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借刀
李书伽起身说道“碧莹，陪本宫去罗华宫去看看吧。”
碧莹惊诧的说道“娘娘怎么今日偏想着去那处瞧？”
李书伽说道“终归是人归处，总归是陌路人，去给昔日的她上一炷香。”
碧莹虽是不解，却仍旧陪着李书伽过了那处去。
正殿之上，一切都是往常的样子。牌位依旧在这里，日光透过窗纱，内室一切都是静谧之状。
这座深宫之中最豪奢景致最妙的宫殿，皇帝因为一个女人荒废至今，多少人，期待着自己能有成为影子的那一天，可是，无一例外的事，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得了皇帝眼中的那个影子。
香案上，插着刚刚李书伽点燃的贡香，她对着那冰冷的牌位说道“娘娘，如今臣妾已经是大周的皇后了。”
冰冷的牌位默不作声。
李书伽笑着说道“臣妾知道，您在黄泉之下寂寞了多年，今日臣妾来见您，就是安慰一下昔日皇帝身边最重视的女人。”
“您还未见过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吧。那个孩子如今已经长成大人，而且他不久之前已经成婚，陛下很看重您的那位皇子，陛下亲口让他去平州做观察使呢。”
李书伽带着笑意，对着那牌位自言自语着。空荡荡的宫殿之中，无人作答。
可是她还是很高兴。已经是大周的皇后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是发展成这个样子，从前她只想要在他身边跟着他，可是，她发现，这样想法实在是一种奢望，她的情感寄托就只有他。
而他总是若即若离的样子，她看不懂他，也试探着他，或是欣喜，或是悲伤，她都无法掌控那个人的心思。可是如今，她做了皇后，她成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纵使她离他越来越远，她仍旧痴迷在这深不可测的欲望之中。
权力才是最好的嫁衣，从前的她什么都没有，而此时她，什么都有，所以她绝不会轻易放手，绝不会，让他失望。
从宫殿之中走了出来，李书伽满身的轻松，阳光散落在锦衣华裳之上，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脸上满是胜利者的骄傲。
坐上轿撵，李书伽对碧莹说道“本宫好些日子没见着代倩了，你去把她把她叫过来，跟本宫说说知心话。”
碧莹说道“是，娘娘。”
轿撵升起，李书伽望着眼前的宫道，眼前的路早就不是从前的路，而此时的人亦不是从前的人。
而代倩听着宫里面的人过来的时候，也是微微惊讶。
揽瓶在一边劝道“大小姐做了皇后娘娘，自然是高兴的事，有些话自然会想着跟主子说。”
代倩在一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那你去外面先替我备马，我这就更衣进宫去。”
起身更衣，代倩启程前往宫中。
而回到宇阳宫内的李书伽则准备好了各式茶点，等待着代倩。
碧莹拿出了锦盒，递给了李书伽道“娘娘，司制局的人已经做好了娘娘想要的东西，这个金坠子还有玉手串都是按照娘娘的意思雕了形状，娘娘您瞧瞧，和不和眼？”
李书伽打开锦盒，里面的首饰精巧喜人。李书伽将锦盒放在桌面上，看着那首饰说道“也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喜欢本宫给他准备的东西。怎么说，这孩子跟本宫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等到了再大一些的时候，本宫就让代倩带着孩子过来，我想亲手抱一抱那孩子。”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代倩匆匆赶到了宇阳宫。
踏过宫门，见着李书伽一身华服，头上金器凤冠，却是雍容之贵。
代倩还是小心翼翼的请了安道“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书伽起身拉过代倩道“你与本宫是亲姐妹，不要这般生疏。来来来，快坐下来，本宫叫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茶点。”
代倩心里忐忑，却仍旧是坐在了那里。
李书伽忙说道“弄了些普洱来，煮的茶汤。小厨房又做了梅子糕和奶黄卷。趁着刚做好你快尝尝。”
代倩点了点头，拿起一枚梅子糕咬了下去。
吃过茶点，代倩对揽瓶说道“揽瓶，快将我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是，主子。”揽瓶将手上提着的小包裹递给了碧莹。碧莹拎着这沉甸甸的包袱。笑着说道“二小姐这是准备的什么好东西，可是不轻呢。”
代倩对李书伽说道“这是我在家闲着无事做的东西，因为跟姐姐的产期差不多，我就准备两份。都是给小孩子做的衣裳。都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姐姐还请放心。我知道宫里面的东西肯定都是好的。可是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还请收下。”
碧莹打开了那小包袱，里面从绣了好多件小孩穿的衣服，样子精巧，绣工精致，一看就是认真仔细的弄得。
李书伽瞧着，忙对碧莹说道“快叫乳娘抱珘儿过来。”李书伽转身对代倩说道“妹妹还没见过小皇子吧。”
代倩听着也起身说道“是啊，之前一直身体不适，所以一直未敢见风，所以一直为得空相见小皇子。”
乳娘将商珘抱了过来，李书伽接过商珘，走到代倩身边道“你瞧瞧，他又重了些。这些日子，吃得饱，睡得好，总有人跟着他玩，他活得比我们可快乐多了。”
代倩瞧着李书伽怀中粉嫩的婴儿正在冲着她甜甜的笑着。李书伽对着代倩说道“这孩子就是这样，特别喜欢笑。见了谁都是笑着的。很少哭，你瞧，他笑起来多好看啊。”
代倩也顺势逗弄着着那朝着她笑的孩子，这个同她也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她见着也是特别亲切。
而且，她感觉到，李书伽这次，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好像温和多了。此时的她，抱着怀里的孩子，抛却了从前束缚在她身上的诸多身份，此时的她，是皇子的母亲，是她旧日里所相识的姐姐。
从前她所想过的日子，就是如此。她与她各自结婚，她与她都能幸福，而非被眼前的戾气所苦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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