油加醋去告晏绥九一状。

  晏绥九看枚於皱起的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前世对枚於并不好,最后她却舍命相救,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她安慰道:“放心吧枚於,我自有考虑。”算着接近晏康越下朝时间,“随我去给父亲请安吧。”

  偏院离晏康越的书房便有些远了,太师府的环境还是如记性中一般,现在是隆冬,府中有一片梅林,偏院去书房的路并不该过这片梅林,晏绥九却一时兴起挑了梅林这条绕路。其实晏康越并不喜梅,只是先帝喜好,当年晏康越还深得帝心时,先帝赐了一株玉蝶,晏康越觉着一株梅光秃秃的并不好看,又栽了十几株。在冬日里,疏枝缀玉竞相开放,十分好看,只是那一株轻柔素雅的玉蝶在梅海凝云里却是难以轻易寻出。

  待晏绥九七拐八绕来到晏康越书房时,便看见书房外立着不少府兵,晏康越戒心极强,就是在自个府邸也从来不会有一丝松懈。

  在书房门外端端立着一个冷面的男人,黑眸锐利宛若鹰眼,身着黑色盔甲,腰间佩剑,一只手垂于大腿间,一手置于剑端,一副随时就能抽剑杀人的模样。虽然前世寥寥见了几面,晏绥九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名震天下的骠骑大将军,宋欣。

  当然,现在的宋欣还只是晏康越手中猎鹰军铁鹰营的副将,换句话说还是他身边一条待扶持的狗。

  她见到宋欣似乎透过他见到前世狼狈的自己,只是面上毫无波澜,抬脚往阶梯上行。

  不出意外,宋欣拦住了她,他倒是认得晏绥九,“太师与首辅议事,还请二小姐回。”

  首辅,沈复卿?

  如今大梁群雄逐鹿,奸宦比比皆是,作为群雄之首,大梁除了一个晏康越还有个沈复卿。两人似虎豹环饲,对高位虎视眈眈,晏绥九心中笑笑,她可不单单是来请安这么简单。理也不理宋欣,却也没不会硬闯,她对着房门行礼,“女儿是来向父亲请安的,女儿昨日落水现下已无大碍,请父亲放心。”

  语毕,便听见自屋内又像是自九阴地府传来的声音,“知道了。”

  熟悉的声音,她兀自想到临死前晏康越的话,你不必怨我,这是晏家女儿该有的责任。对晏康越似乎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畏惧,晏绥九稳了稳心神,“女儿有要事要与父亲相商。”

  半响没得到回复,她又添了一句,抱着一副不开门便不走的态度略有些强硬道:“还请父亲开门相见。”

  又过了半响,门被打开,是沈复卿开的门。沈复卿是个文官,与晏康越身躯凛凛不同,一身青色锦袍,腰间佩着一块黄玉,玉下有两根深色流苏,此时被门外的风带起在衣袍上来回摇曳。再看面前人五官分明如精心雕刻,眉如冷剑,面如冷玉,薄唇紧抿,一副温润如玉的禽兽派头。

  晏绥九目光自他身上越过去,晏康越正坐于案前冷冷地看着自己。晏康越在成为太师以前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身高九尺,胸脯横阔,面上是杀伐多年沉淀的暴戾,一双厉眼藏满了老谋深算,当真是千秋霸业传百世,唯有英雄堪比君的枭雄。

  这样冰冷的眼神晏绥九很熟悉,哪怕她自城墙跌落,晏康越也是这般眼神。脑海中自己惨死的片段快速回放,她一步一步缓慢走进屋内,跨过门槛,对上射着寒星的眼,“女儿见过父亲。”又微微转身朝着沈复卿的方向行礼,“民女见过首辅大人。”

  “何事?”晏康越话语间尽是不耐。在晏康越看来,晏绥九能有的事不是论人非便是怨词詈语,现在愈发无仪,尽无一点眼色。

  “既是晏小姐有要事与太师相商,下官先行告退。”沈复卿拱手行礼便要离去。

  “沈大人留步,小女子有幸得以遇上沈大人,沈大人多谋善断,今日一事还望沈大人能指点一二。”晏绥九出声叫住沈复卿。

  房间有些晦暗,门又被合上,留晏绥九,晏康越及沈复卿三人在屋内。

  晏绥九跪在晏康越面前,“父亲昨日教训女儿矫尾厉角一无所能,昨夜女儿想了一宿,父亲教训的极是,女儿愚钝,让父亲失望了。”

