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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蝶


  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洒向了大地,整个帝都都镀上了一层温婉的银纱,尤其是这在一府的红色之中,月色同烛火相交,融,让身处其中之人,心底暖暖的,心头有种说不出的缠,绵。

  这样的规格是西凉太子妃才能拥有的,西陵绯色只觉得头有点晕,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却觉得自己的脑袋特别的沉,似乎不怎么清醒。似乎灵魂和身体分开了,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却不能控制身体要做什么。

  东宫之中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橘色灯火的映衬之下,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撩人与温婉。穿着火红嫁衣的新娘子坐在床上,旁边陪坐的都是西凉帝都的高官重臣的命妇,还有那穿着别具特色的十全妇人。西陵绯色看着眼前的红色,不知道为何心下沉沉的,有什么想要喷薄而出,却找不到点。只是觉得头疼的厉害,心里不要迈出半个步子,身体却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下去。”

  短短两个字像一把利刃划破了织锦,原本的温馨喜气似乎成了散落的碎片。

  在场的人,看见太子殿下一袭红衣,迎风而立,忙跪下来行礼,只是西陵绯色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冷意和独属于皇家的威严。看见西陵绯色缓缓走入了内室,在场众人迅速的交换着眼色,匆匆行了一礼,又很有眼色的快步却又有条不紊的离开了。走之前,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屋内一时之间有些沉默,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和不远处的西陵绯色都没有说话,外面喧嚣的热闹和屋内烛火的单独燃烧,似乎成了一种无形的较量。西陵绯色只觉得心口很疼,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底,似乎怎么也出不来,想要深究,却又没有踪迹。

  风从屋子外面吹进来,带来阵阵的花香与酒味,红色的帷幔在风中轻轻的飞舞,戴着盖头的新娘子就在这漫天飞舞的红色纱帐之后,红色的嫁衣随着风轻轻舞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一步一步,西陵绯色走到了床上的新娘子面前,低头,能看见对方交握的手,小幅度却又不安的动着,这个小动作,让西陵绯色有着瞬间的晃神。

  随手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连摆在旁边的喜秤都没有用,凤冠上的饰物随着盖头的动作而摆动着,西陵绯色看见了那张带着几分疑惑与惊慌的脸。新娘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西陵绯色就迅速的掀开了挡着容颜的黄金饰物,眼中瞬间涌上了喜悦,就连这一屋子的喜庆,都被比了下去。

  手中的红色盖头还没有落到地上,西陵绯色就将新娘子推,到在了床上,自己附身下去,双手撑在新娘子的两侧,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

  “让我好好看看你,”西陵绯色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摸着对方的脸,指尖都是藏不住的深情与珍惜,“涵烟......”

  尽管叫过自己的名字千百次,陌涵烟却是第一次就从这两个字之中感受到了那隐藏在背后的灼,热的深情与珍惜,只觉得心弦颤抖,却又在下一刻,看见西凉太子,自己的夫君,眼眶红了,明明眉宇之间都是喜悦与幸福,嘴角也是宠溺的笑,眼泪却从左眼角滑下,直到打湿了自己脸庞,陌涵烟才反应过来。

  “殿下......”

  陌涵烟的眼里全是担忧,温热又柔软的手指缓缓的拭去西陵绯色脸上的泪水,却在离开的时候,被西陵绯色紧紧的握在手中。陌涵烟眼里带着不解,想要说话,却见西陵绯色修长的手指抵着自己的唇。

  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在将自己扶起来坐好,又脚步声风的走到了桌子面前,将红线连接的合卺酒拿了起来。看着修长手指上缠绕着的红绳,不知为何,陌涵烟的脸色突然红了。

  西陵绯色眉宇间具是藏不住的笑意,将合卺酒的一份交给了陌涵烟,轻轻的握着陌涵烟的手,示意对方将另一份合卺酒交给自己。双手交握,红绳连接着两杯合卺酒,西陵绯色看着眉宇间具是娇羞的陌涵烟,忍不住轻轻的吻了对方的俏鼻,笑着离开了。

  陌涵烟只觉得这酒醉人的厉害,不仅脸上热乎乎的,身上也突然热了起来,心下不知为何有几分懊恼,抬头就看见西陵绯色含笑,手中拿着青玉茶盏。

  “这是?”

