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玉中生蛊
三个人正围着桌子前，把这些天得到的所有线索进行一个统一的梳理。
死亡时间都是夜里。
死者的心口会有针眼般的伤口。
“这个就是那个疑点很多的玉璜？”苏小霜拿起玉璜，在阳光下照了照，很认真地看了看。
“嗯。只是还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关联。”谢怜君淡淡地蹙着眉头。
睿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他一直盯着这块玉真是痛苦死了，“诶呀，可真麻烦！现在已经知道每个死者的死亡都和这倒霉玉璜有脱不开的关系，不如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好好地等它一个晚上！看这玉璜有什么古怪！大不了……大不了就再添三具尸体呗！”
睿王殿下，还真是把生死看的很淡啊……
“同意。”谢怜君点点头，“不然案件真的很难取得进展。”又扭头看向小霜，“小霜，这可能会有点危险，不如你留在房间等我们。”
“不要啊！”苏小霜一下子站起身，“我一个人待在房间才真正害怕呢！我要和你们两个待在一起。”
“对嘛！”睿王殿下乐的得拍手，“朋友就是得有难同当。要是破了这个案子，就不会再有什么张三李四的继续受害了！是时候让那些人见识见识我睿王的威名！”
苏小霜和谢怜君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可能后半句才是重点吧，不过指望着睿王的威名来震慑贼人——听起来还真是有些虚无缥缈啊。
夜幕降临。
风轻轻扫过树枝，掠过屋檐，沁过了纸窗。屋内的烛光晃了三晃。
这是一件看起来有点空的屋子。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黑漆漆的木桌，上面放着那块无尽诡异的兽面玉璜。四周安静极了。
只有那摇摇晃晃的烛光，才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丁点安心的暖色。别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实际上，在与木桌紧挨的墙面的那端，还有三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窥探者——
我的天啊，离玉璜这么近真的没事吗？
苏小霜盯着联通另一端的三个小孔。小孔与玉璜的距离不足三尺，通过圆圆的小孔可以清晰地看清玉璜身上每一条细微的纹路。
艺不高人还胆大的睿王殿下本来还提议大家直接搬着凳子围着玉璜坐一晚上，惜命的苏小霜及时遏制住了这个疯狂的想法，这才改为了隔墙观望。
感觉顿时安全了不少呢！
三人从酉时等到了子时。
苏小霜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整个身子一歪差点栽下去。
谢怜君很及时地扶住她，小声道，“小霜，你先去休息吧。”
“啊，我怎么睡过去了，”苏小霜甩甩头，看着身旁的睿王殿下还在聚精会神地望着小孔。
“快！”睿王殿下突然激动地挥手。
难道有情况了？！
苏小霜和谢怜君连忙凑了上去。
只见那玉璜突然变成了妖异的红色！一闪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呼之欲出！
红芒急剧收缩，很快凝为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红点的光芒渐渐地暗淡下来，变成了一个在缓缓蠕动的小虫子！
那小虫在玉璜上趴了一会后，慢慢地顺着玉的边沿爬了下来。
苏小霜捂住了嘴。这是什么？大变活虫？
那小虫移动的速度极慢。它就这样好奇地用头碰碰这碰碰那，围着玉璜打转。突然，它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径直朝苏小霜他们的方向爬过来了！
苏小霜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她真怕那小虫子会顺着孔洞直接爬过来。
怎么办！她求助地看向谢怜君和睿王殿下。谢怜君示意她稍安勿躁。
显然苏小霜高估了虫子的移动速度。
那小虫一直在努力的爬着——从肉眼上看它似乎一直在动，但距离却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这虫子大概是觉得这样很无聊，又调回了头。
苏小霜感觉自己又能呼吸了。
到了天已经有点蒙蒙亮的时候，这个小虫终于停止了自己的爬行——
现在它又爬到了玉璜之上。青白的虫身和青白的玉璜，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来的。
它就这样一点点地变小，变小，直到消失——确切的说是与玉璜融为了一体。
黑漆漆的桌面上又只剩下一块青白的玉璜，孤单单，静悄悄地躺在那儿。
另一个房间内，三个人瞪着酸涩的眼睛，用对方震惊的目光证明自己一晚上所见非虚。之后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先睡一小会。
不过他们真的只睡了一小会，还赶上了早饭时间。
睿王殿下发了话，随便垫垫肚子就行了，所以今天的早饭是清粥和一些特色的小酱菜。
睿王眼下的乌青真是招摇的令人无法忽视，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看上去还兴致颇高。
“那个小谢，再给我盛碗粥。”把碗递过去，又夹了口小黄瓜，睿王一边吃着一边分析，“就是那虫子作祟无疑了！怪不得死者心口处有小红点，我看啊，八成是这小虫子趁人入睡了钻进去咬的。”
“殿下英明。”谢怜君称是，把盛好的粥端给睿王，“此物甚邪，只怕是以吸食人的心头血为自己补养，倒是有些像蛊。不过为保险起见，还需要再观察几日。”
睿王愈发得意了。
谢怜君又扭头温柔地问小霜，“够吗？要不要给你也添一碗？”
苏小霜摇了摇头，“够了够了。”
一连几日，夜里都是差不多的情形。又一次还在屋里放了一只小鼠，不过那小鼠似乎十分畏惧那小虫，一直躲避着它。
当然，也几天也没再死人。
案件总算是有个了结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去处置这块玉璜。
当发现那小虫似乎只在夜间行动，且只有爬到人身才能吸血后，谢怜君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毁掉那害人之物——
小虫又再次展现了惊人的能力，刀砍，火烧统统无效。它看上去是那么弱小，又是那么可怕，就连那玉璜也变得十分诡异，无法损毁半分。
好在那小虫并没有展现出除了人的心口外还钻别的什么东西的倾向。所以最后处理的方式简单到令人震惊——
玉璜被放置在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
苏小霜时常想，会不会有天小虫子从里面钻出来？或者白天也会幻化出虫子来？
好在这些天并无异动。
睿王为此开了个庆功宴——
皇上听说睿王在杭州竟然破了连环人命案，深感欣慰，当即就赐了一套描金器具送往睿王府。东西虽不贵重，可把睿王高兴坏了，感觉自己在其他兄弟面前腰杆子也直了许多。连带着，替谢怜君也求了个员外散骑侍郎之职——因为是闲散之职并无实权，皇上欣然应允了睿王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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