  “若只说这些,便就回去学学何是沉厚持重,如此妄言轻动札手舞脚成何体统?”晏康越冷道,“不会察言观色冒进如斯徒叫人看笑话。”

  沈复卿有些尴尬,他曾听说晏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富有京城第一才女之说,如今看来,差点将晏康越霸业毁于一旦,却是虚有其名,实是草包一个。他有些后悔留在房中,正想着离开,便听见晏绥九的声音在房间里幽幽地荡。

  “昨日父亲大动肝火,女儿一直以为缘由定王江重,便想着除之以息父亲怒火。女儿知道此举定让父亲觉得女儿远处夸称近方卖弄,其实女儿初心只是不愿父亲动怒伤身而已。然昨日见到王爷,忽而心生一计。女儿昨夜辗转难眠,怕父亲觉得女儿好功,然父亲身体为重,遂女儿今日还是前来想与父亲说说这法子。”

  晏绥九垂着头,似乎十分委屈的模样,“虽说朝中官员皆如如沈大人一般,以父亲为首,但天高皇帝远,陇西,葭萌等地柱国们拥兵自重,阳奉阴违常惹父亲不快,女儿所想,何不借圣上病重将逝将他们召回而除之?”

  语毕,晏绥九轻轻抬头,偷觑沈复卿面容,捕捉到他面上震惊后又垂下头去。“合梁十五年时,父亲曾让先帝下诏,柱国无诏不得入京。女儿昨日差点酿成大祸,若女儿当真杀了定王,柱国们定然借此带兵入京,届时朝堂大乱,女儿罪该万死。现在圣上病重已不上早朝,父亲何不借以圣上病逝驾崩,拥定王登基将柱国们一一召回,定王在父亲手里,登基大典,他们如何敢轻举妄动,到时父亲只需瓮中捉鳖,轻而易举便能将其拿下。”

  沈复卿的震惊在晏绥九的意料之中,因为这计就是偷得他的。前世,沈复卿向晏康越献计,便是以此理由召回李振与卫祺,在途中将其诛杀。

  不同于沈复卿,晏康越脸色一派平静,他拧着眉似是不悦晏绥九言语中的直白狂妄。

  这些年来,柱国们相互联姻,俨然成为一体。根基深固,其以李振、卫祺为首手中有烈焰、炽火两军,卫家有暗鹰军,再加之其他诸侯手中零零散散的军队,人数有百万之多,他不是没有想法,只是陇西、葭萌离京城甚远,条条道路他不可能皆去埋伏。

  似乎猜到晏康越想法,晏绥九又接着道,“父亲担忧百万大军进京,早有先帝诏书,便是他们知道当中有计,也不可挥师入京。若当真谨小慎微,圣上驾崩不来,新皇登基大典,他们亦是未到,那么狂傲自大目中无君的骂名也非他们所能承受。若倾巢而入,叛军的帽子也能将他们扣得死死的,自然也方便来日父亲借此清理乱臣贼子啊。”

  向来只知论人非议怨词詈语的人今日竟能献此计谋,晏康越看她的目光变得探究。

  “是女儿思虑不周。”晏绥九见二人久久不语,似乎还有考量,只当自己多言,低着头带着失望与懊恼。

  “罢了。”晏康越挥手,衣袖触及案面,发出窸窸的声响。

  晏绥九会意,又向二人行礼后几步退出去,将门合严后转头看了眼宋欣。枚於站在几丈开外的地方,见晏绥九出来迎了上去,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大夫人房里的知春刚来传话,叫小姐出来后去东院见大夫人。”

  晏绥九心思不在此,她回首看了眼书房,有些话她点到即可,言多必失,而太过聪明人总是容易遭人惦记的。

  书房内,沈复卿和晏康越还在继续方才的话题。

  其实此想法早在沈复卿脑中盘旋,只是他所担忧与晏康越无异。他方才听见晏绥九话中提了小王爷江重,豁然开朗。

  “李、卫二人已有威胁之势,若不及时除之,之后怕就更难动其根本了。”沈复卿道,“太师如今大权在握,柱国自然顾忌,李振此人本就拥护先帝,这些年与北翟交战分了心力,但如今北翟战败言和,而李振与卫祺交好,如今诸柱国俨然成为一体,这李振已是万万留不得了。”

  晏康越没有言语,只看着晏绥九离去的身影。

  沈复卿会意,点头,“可!”

  午后光景,太阳斜斜从窗棂落进,在方才晏绥九跪着的地方变作光圈。沈复卿盯着这团光圈勾了勾嘴角,他撤回对晏绥九安置的草包头衔,这晏家人当真个个皆不能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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