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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日上房檐,日光洒落在屋脊。

  宋欣封锁了定王薨逝的消息,又派了兵驻守在太师府外,不允任何人出入。定王江重薨逝的消息虽穿不出太师府厚厚的围墙,却在府中炸开了锅,一时间人人自危。

  枚於慌张从厨房至西院奔跑,她方才得知江重被下毒薨逝的消息,只想着快些到消息不甚活跃的西院。将此骇人听闻的消息告知晏绥九,等她到西院时候,西院外已经有不少人,不明所以的有,看好戏的也有。

  她拨开人群便听见宋欣出声询晏绥九梅花糕来历。

  只见宋欣的态度算不上十分恭敬,他皱着眉问道,“二小姐,你说这梅花糕是大小姐托厨房送来的?”似乎难以置信,确实,晏绥九前段时日损了东院一个大丫鬟,晏淮清又怎么会托厨房送来桂花糕呢,更何况……

  院落前,厨房的十几个小厮丫鬟尽都跪在地上,伏着身子,许是被宋欣威慑到,只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一个。

  “那便请二小姐认一认,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毒害当朝王爷。”宋欣从跪着的人群的一头走到另一头,“谋害当朝王爷,胆大包天!大逆不道!到底是谁不要身家性命,敢犯此诛九族,脔割凌迟的大罪!”

  庭院的十几人更是伏低了身子,宋欣是上过沙场的将军,手上的剑沾过血,多少魂魄被此剑贯穿,因此被羁绊,死不瞑目无法超生。单单他身上的戾气,便能叫人吓破胆。

  晏绥九冷眼瞧着宋欣。

  前世宋欣在扶苏一役中名震天下于远扬万里。扶苏国破,阿娘自刎殉国,仔细算算,这宋欣也当得上一个仇人。

  宋欣是宋氏母家旁支,与晏淮清有几点眉眼相似。身姿挺拔,年龄不大,许是与晏康越上过沙场,手中的剑杀过人,周身却沉浮着杀意,叫人远远看了便觉得靠近不得。

  “听宋将军的意思,下人们没胆做的事,我一个闺中千金便有胆子去做了?”晏绥九冷哼,她瞧着案上的做工精致光是看着便让人垂涎三尺的梅花糕,知晓昨日送来糕点的生面孔,此时定然已经不在府中。

  “既然二小姐指不出到底哪个是凶手,还请二小姐随末将往北房走一趟。”

  虽说是请,但言语中丝毫不见任何恭敬子意,甚至是已经认定她是凶手了,也难怪,毕竟前些日子,晏二小姐要杀定王在太师府闹得沸沸扬扬。

  此时当事人眉目刚烈,“我若不去呢?”

  “恕末将冒犯之罪。”

  宋欣说罢,对着身后排列整齐,个个戎装的侍卫道,“请二小姐。”竟是欲强行带走晏绥九。

  “放肆!”

  一把弯月短刀自声源处划破塑风凌厉而来,宋欣微微撇头,只见寒刀在冬日里发出锃亮的光点,擦面而去,又在空中划出一道弧最后“哐”的一声嵌入回廊上一根木柱中。

  他按住腰间长剑,只是宝刀尚未出鞘,只听一记女声破空而来,音质中所携威严却叫人不能小觑。众人循声而望,蓝铃芬芳先一步侵入众人神经,接着便是一阵环佩叮当,再看平时鲜少露面的三姨娘,此时姣好的面容上已是盛怒。到底是一国长公主,女人家身子纤细瘦弱,然柳眉一皱,不怒自威直叫人瞥过目光,不敢再看。

  “三姨娘。”晏绥九走上前去,扶起母亲,因着今日西院人多口杂,依着大家规矩,只能唤苏楚姨娘。

  苏楚面上满是担忧,她看得出来,晏绥九对定王十分喜爱,就像,就像是对自己孩子一般。晏绥九未出阁,她也是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想来,定王被毒害,自己女儿多少伤心,她还没来得及措辞安慰,便看见宋欣气势汹汹而来,俨然将女儿当作毒害定王的凶手。

  “荒谬!”苏楚嘲道,“宋将军年少便跟着太师,将太师的雷厉风行学了个十足,可谓意气风华,前途似锦!”

  宋欣假意听不懂苏楚话里的嘲讽,只拱了拱手,算作行礼,“宋欣不敢,宋欣奉太师之令捉拿凶手,还望三姨娘与二小姐配合。”

  “宋将军替太师查案,我等自然配合。”苏楚依旧目光冷冽,似冬日刺骨的风,“二小姐既讲了这梅花糕是大小姐托厨房送来,宋将军为何不请大小姐前来对峙?还是宋将军也觉得西院不比东院,东院当中尊贵,我西院便是人微言贱,一个小小外臣也敢来踩上一脚?我一直以为大梁的将军金刀铁马都是雄才大略的英雄好汉,未曾想,宋将军岂和趋炎附势的小人无异!”

