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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胡思乱想的女人


  连书欣去找周良吃饭,结果他人不在办公室,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吃饭的心思也没了,干脆回了父母家。

  连母正在家里带着学生弹钢琴,连父坐在一边儿看书,其实连母完全不缺这点儿学费,只是在家闲的慌,所以找个事儿做,连父也赞成,他喜欢小孩儿,看见孩子就乐,说热闹。

  他说:“要不我跟你妈两个老家伙天天大眼瞪小眼,迟早得老年痴呆。”

  连书欣小时候也被逼跟着母亲学过一段钢琴,后来连母看出来她不喜欢,也就算了。

  “没兴趣的事做了也没意义。”她这么告诉女儿。

  连书欣从小到大做得每件事都是她自己想做的,所幸她也都做成了。

  连父看见她回来很开心,嘴里却说,“还知道回来啊。”

  连母说:“别理你爸,他是想你了。”

  小男孩儿特别乖巧地喊她,“欣欣阿姨好。”

  连书欣想笑,“你好。”

  连母上完课还布置了作业,然后就让小男孩儿回家了,叮嘱他,“路上别玩,赶快回家。”

  小男孩儿最多二年级,背后的书包快把他遮住了。

  连书欣:“他爸妈不来接他?”

  连母:“不用接,他家就在这附近,走路不用三分钟,现在小孩儿可不好骗,聪明的很。”

  连父说,“我们欣欣小时候也很聪明。”

  连母:“你生的你肯定是一百个好。”

  别人家是严父慈母,连家是慈父严母,连书欣也自小和父亲更亲。

  连母批评女儿时常挂在嘴边儿的一句话就是,“都是你爸惯得。”

  连父问起她最近的工作生活,连书欣说了两句,被他看出心不在焉。

  “你和周良还好吗?”他还是知道女儿的心事,其他事都不在她心上,唯一能让女儿牵心的就是周良。

  连书欣:“没什么,挺好的。”

  连母在一边接口,“挺好的?挺好的你还有空回来?”

  连书欣不敢回话。

  连父使个眼色叫连母走了,又问女儿,“真没事儿?有事儿和爸爸说,别瞒着。”

  连书欣被他这么一问忽然就跟要哭一样。

  连父叹口气,“你当初和他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他不适合你,不谈家庭条件,就是他这个人不适合你,你说你不在乎,你要和他过一辈子,你现在才过了多久?你还想跟他过吗?”

  连书欣说不出来话,她也在问自己,还想和周良过吗?

  连父看她样子,说:“过不下去就不过了,一辈子没有点儿真心的日子过得也没什么意思。”

  就连父亲都看出来,周良对她没有真心,连书欣又愧疚又难过,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

  她得到的爱并不少,却总是任性,觉得自己要的别人一定会给。

  连父拍拍女儿肩膀,连母在后头看着,心里也难受,对自己的女儿当然怪不起来,只觉得周良真不是个好东西。

  周良下午给连书欣打电话,说当时在外面和人谈事,不方便接电话。

  连书欣想,是不方便接我电话吧。

  她已找到理由,冷静的犹如一个战士,只等着周良摊牌。

  从父母家回来,连书欣就在家等着周良回来,心里想好要怎么质问他,让他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周良终于到家,和往常一样,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妻子正在酝酿着什么。

  周良:“我去洗澡。”

  连书欣叫住他:“我们谈一谈。”

  周良:“洗完澡再说好吗?”他还没看出来。

  连书欣语气生硬,“就现在谈。”

  周良只好坐下。

  连书欣问他,“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周良答:“没有。”

  连书欣也不拐弯抹角,“周六那天我有演出,你没去看,你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周良:“我去接陶菲了。”

  连书欣错愕,“陶菲?”她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

  周良:“她和她妈吵架,自己跑回来了,她妈不放心,让我去接她。”

  连书欣台词都忘了,原本一腔怒火突然显得可笑,哽在胸口吞,吞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周良问她,“还有事儿吗?”

  他语气平常,但连书欣听到耳中却觉得是不耐,和嘲笑。

  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

  周良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这会儿有点儿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连书欣忽然感觉到哪里有冷风在钻进来,一股寒气只冻得她发愣。

  周良似在怀念,“明明是你把我撞了,却非说我碰瓷儿,跟我去了医院,然后赖着我,要我赔钱,我说没钱,你说没钱就赔人。”

  连书欣问:“那你赔了吗?”

  周良没回答。

  连书欣静静控诉:“你和我结婚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家的钱,我爸的地位,唯独不是因为我。”

  她说得很难听,周良听着却连脸色都没变一点儿。

  “我用什么把你换来的,我很清楚,你也清楚。”

  周良终于开口,“你说完了吗,我能去洗澡了吗?”

  连书欣抑制住尖叫,被他逼得几近失态,但独角戏也要唱完,

  用了七年,她得出结论,自己的婚姻没有意义,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或者说从来没有爱过她。

  连发泄找不到出口,连书欣忽又平静了,她说:“离婚吧。”

  电视里正在重播春晚,此刻新年倒计时恰好数到一,镜头转到室外,烟花迸裂,地动天崩,连书欣此刻还能分神,她心里想,这样的结束,也算轰烈,哪怕是过期的轰烈。

  周良起身,“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连书欣:“我现在就很冷静,你看不出来?”