  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眼里带着明显的疑问。

  “清水,”西陵绯色突然伸出手,半搂着陌涵烟,将手中的青玉茶盏放到了陌涵烟嘴边,“太子府的茶水,用的都是北漠高山的雪水,沸腾后冷置,不仅是煮茶的佳品,就算清饮,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尝尝,嗯?”

  陌涵烟看着眼前的青玉茶盏,又抬头看着西陵绯色,原本饮下的酒无端多了几分的热度,尤其是"嗯"这微微上俏的尾音,更是轻轻的撩,拨着心弦。低下头,陌涵烟小口的品尝着西陵绯色手中的清水,心中却有一种无言的暖意缓缓的从喉头处蔓,延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陵绯色的话语作用,还真是尝出来了一种独有的甘甜。

  “很好喝,”陌涵烟抬头,笑道,“这太子府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多喝点,”西陵绯色却没有理会陌涵烟的打趣,只是将青玉茶盏放到了陌涵烟的嘴边,别有深意的笑道,“后半夜,会渴的。”

  见陌涵烟真的是不想喝了,西陵绯色放看了陌涵烟,就着茶盏,将剩下的雪水饮尽,倒是让陌涵烟脸上的热度又增加了好几分。陌涵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感到自己被人给抱住了,下意识的搂住了西陵绯色的脖子,那双墨色的墨子里全是陌涵烟娇羞的脸,等到陌涵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坐在梳妆台前,西陵太子正在自己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拆着头上的凤冠。

  铜镜之中的人一袭红衣,眉目如画,那张好看的脸上具是专注,陌涵烟不禁笑了。

  “笑什么呢?”西陵绯色从背后轻轻的抱住陌涵烟,在陌涵烟的耳边低语,“我的太子妃殿下......”

  “我就不告诉你。”

  陌涵烟说道,转过头,就看见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一时间竟然结巴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西陵绯色,完全不知道下一刻动作是什么,天地之间,似乎除了两人彼此交错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将本宫的头冠取下来?”西陵绯色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陌涵烟的俏鼻,笑着问道,“太子妃殿下?”

  陌涵烟娇嗔的看了西陵绯色一眼,让西陵绯色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去下了对方的头冠,看着铜镜之中的人嘴角含笑,也笑了。

  玉质的头冠刚放到了梳妆台上,陌涵烟就感到原本坐着的人起身了,抱起了自己。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陌涵烟只觉得脸上热的厉害,下意识的将头埋进了西陵绯色的胸口,只是听到了对方胸口处乱了的频率,陌涵烟嘴角不禁勾勒了一个弧度。西陵绯色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人的小动作,也不禁笑了。

  “涵烟......”西陵绯色一手将床,上的红枣莲子等物扫到了地上,一面将陌涵烟轻轻的放在上面,附身,在陌涵烟耳边轻轻的说道,“怕吗?”

  西陵绯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声音也带着几分难见的沙哑,有种别样的性感与惑心,陌涵烟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掐了对方一下,只听见对方闷声的笑。

  屋内红烛正盛,大红色的纱帐悄然的落下,夜风滑过,染上了断断续续的□□......

