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表明心迹

　　“呃，陆青，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些误会……”

　　陆青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不必装作听不懂我的话的样子！我和谢兄也算有些交情了，他人很好……”

　　苏小霜愈发糊涂了，“呃，他人是挺好的，但……”

　　陆青用手势制止她接着说下去，转过身背对着苏小霜，终于下定决心把话都讲明白，“你不用说什么但是我更心仪你之类的话，虽然很感谢你的欣赏，但是人在江湖，侠义二字时时处处不敢违背……简单来说，就是朋友妻不可欺，你，你不能既给了谢兄信物，又对我言语轻浮！除非……”

　　除非？陆青被自己刚冒出的想法吓住了，赶快停止了自己的想法，强行按住了那呼之欲出的后半句话。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忐忑不安地等待苏小霜的反应，岂料身后悄无声息。

　　身后当然不会有声响。

　　苏小霜已经完全被陆青的话惊呆了，她微张着嫣红的小嘴，桃花目张大成了杏眼——

　　哈？

　　朋友妻不可欺？信物？言语轻浮？朋友指的是谁？妻又是谁？谢二和她吗？还有那匪夷所思，荒唐至极的前半句话……看不出来陆青表面一个正常青年，脑袋瓜里的想法不仅多，还很奇怪呢……

　　“那个……”苏小霜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等一下，先让我缓缓……这一定是你搞错了，陆青你倒是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和谢二有关系了？”

　　陆青看苏小霜的表情不似作伪，只觉得她为了撇清关系取信于他也是煞费苦心，更是把心一横质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惊鹊剑到哪里去了？”

　　“在谢二那里啊……”苏小霜好像明白了什么，竖起指头做发誓状，“我保证那绝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大家都是朋友，那是我之前赠给谢二防身用的嘛……”

　　陆青狐疑地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名贵的剑……”

　　苏小霜一看陆青的表情瞬间火了，“诶呀！原来你才是头脑最龌龊的人！剑名贵我就不能送人啦？送人就一定是定情信物啦？那我干嘛不绣个荷包手帕什么的更能表情达意？我那是希望谢兄能有件趁手兵器，当时朋友义气一上头就送出去了呗。我送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了！人家谢二都没多想……”

　　陆青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的确，剑送给了旁人就算是表明了心意吗？如果是他送给戚庭之一柄剑也很正常啊……大概是男女赠剑，才让他下意识地想偏了……陆青思及刚刚说出的一番话，心中有羞又悔，对苏小霜的说法已经有九分相信了。

　　无奈苏小霜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还有还有，我言语轻浮？我怎么就言语轻浮了？是，我是前几天夸你好看，可那不是事实吗！我只不过比别的姑娘坦诚了那么一点点，你居然用轻浮形容我？我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孩子啊！”

　　陆青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嗫嚅着，“那个……”

　　苏小霜也算是发泄够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的，静静看着陆青，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陆青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能重新抬起头来。不过他依旧不敢看苏小霜的脸，声音也比之前弱了许多，看上去倒像个小媳妇儿般，仿佛受了冤枉的人是他一般。

　　“刚才的那些话我能不能收回？我想我大概是搞错了……”

　　“本来就搞错了嘛！刚才还偷偷瞪我，嗯？”苏小霜感觉抓住了陆青的小辫子一般，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心中颇为享受。重新坐下，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润润喉咙。

　　正当陆青不知如何是好，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难堪的尴尬时，苏小霜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过来。

　　“你一直都这么呆嘛……我早习惯了。也不用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搞得和我不愿意原谅你一样。不过呢，有一件事情你没搞错……”

　　什么？陆青有点茫然地抬起了头。

　　好吧，就在今天，勇敢地说出来吧！苏小霜在心里给自己暗暗地鼓劲儿，说出来的语气却是无比的云淡风轻，“我确实对你有意思。所以你能不能明白？我和谢二除了是朋友外什么关系都没有，惊鹊确是名贵，不过它承载的是我对友人的一片赤诚，绝非什么定情之物。所以说——我苏小霜只喜欢你一个人。”

　　说完后便突然捧住了脸，一边跺着脚一边喊道，“死陆青！为什么让我一个女孩子先说这些啊！愚蠢！讨厌！”

　　陆青咽了咽口水，自从今天苏小霜进到这个房间，他的心情就一直处在疾驰中，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向他砸过来，让他恍若在梦中，茫然，不安，欣喜皆有之……

　　欣喜？陆青觉得今天有些看不透自己了，可是心中确实有那么一丝隐隐的惊喜，让他的心急速跳动。

　　苏小霜见陆青不说话，以为他定是被自己吓着了，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别的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保证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是不是以为我的蛊毒没解干净？一个人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吗？我确定，我就是喜欢你。好吧，就算是蛊毒没解干净，那就永远也不要解了！”

　　她真的喜欢我？只喜欢我？

　　陆青的眼睛亮起来了。更何况，现在根本已经没有什么蛊毒了……如果戚庭之没骗他的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陆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体验过教主所给予的亲情之爱，感受过戚庭之全无保留的兄弟之情，拥有过顾凌凡这些好朋友的信任，照料。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一点别的什么情感。

　　或许，他也是有一点喜欢苏小霜的？只是，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些……陆青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啊……

　　苏小霜心中也敲着小鼓，不过内心并不十分紧张。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已看出来，陆青其实是个内心十分柔软的人，虽然可能会拒绝她，但绝对不会对她抵触厌恶，避之不及。最多……自己偷偷跑出都督府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她偷偷看了陆青一眼。发现他面上有些羞涩，有些不安，倒没有什么抗拒和为难的样子。

　　看来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嘛……不过陆青这个闷瓜大概是不能主动给出些回应的，果然还是要靠自己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索性都弄得明明白白的吧！”苏小霜认真地盯着陆青的眼睛，“如果你并不是那么讨厌我，那就什么都别说，让我继续喜欢你，好吗？”

　　陆青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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