  周良却忽然疲惫,无法再应对她。

  连书欣拿着包站起来,说:“想好了我们就去办手续。”

  她气势飞扬,决心抛弃他后,如同重回青春

  周良看着她背影,方才明白,原来自己害她至此。

  他颓然坐下,回想这些年的婚姻,只觉得心虚,仿佛人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错事。

  陶菲和庄晓梦约好逛街,没想到一碰头,袁腾也在。

  陶菲搞不懂庄晓梦要干嘛,趁着袁腾去买喝的,赶紧问她,“你叫他来干嘛?”

  庄晓梦一脸无谓,“他自己要来的。”

  陶菲上下打量她,“你别给自己招事儿。”

  庄晓梦:“能招什么事儿,就当朋友处处。”

  陶菲:“人家又不是想跟你做朋友,你别把他撩动了,趁早说清楚。”

  庄晓梦贱兮兮的笑,“怎么,是不是心里不好受了?”

  陶菲忍不住翻白眼,“神经病。”伸手掐她。

  庄晓梦嗷嗷叫。

  袁腾端着奶茶过来了,她立刻噤声,又是另外一副做派。

  陶菲知道庄晓梦这人爱玩儿,可不赞成她这么玩儿,这要性别置换一下,妥妥的渣男。

  她悄悄瞪眼,警告她别太过头。

  庄晓梦看都不看她。

  陶菲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经儿。

  三人看完一场电影,吃了晚饭,庄晓梦就跟着陶菲回了家。

  陶菲憋了一天了,进门坐下就开始逼问,“你是不是有事儿。”

  庄晓梦笑嘻嘻,“我没事儿啊?”

  陶菲,“你和你那个姐姐怎么样了?”

  庄晓梦还在强撑,“我们很好呀。”

  “你骗鬼。”

  庄晓梦笑不出下去,嘴要瘪不瘪的,“她家人逼她结婚,她说她扛不住了。”

  陶菲问:“所以你俩分手了?”

  庄晓梦:“分不分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这件事上陶菲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像任何安慰都是无用的,她自己起听起来都觉得假。

  “我想让袁腾帮我。”庄晓梦说。

  陶菲没明白,“帮你什么?”

  庄晓梦:“让袁腾去和她假结婚。”

  陶菲立刻道:“不行!”

  庄晓梦:“为什么不行。”

  陶菲:“他喜欢的是你,又不是她,而且你用什么理由说服他去帮你做这个事,还不拆穿你。”

  庄晓梦:“他不是喜欢我吗。”

  陶菲失笑,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残忍,“你清醒点儿,这种事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他再喜欢你也不会答应。”

  庄晓梦:“那我就让他爱上我,不是说爱情令人疯狂吗。”她话里满是魔力。

  陶菲提醒她,“那你那个姐姐肯吗?”

  庄晓梦回过神,胸有成竹,“她肯定会同意的。”

  她陷在自己的臆想里,仿佛已经看到了幸福的未来在前方向她招手。

  陶菲冷眼看着,觉得庄晓梦有句话还是说对了,爱情真的令人疯狂。

  周香林一回家,周母立刻拉着她问,还是上次电话的事儿。

  “前天又打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香林故意轻描淡写地说,“我问他了,他说是前段时间有人求他办什么事儿,他没办,遭报复了吧。”

  周母不是很信,“这要报复怎么不直接给他打?”

  周香林说:“他那儿的电话一般人打不进去。”

  周母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周香林催她,“妈你去做饭吧,我中午还没吃呢。”

  周香梅声音传来,“催什么催,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伺候你,想吃自己动手去!”

  周香林不理她。

  周母怕她俩吵架,“行了,你们都坐着,我去做。”

  周香梅把嘴一闭,和周香林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理谁。

  周香梅气周母总是偏心妹妹,明明她才是为家里出力最多的那一个。

  周香林比她小五岁,小时候大人看见她俩,都说不像姐妹,现在倒长得有点连相,看的出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了。周香林从小就比她精,她虽然是大姐,可哪儿哪儿都不如妹妹,亲戚邻里又喜欢拿她们俩比较,周香梅觉得别扭,周香林却很乐意,因为她处处赢。

  周香林也不喜欢这个大姐,她觉得人要不有钱,要不有权,就算两样儿都没有,起码要有眼光,周香梅是三样儿都没有,她们一向没有共同语言,聊不来。

  周母端着菜出来,又喊周父下来吃饭,这是新年后,周家四口人第一次聚齐。

  周香林意外的安静,往常她总是滔滔不绝的那个,周香梅也没有话说,还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

  周父看看二人道,“你们都什么年纪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等我和你妈死了,周家就只剩你们俩了。”

  周香梅埋怨,“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周父倒很豁达,“我和你妈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香林:“什么岁数?七十刚出头,隔壁王爷爷今年八十多了,照样去广场跳舞。”

  周父听了头直摆,“老王肯闹,我没他厉害,再说,活那么长有什么意思呢,你看他,牙也掉光了,走两步就要歇,看着难受。”

  周香梅:“我看人家过得高兴的很,就你在这儿难受。”

  周父摇头,“反正我不能跟他一样,我受不了。”

  周香林说:“真到那时候,我照顾您。”

  周香梅瞪她一眼。

  周父笑道:“真到那时候我和你妈就回老家,老家还有间屋子,谁也不麻烦。”

  周母也听不下去了,“你好好地说这个干嘛?吃饭。”

  饭桌上又安静下来了,周家的女儿们还没发现,死亡其实就和吃饭一样平常,人人都要吃饭,人人也都要死,无需赋予死亡任何意义和神秘,它只是终将来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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