  被翻红浪,西陵绯色却还没有离开,只是突然拉开纱帐,让陌涵烟看着自己。眼前之人,墨色的眸子之中都染上了情,欲,在红色的烛火之中异常的明亮,眼中的占有和疯狂毫不掩饰,墨色的长发散开,斜斜的落下,同自己的青丝交缠,陌涵烟只觉得这眼光似乎凝视着自己的灵魂。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轻轻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字都让陌涵烟心颤,眼前之人眉宇间具是满足,下巴却紧绷的厉害,陌涵烟看见豆粒大的汗珠从西陵绯色聚集在西陵绯色的额头,伴随着对方的呼吸,缓缓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带着别样的灼,热,震颤灵魂......

  “涵烟......”

  西陵绯色轻轻的咬着陌涵烟的脖子,手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陌涵烟的肩膀,任由她躲在怀中,身子轻轻的颤动着,轻轻的掐着自己。

  “殿下,”半晌,陌涵烟才敢抬头,声音带着别样的沙哑,咬了咬牙,“你,出去......我要去洗澡。”

  西陵绯色却是笑了,修长的手指抬起陌涵烟的下巴,轻轻的吻着,才缓缓的说了句,“让你多喝点水。”

  似乎知道陌涵烟心中的疑惑,西陵绯色一边轻轻的吻着陌涵烟,一边缓缓的离开,不等怀中之人有所动作,西陵绯色将人抱在了抱在怀里,蹭到了陌涵烟的耳边,坏心的说道,“你看,嗓子都沙哑了.....”

  听到这句话,陌涵烟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热的厉害,身上也是火燎火燎的,不禁张口,狠狠的咬着西陵绯色肩膀。西陵绯色只觉得肩上一疼,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轻轻的将陌涵烟揽在怀里,半晌,才开口,“可出气了?”

  感受到了嘴里淡淡的血腥味,陌涵烟下意识的松了口,听见西陵绯色的戏谑之声,才回过神,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西陵绯色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沉默,忙松开怀抱,看着怀中之人,关心的问道,“涵烟,怎么了?”

  眼前之人,好看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水汽,看了西陵绯色一眼,咬了咬唇,又低下了头。西陵绯色瞬间明了,温柔的安慰着陌涵烟,却让陌涵烟的眼泪越多。

  “涵烟.....”西陵绯色心下叹了叹气,轻轻的吻去陌涵烟的眼泪,“不疼,真的。”

  “都流血了,”陌涵烟看着西陵绯色肩上的牙印,“你还骗我......”

  “没良心的小东西,”西陵绯色轻轻的咬了陌涵烟的俏鼻,说道,“是流血了,都不知道给本宫去拿止血的药,就自个一个劲的再这里哭鼻子。”

  “我才来东宫,一点都不熟悉。”陌涵烟赌气的说道,转过头,避开了西陵绯色的亲吻。

  西陵绯色看着眼前和自己耍小脾气的陌涵烟,心下有种恍惚,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陌涵烟。笑了笑,将下巴放在陌涵烟的肩膀,轻轻的说着药物摆放的位置,看见对方披着衣服,匆匆下地走过去,脸楔子都没穿,西陵飞速不禁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笑。

  陌涵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西陵绯色披着红色的外袍,俯身在床上找着什么。

  “在找什么?”陌涵烟的声音在西陵绯色的背后响起,西陵绯色忙走下床,抱起陌涵烟,将然放在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你猜。”

  钱?东宫可不缺钱。

  难道是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殿下明知道今天是洞房花烛之夜,又怎么会将这个东西带在身上?话说,太子殿下现在有波那功夫在手吗?

  那就是贴身的东西,贴身的东西......

  想到这里,陌涵烟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握着药箱的手也紧了紧,贴身之物,这个时代,除了女子送的东西,哪来的贴身之物?自己就在眼前,肯定不是自己的.....

  感觉到眼前有双大手晃了晃,陌涵烟才回过神,眼里的情绪都来不及掩饰,就看见西陵绯色笑的一脸的无奈,右手在自己面前缓缓的张看,陌涵烟看到了眼前东西,不禁睁大了眼睛。陌涵烟想要拿起来,西陵绯色却收回了手,打断了陌涵烟想要说的话。

  “给本宫上药,”西陵绯色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脱了半截,露出被陌涵烟咬着的伤口,“再不上药,本宫一个洞房花烛夜,可亏大了.....”

