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回家》第七十五章 裴矩

　　裴矩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必是真品无疑，裴矩出身于河东闻喜县属于山东大族。裴矩出身于河东裴氏西眷房，早年历仕北齐、北周、隋朝，曾参加隋灭陈之战，并率三千敝卒定岭南，安抚突厥启民可汗，历任民部侍郎、内史侍郎、尚书左丞、吏部侍郎等职，封闻喜县公。

　　出身的高贵自然决定了他的见识与修养，裴矩自北魏步入仕途开始又随文皇帝杨坚入朝为官到杨广这一朝已是历经三朝了，不仅官越做越大而且还日益受到重用。成为与宇文述，虞世基，裴蕴，苏威平起平坐的权臣！李渊之所以巴结裴矩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好字啊！果然是好字！有生之年能一观王右军的真迹真是无憾了！”裴矩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仔细的揣摩着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只见这张信札上只有短短的二十八个字。但是这二十八个字用笔非常圆劲，提按顿挫的节奏起伏与弹性感异常平和，以圆笔藏锋为主，起笔与收笔匀整安稳，或轻或重，或快或慢，提按得当，从容不迫，神态自如，骨力中藏。整个帖子看起来雍容古雅，圆浑硏媚，其中或行或楷或流或止无一笔掉以轻心，无一字不表现出意致的流利秀美。

　　裴矩爱不释手的观摩着，李渊则静静的在旁边观察着他的表情。看到裴矩的表现李渊知道事情稳了！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裴矩终于把目光从帖子上收了回来，一时间有些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兄觉得此帖如何？”李渊问道

　　“难得一见的珍品，即便说是天下第一书也毫不为过呀！”裴矩如实回答道

　　“看来裴兄深得其中奥妙，不像我只知其有名，却不知其为何有名。”李渊说道

　　“唐公这话就说的过谦了，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裴矩听他这么自谦急忙说道

　　“既然裴兄喜欢那此帖就送于裴兄了，还望裴兄莫要推辞才是。”李渊趁热打铁的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裴某岂能夺人所爱？”裴李渊说的这句话完全在裴矩的意料之中，他也明白李渊请自己过府的真正目的肯定不在这副字帖上。但明白归明白，最起码的谦虚礼让最起码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上一做的。

　　“哎，弘大兄何必推辞，这字帖放在我家里那完全就是明珠暗投，你也知道我喜欢的不过是骑马射箭，歌舞美酒。这么好的字帖当然还是得弘大兄这样的名士才与之匹配嘛！”李渊既然打定主意要巴结裴矩，此刻也不着痕迹的把对裴矩的称呼也改成了他的字。

　　“既然如此，那裴某就却之不恭了。”裴矩把盒子慢慢的收拢在自己身边

　　“唐公今日请裴某来可不仅仅是为了要送裴某这《快雪时晴帖》吧？”裴矩既然收下了这件礼物就打算帮帮李渊的忙

　　其实裴矩这人能历经三朝也不败足以见得此人的不凡，裴矩怎么可能担这么大风险替李渊出头。如果不是李渊昨日里救驾有功，杨广内心似有些松动的念头，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快雪时晴帖》搭上自己的生家性命。

　　正是这种识人和辨人的能力，让他能在朝堂上左右逢源屹立不倒。

　　“不瞒弘大兄，渊今日请兄过府真的是有事相求？”李渊这时候也没藏着掖着开口说了实话

　　“有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了就一定帮你。”裴矩变得豪气起来

　　“帮得了，帮得了！是这样，李家这些年的落魄弘大兄想必也是早有耳闻，李某虽是个国公可每日里过得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某一天一觉醒来人头就已不在项上。”李渊说着说着老眼一红委屈的就要流下泪

　　“唐公不必如此，生在这世间除非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其余众人谁又不是如唐公这般呢？”裴矩安慰道

　　“弘大有所不知，渊每日里过得真是提心吊胆，连一般的升斗小民都不如啊。从去年被陛下委以太守之位督办粮草以来渊几乎无一日睡过踏实觉，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池连累整个李家都要受到牵连。我的爱女被我视为掌上明珠，可现在为了这个家连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都不行。作为一个父亲，我真的是愧疚！”李渊一边说一边拿眼瞄裴矩

　　裴矩似乎也被李渊说的话打动了，坐在那里像是陷入了沉思。

　　“陛下即将远征高句丽，我的两个儿子建成和世民也在应召之列。李家虽说有四子但三子玄霸体弱多病四子元吉还小，万一建成跟世民有点闪失李家就完了。”李渊说着说着眼角出现了泪痕，趁着裴矩不注意偷偷的用袖子擦了擦。

　　裴矩其实已经看见了，不过他被李渊的话戳到了痛点，作为世家大族的一员身不由己的时候实在太多了。子女往往成为了利益交换的筹码和工具。

　　“唐公所言之意矩都明白了，事情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成与不成还要看运气。”裴矩说道

　　“弘大兄能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好话渊已经感激不尽了，岂会再做多想？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便最终陛下还是没有改变主意也怪不得弘大兄。”李渊知道裴矩这是为自己留下余地，怕把话说的太满万一做不到不免会得罪人。

　　“既如此，裴某也给唐公一句实话。某虽不一定能让李家从此安枕无忧，但两位公子的事情就包在裴某身上了。”以裴矩对杨广的了解，再加上李渊救驾的功劳让李渊的两个儿子不去辽东他还是能做到的。其实说白了，他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不过这个顺水人情一般人也是不敢接的，如果不是简在帝心谁愿意冒这个风险？

　　“弘大兄，眼看就要中午了。不如就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如何？”李渊邀请道

　　“呀，真是快！没曾想已经中午了。唐公好意裴某心领了，不过我还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今日就不麻烦唐公了，改日，改日唐公但我府上咱们再畅饮！”裴矩婉拒了李渊的邀请站起身在李渊的陪同下出了太守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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