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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皮要罚


  说罢,二牛拿起二月吃空的粥碗,退出门去。

  农村房舍,内里也没有扇门,只是用布帘充门遮挡间隔。二月怕二牛忽然返回,想了想,并未换上二牛拿来的衣裳。

  二牛却似乎掐算着时候,在外多等了片刻,以为二月该是已经换好了衣裳才进来。

  二月瞧着二牛一愣,面上立起不快,忙是解释道:“二牛哥,我腿脚不便,一动便疼,这衣裳不好更换。”

  二牛单纯,听见二月如此解释便是信了,听见二月唤了他一声“二牛哥”,他很是受用,似乎还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安抚二月道:“娘子你先吃着,我这便去请大夫来。”

  说完,二牛转身跑走。

  二月没有端起重新盛满的粥碗,双目落到了门帘上。二牛这人并不算坏,相反淳朴,这急着去给她请大夫,便安心把她独自留在家中,门户大开。

  二月低头考虑了片刻。她要等他回来吗?她现在腿脚不便,就是跑也跑不远。不如等到大夫来给她看过,医治好脚伤。她也好同二牛解释清楚……

  可是眼前的机会不容错过。万一二牛不听她解释,到时反成了打草惊蛇,怕是再难有如此机会。

  二月咬了咬牙,艰难从床上起身。靠着两手支撑,一腿直立,她跳着向门口……

  “娘子,我差点忘了……”二牛忽然掀帘而入,正撞见二月跳向外出。

  二月一愣,也是机灵,忙道:“我想……我想……解手。”二月面上一红,这模样倒是叫这借口很像是真。

  二牛却是不由分说扶着二月坐回到了床上,一声不吭,转身出门又很快回来,放了一个尿盆到床脚边。

  “娘子腿脚不便,若是想解手,在屋中便是。”二牛说完,又补充道,“家中茅房在猪圈后,娘子这样跳着去,别再摔到。”

  二月哭笑不得地瞅了瞅脚边尿盆,不得已先冲着二牛点了点头。

  也不知二牛突然折返是忘了何事。这会儿二牛只顾安排二月解手,怕是又忘了,转身再次跑着出门。

  这次二月多等了片刻,以防二牛再次折返。待确定二牛当真去了,这才再次向外跳出。

  二牛是当真不设防。二月轻易逃出了二牛家院子。可惜,二牛家偏僻,附近瞧不见旁人。

  二月想了想,她该往村中逃,向这村中旁个村民求救吗?或者……

  二月最终选择了绕着二牛家院子后方逃走,避过村中人。

  二牛家在村子最边角,外边还有一层简陋木栅栏围着,不高,二月可以勉强翻过。翻过这栅栏,便是浓密林木。

  二月想,二牛家是屠夫,家中养着那么多猪,不像还种田。二月走跳许久,不见林木渐宽。二月确定了,二牛家屋后无有相邻田地,这里就是大片树林。

  二月尽快向远处逃着,心里却渐没底。她仍不知这里具体何处,这片林子要走多远才能穿越。穿出这片林子,又是山路?水路?可有路?她只靠着一条腿蹦跳,还能走多远?可能遇见好心人路过搭救?她要怎么回到京城里,回到宣亲王府去?

  太多太多的顾虑,二月甩了甩头,先成功逃离这里再说罢。二牛请了大夫归家,发现她不见了,定要恼怒,追来寻找。丝!

  二月回头去看,惊察这林地泥泞,她一路走来都有脚印。二月有些慌,但她稍作考虑,现在要想方法抹去这些足迹是做不到了。她继续向着这个方向逃走,一路也不可避免还要留下足迹。怎么办好呢?

  二月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从这里开始分三个方向,各走上一段不算远的路,再折返。来回几次,这附近就留下了许多来回凌乱脚印,该是一时叫人难辨她具体去向。二月这才向着一个方向继续远逃。走时,她还特意尽量踩着先头已经踩出的脚印,不叫这处脚印多出只去不返的痕迹。

  这头,二牛果然很快追了上来。撞见二月所设障眼,二牛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尝试几次,但也很快找见了二月真正去向。

  二月忘了,她一条腿哪有人家两条腿快?她费劲折腾耽误那许久时候,人家快走几步,折返几次也不过耽误片刻。这里外里,反倒是她平白多浪费了时间。

  忽闻身后脚步接近,二月心下一凉。被追上了,逃是逃不过了。

  二月咬了咬牙,干脆停下转身,迎面向着二牛解释道:“二牛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奴……”

  “啪!”二牛几步向前,扬手重重一巴掌甩过来。二月顿时被打翻在地。

  “跑!你再跑啊!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跑?夫人说的果然没错,你这丫头……”二牛喘着粗气,气得满脸通红。一边骂着,他一边蹲下,这才发现二月被他那重重一巴掌直接打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二月迷糊转醒。她惊慌地发现,自己又被塞住了口舌,捆绑了手脚,置身猪圈草垛。

  坏了!二月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二牛不听她解释,反倒被她逃跑举动惹怒。现下她又该如何是好?

  这时,二牛冷着一张脸,几步近前,倒是解开了二月手脚绑缚,但下一刻……

  “嘶啦!”二牛两手一扯,轻易撕开了二月衣襟。

  二月两手柔弱,抵抗不得。

  上衣被撕坏大片,露出二月洁白肩头。二牛倒是没再继续,转身拿起一块烧红烙铁。

  “呜!”二月认得,从前在半坡村她见邻居张奶奶给自家牲畜烙过印子。难道二牛是想……

  “呜!”没错,二牛不只是想,已经狠心地将烙铁烙在了二月肩头。

  炙烤生疼,二月呼喊不得,眼角疼出眼泪。

  片刻后,二牛“当啷!”一声随意丢开手中烙铁,冷声道:“娘子调皮,该罚!”

  二月虚弱向肩头看去,烫焦的肩头皮肤上隐隐烙下了一个“奴”字。

  她是个奴隶,奴隶之身若有逃跑之心,便会被主人家在身上烙上一个“奴”字,甚至可能是烙在额头、脸上!往后无论这奴隶逃到哪儿去,旁人一看便知其是逃跑奴隶。

  二月无声垂泪。她还要感激二牛多少留情吗?只将这奴印烙在她肩头,好歹不是烙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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