  听着西陵绯色的调侃,陌涵烟用手戳了戳西陵绯色的胸膛,几下之后,却被西陵绯色给抓住。

  “还不上药?”西陵绯色看着抵着头的陌涵烟,“恩。”

  “诺,”陌涵烟学着西凉的礼制,在西陵绯色怀里不伦不类的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西陵绯色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轻轻的抬起陌涵烟的下巴,又配合的“嗯,爱妃平身。”了一句。

  肩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流血了,却并不是很严重,陌涵烟小心翼翼的清理了一下,在上药的时候,却将手从原本要用的瓷瓶边拿开了,取了药箱旁白的另一瓶。陌涵烟打开瓷瓶的时候,西陵绯色原本正在一下没有一下敲着大腿的拇指停了停,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肩头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西陵绯色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告诉陌涵烟这个药是专门为皇室所配,药,性,恩,相当的烈。

  “殿下,”陌涵烟将药放到了药箱,轻轻的抱着西陵绯色的腰,“这个药,滋味如何?”

  “这个牙印就是证明,”陌涵烟似乎不想西陵绯色回答,学着西陵绯色,轻轻的从后面抱着西陵绯色,将头放到了西陵绯色的肩膀之上,“这药擦上去,殿下肩上的牙印就再也去不掉了。”

  “小醋坛子,”西陵绯色听到这里,眉宇间都是清浅的笑,转身将陌涵烟抱在了怀里,下巴放在了陌涵烟的肩头,轻轻的再陌涵烟的耳边说道,“本宫教你,怎么编同心结,可好?”

  “同心结?”陌涵烟喃喃道,说完又弯了弯嘴角,“好啊。”

  眼前是西陵绯色修长的手中,上面有着西陵绯色和陌涵烟两人的头发,一个阳刚,一个柔弱,一眼就能够分辨出来。

  “就这几根?”陌涵烟用手轻轻的摸着西陵绯色手中的发丝,不禁问道,“这也太少了吧。”

  “也是,”西陵绯色说道,“要不,再从你头上拔下两根?”

  “才不要呢,”陌涵烟说道,然后伸出脚,将旁边小几上的合卺酒给勾了过来,拆开上面的红绳,放到了西陵绯色的手中,“用这个。”

  “好。”

  “结发为夫妻,”西陵绯色从后面抱住陌涵烟,看着怀中之人,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嘴角轻扬,西陵绯色轻轻的握着陌涵烟的手,慢慢的教着陌涵烟编着同心结,轻轻的在陌涵烟耳边低语,“恩爱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陌涵烟轻轻的念着这首诗,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不禁靠在西陵绯色的怀中,笑着问道,“这是一首诗吗?全诗呢?”

  “想知道?”

  “恩。”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

  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

  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

  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

  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

  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

  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

  死当长相思。”

  房间内是西陵绯色独有的声音,朗朗上口,红色的纱帐随风轻舞,淡淡的清凉从窗口飘进来,陌涵烟听着西陵绯色的声音,一边低语重复着西陵绯色的话,一边照着西陵绯色的指示,一起编着同心结。不知为何,嘴角染上了笑意,眉宇间具是化不开的柔情,竟然有了几分淡淡的醉意......

  “殿下,”陌涵烟靠在西陵绯色的怀里,听着西陵绯色一遍一遍的教着自己这首诗,看着眼前成型的同心结,问道,“这首诗可有典故?”

  “自是有的,”西陵绯色轻轻的吻着陌涵烟的长发,将编好的同心结放到了陌涵烟的手心,轻轻的握着陌涵烟的手,“这首诗叫做《留别妻》,是一个叫做苏武的人,出征之前写给自己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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