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私心

　　德妃匆匆换上了衣裳，便赶往了御书房，而在御书房门前见着的，却是已经下跪许久的商瑂。


　　德妃见着也是愕然道“瑂儿，你这是？”


　　而商瑂并未理会德妃，也只是神情恍惚的跪在院子之中，德妃走上前去，见着神情淡漠的儿子，激动的说道“瑂儿，是母妃来晚了，是母妃来晚了。”


　　商瑂抬起头来对德妃说道“母妃，您回去吧，父皇他现在不愿意见我，已经招致如此罪行，母妃切莫伤及自身。”


　　德妃心疼的说道“你这又说的是什么话，母妃又岂能允许我的儿子一直跪在这里。”


　　商瑂说道“母妃，儿臣不求您心疼儿臣，只是她已经犯了如此罪行，儿臣不愿在将罪愆波及至母妃的身上。”


　　德妃听着，却是转身跪在了商瑂的一侧，商瑂见状对德妃说道“母妃，您这又是何苦呢，这件事儿臣自知无力回天，母妃又何必跟着儿臣吃这个苦？”


　　德妃说道“你怎么惹出天大的麻烦，你都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能坐视不理。纵然本宫人微言轻，得见不了圣上的青睐，但，本宫之中是你的母妃。身为母亲，如何能见着自己的孩子受难呢。”


　　商瑂带着心痛说道“母妃，您别再说了，您快回去吧，儿臣已经决定了，就在这里跪倒父皇原谅儿臣为止。”


　　德妃说道“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来的路上本宫也听说了。瑂儿，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走这一条路的。本宫以为你会权衡利弊，不会如此的，可你终究还是背离了原轨。”


　　商瑂淡漠的说道“母妃说的是什么意思，儿臣不知。”


　　德妃说道“你到现在还要瞒着母妃吗？粉归那孩子绝非是莽撞之人，她如何会谋杀皇后与晋王妃？若是因为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她对晋王妃有了敌意，就算她不理会其他任何人，她想要杀的人，只有晋王妃一个，那皇后又是为何倒在地上？”


　　商瑂听着说道“母妃，这件事您就别问了，儿臣不知她们的计划，儿臣只是求得父皇的宽恕，仅此而已。”


　　德妃说道“那瑂儿究竟想要宽恕什么？若非无罪，何求宽恕？母妃不希望你卷入任何纷争之中，母妃只希望自己的瑂儿，能够平安的过一辈子就好。”


　　商瑂说道“那是母妃想要的生活，但不是儿臣想要的。儿臣觉得自己不必任何人差，儿臣想要争一口气，母妃何不圆了儿臣这个愿望。”


　　德妃说道“你所为争一口气，就真的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


　　商瑂沉默片刻，复又说道“母妃，儿臣自幼以来就只信奉一句话。命都是自己的争取来的，儿臣信命，也不信命。”


　　德妃说道“可瑂儿，你是母妃心里的命根子，母妃不忍心看你如此的模样，就算你服命，可也要知道，万事皆有定数，切不可勉强。”


　　商瑂说道“儿臣从来不认为那些事是勉强，凡事都有牺牲，儿臣可以牺牲一切，若真是有败了的那一天，儿臣任命，但绝对不会服输。”


　　德妃听着商瑂说的话，也知道了这一切应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心里想着，也只觉得心无比的沉重与煎熬，他如今的想法，她已是无法转变，这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心神不定的商珑，便也说道“朕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你那位新娶的王妃。”


　　商珑沉默着，而皇帝亦是说道“别以为朕看不穿，今天的事情，绝非只是一位王妃动了手。”


　　商珑抬起头来，而皇帝又是说道“或许，皇后也掺杂其中。”商珑听着，也有些心虚的说道“父皇对儿臣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帝说道“你应该知道朕是什么意思。不过有得有失，有些时候，真相是不应该显露出来的。”


　　商珑说道“父皇，您这是何意？”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紧张，珑儿。朕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


　　商珑沉默着，亦是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对着商珑说道“你说什么人会下毒，下毒在自己送给别人的酒里，还不扔掉的呢？”


　　商珑被问的一惊。


　　而皇帝说道“女人之间的事情，朕不太了解，但是朕明白，前朝与后宫之间的关系。这几年，朕的身体一直都不甚太好，早前的事，朝廷就已经纷纷请奏，劝朕早日立下太子之位。可是朕不想再一次匆匆立下储君。毕竟你大哥的事情在前，朕不得不想着更妥当些。这些年里，瑂儿在朝廷里面不断的扩充着自己的势力，六部之中，有多少自己的亲信，朕都清楚的很，连带着朕的皇后，也是站在瑂儿的这边。朕不是傻子，有如此民心所向者，也不失是一件为国利民的好事。”


　　皇帝停下来看了一眼商珑道“这些年，你给朕翻阅奏折的时候，也见到不少请命齐王来做太子之位的折子。朕都看在眼里，但是朕，朕有私心啊。”


　　皇帝对着商珑问道“珑儿，你可知道朕的私心是什么？”


　　商珑摇了摇头说道“儿臣不敢随即揣摩圣心。”


　　皇帝笑了一下说道“朕的私心就是你啊。”


　　商珑惊愕的站在原地，而皇帝说道“朕知道，从小你就调皮顽劣，不服管教。本来朕也没想着对你有多大期望，儿女之中来说，朕最中意的还是你二哥，但是，你二哥走得突然，这些皇子之中，论起功绩与能力，自然是你四哥最厉害。朕知道他从小就不服输，可他的心思实在是太重，朕知道他的好，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终归是人，节制方是根本。”


　　商珑说道“父皇，或许儿臣担待不起父皇的期望，论才学，儿臣不如二哥，论武艺儿臣也不如四哥，最是平庸之辈，儿臣只想好好的活着，别无所求。”


　　皇帝对他说道“朕觉得你能担待的起，何况天下这个使命，绝非是你一个人一意孤行的结果。朕已经决定好的事情，谁都不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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