  宋欣素日里话本就不多,这后院女人的唇枪舌战哪是他所强,眼看巳时已近,他正打算先将人捆了去,事过后再请罪,便听见自家表妹的声音,“便是与你去父亲那里对峙又有何妨?”

  晏淮清与宋氏自人群中走出,下人跪安行礼后,看着事态越发严重,也怕引火烧身,除了庭院中仍旧跪着的几个未被指认出来的人证,现下也尽数散去。她看着晏绥九,嘲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怕妹妹不敢!”

  “有何不敢!”晏绥九回望,她尽量敛起眸中的仇恨,发间的步摇被寒风吹得泠泠作响。

  昨夜下了雪,太师府北房的瓦顶上覆着皑皑白雪。晏绥九看了眼北房上的积雪,覆在枚於耳边说了几句便快步走进屋内。

  宋欣率先进屋,他半跪在晏康越案前,“末将领罚。”

  晏康越面色已经是极怒,也不看宋欣,只冷冷扫了一圈他身后的几人,触及到苏楚,他眉头一皱,继而跳转回来,“军杖五十。”

  “是!”

  晏康越心中,晏绥九与晏淮清相争他从来都是看在眼里,只是女人家的争争吵吵无伤大雅便也未多言,今日如此,竟丝毫不顾后果,是他,太过纵容了!

  “父亲!”晏淮清上前一步,似乎没瞧见高座上那人已经是压着怒火,“妹妹她好大的胆子,毒害了当朝王爷,竟还要将脏水泼给九儿!”

  晏绥九冷笑,“梅花糕是你昨日差人送来西院,你如何解释?”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是我将送给妹妹梅花糕!我与定王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他,倒是妹妹你前些时日可是嚷着要杀他呢。”

  晏绥九想到江重惨死,眉间挂了薄怒,“你当然不是想要害他!你真正想要害的是我身边伺候的丫鬟,枚於!”

  她声音低沉,怒斥晏淮清罪行,“当日姐姐梳了惊鸿髻,妹妹严惩了嫡姐身边的了春,哪知了春受罚后郁郁寡欢,一时想不开自尽身亡。嫡姐你便怪到了我的头上。我不吃甜食,晏府上下皆知,姐姐你便差人送来这盘下了剧毒的梅花糕,你算着我不吃甜食定要将梅花糕赏给下人吃,而我身边伺候的人也只有枚於一人。姐姐的动机,便是以枚於一命换了春一命,不知妹妹所言对否?”

  “妹妹说的言之凿凿,倒是拿出能定罪的证据,左右不过空口白话,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晏淮清柳眉横竖,“妹妹也知道了春因你而死,我却为何还要差人送你梅花糕?但看妹妹能说会道,巧舌如簧,条条框框一一道来,莫不是我没有做过,还真要为妹妹鼓掌叫好,妹妹神机妙算,我若真送了梅花糕,以妹妹的聪明才智怎会不辨其中有诈?”

  提及了春,宋氏担心晏康越追问起惊鸿髻的事,不动声色了拉了拉晏淮清衣裙。

  晏绥九看在眼里,声色更冷,“梅花糕形如梅花,便得名梅花糕,府邸能做梅花糕的厨子不在少数,姐姐可莫忘了,当年先帝赏的玉蝶!府邸的厨子做梅花糕时都爱比着玉蝶来做,我曾见过几次厨子做的梅花糕,形像玉蝶,与外面的梅花糕甚是不同。再看这盘梅花糕,虽做工讲究,却是规规矩矩十分普通,全然没有府中厨子作出的梅花糕那般存着巧妙心思。京城酒楼甚多,但能做出此梅花糕的厨子定然手艺也是数一数二,我已派人去找,不多时便能寻到证据!”

  “不必!”

  晏康越开口,早在宋欣带一众人进门,他心下便已经了然。召各柱国进京,此计是晏绥九献上,她便能懂江重在当中重要性。又怎会去毒杀江重,打自己的脸。他刚刚让宋欣领罚,便是罚他一叶障目,才看不出其中所以然来。他从软簟上起身,走到众人前,“焚林而田,竭泽而渔。九儿,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

  说罢忽的抽出宋欣腰间长剑,向晏淮清劈去。电光火石间,晏绥九只感到脸上溅了两滴水,待反应过来后,只见宋欣挡住晏康越摧枯拉朽的一剑,长剑贯穿他肩胛,血水顺着玄铁剑刃滴落在地板上,他额上皆是细汗,因着忤逆了晏康越,他咬牙道:“末将罪该万死!”

  晏淮清被晏康越此举吓得失了三魂七魄,待她回过神来,眸中一沉,像是惊讶晏康越竟起了杀心,不可置信喃喃,“父…父亲?”

  宋氏已经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晏康越此人狠戾如此,就算是自己偏爱的嫡女,如今碍着了自己的千秋霸业,当下也是狠绝,丝毫不讲人情。

  “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晏绥九见此,心下一沉,知晓此番已经是晏康越最轻微的惩罚,她看着地上汇聚成一滩的血迹,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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