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谈判
还有三天就是中秋佳节，各宫都开始忙忙碌碌的，月然虽是到中秋才正式开始奉茶，但因为最近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所以也开始忙了起来。
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二年，之前经历了两年争位之乱和皇上登基后的一年守孝，三年孝期已过。可以说今年的中秋，是皇上登基后大瑞政宁年间正式过的第一个中秋。
在奉茶方面紫宸殿还是不缺人的，主要是因为过节，所以各宫都要有些皇上的赏赐，跑腿的差事自然轮不到她这个女官身上来，所以就差出一个小宫女去跑腿，而自己则开始奉茶。
小全子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皇上的喜好，以及御前办事的注意事项，和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等等等等……说了是一遍又一遍，这才放心的让月然端着茶，进了殿内。
可以说，月然这还是第一次进到紫宸殿正殿。两个字，亮眼。整个宫殿都金碧辉煌，华丽非常。正中央天井上的金龙浮雕，更是活灵活现，那金龙口中衔着的，正是国宝龙璃玉玺。
天家气势，这就是天家气势。不管怎样，起码在视觉上气势就无人可比。
月然往龙座上望去，却没有见到皇上，龙案上的半杯茶还在冒着热气。她向旁边看了看，原来皇上在殿门处在和一个大臣看着一旁的地图，背对着自己这边，并没有注意到这。
她不敢怠慢，于是轻声将茶换下，便抬步离开。要跨出大殿时，她听见了那边的说话声。
“爱卿不愧是我大瑞第一神将！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天衣无缝的克敌方法！”
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她心里生出，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皇上的模样。就这一眼顿时惊得她脚步一乱。
这皇上，她认识！就是那天一同刺杀逸王、武功高强，轻易摘下自己面纱的那个男子！
怪不得听到皇上说话时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这声音，她听过！
月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院子的，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由此看来，自己成为皇妃的可能已经很小了，皇上是一定能猜到自己进宫的目的的。并且他早就看过自己的画像，对，她不明白为什么刚进宫时秀女都验身而她没有验身，原来慕容修早就知道自己进了宫！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办！难道还像那天一样和他结盟吗？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地位，他真的会答应吗？万一他不答应，自己就会白白失去了这次机会……这样的话，再想报仇就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现在到了一定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因为她躲不过！
必须要想一个稳妥的方法才行！既然成不了皇妃，那么就该换一条路来强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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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然尽量让手中的茶盏稳一些，也好掩饰自己紧张的内心活动。
从进门到龙案的距离也只有十几步，但是月然却觉得好长，她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可不可行，但现在，她似乎也只能这样孤注一掷的赌一把！
不敢抬头，她默默地换好了茶，准备退下。慕容修一直在看折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就在她松了口气，马上就退出时，背后劲风骤起，杀气一下子就袭来，直逼自己后心。
她听出是枚暗器，装作不经意的甩了甩头，就躲了过去，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
那枚银针无声息的插进墙上，露出的部分还有一寸多长。
“你叫杜月然？”身后的声音终于响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月然横了横心，转身行礼：“奴婢杜月然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慕容修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只似乎冷哼了一声道：“你藏的很深。”
月然心里有无数的腹诽，谁知道你一个皇上也搞什么刺杀啊？
她果断跪下：“想必奴婢进宫的目的，皇上已经猜到了。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奴婢那天说的话？“
就是那句“不如结盟”，可曾记得？
月然想了慕容修好几十种回答，比如“你想怎样”啊，比如“你凭什么和朕结盟”比如……
可是……
慕容修却没有接着她的话题，而是问她：“你胆子很大，还敢进宫？”
杜月然：“……”
皇上啊，哪知道你是皇上呢。
慕容修：“你看见朕，似乎并不吃惊。”
月然：“……”
皇上啊，我很吃惊啊。
慕容修见她什么也没说，便道：“朕现在有折子要批，没工夫和你磨，你自己最好回去想想，你凭什么，想好了来见朕。”
月然无奈，只好退下。
慕容修到底要自己想什么？难道是自己太天真了？可为什么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希望呢？
她要看看，自己到底等不能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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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然一直跟着小全子在御花园走着，时而回头看看身后，像是在看有没有人跟踪。
不一会二人就走到了碧青湖，小全子公公指了指岸边的船，对月然道：“你自己划船过去吧，皇上在湖心亭等你。”
夜晚湖面上的风，吹的人很舒服，湖心亭距离最近的岸边也有几百步，这应该也是避免有人会偷听。
慕容修一身宽袍黑衣，迎风而立，湖心亭上没有亮灯，胧月下月然只能看清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表情。
“想好了？”
月然没有接话，而是反问：“皇上一定是觉得奴婢是有用的，不是吗？既然有用，为何再做多余的试探？”
慕容修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很自信，不过虽说目前你的确有用，但和朕究竟用不用你，还是两回事。”
月光下，她微笑着，又转移话题：“奴婢自进宫就有贵人相助，这当然是奴婢的福气。所以既然如此，皇上又又多次试探，是怕我坏了您的计划吗？”
慕容修刻意不去看她嘴角那朦胧却动人心魄的弧度，而是道：“你够聪明。”他突然上前一步令月然猝不及防，她马上向后退了一步，慕容修继续道：“也够天真。”
一退，一进。她道：“皇上和奴婢有一样的敌人，这样也会让我们对彼此更加忠诚。”
慕容修却笑了起来：“彼此忠诚？第一次有人和朕谈忠诚！”
他步步逼近月然，凌厉的目光似乎令周遭都结了冰。月然毫不畏惧的回视，不再后退，眼眸中有淡定而自信的光芒。那种习武之人自然的杀气弥漫着整个湖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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