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 公车上
“哇，这个点有好多人。”两个人勉强挤上公交车。本来李子乾看人这么多想直接打车，可是叶苏晴觉得现在也没什么事，她没有浪费和奢侈的习惯。
结果上来之后就后悔了。
“好挤。”
“过来，到我前面，我护着你。”李子乾想展示一下男子气概。
“这么挤……我动都动不了好吗？我要是有空间走到你面前，我也就不觉得挤了。”叶苏晴白他一眼。
公交车上人多手杂，各色人等百花齐放。挤来挤去特别不舒服。她就不喜欢被人靠来靠去。
突然有个人在公交车上大声唱歌。
这声音离他们不远，几乎就在近前。是个光头的胖子，独占一个给老弱病残孕的座位，戴着耳机之前一直哼哼哼，现在居然还大声唱了起来。车内空间本来就狭小，他居然还把一只脚翘在前面座位上。虽然众人纷纷向他侧目，但由于他的长相过于不正经，没有人敢先开口阻止他。
叶苏晴不快的皱眉。
“烦死了。”她小声说。
“我也觉得。”李子乾不动声色的说。这个人，他认识。
“一看他就不是好人。”
“你这样觉得？”
“不然呢？你都不会这样对吧。”她侧目看他。
“我当然不会这么不雅了。”
“对呀。”
李子乾说完这一句，居然出其不意的拍了拍光头胖男人。
叶苏晴吓了一大跳！！
卧槽，这人太飘了啊啊啊！！
“大哥，别唱了，脚放下来，不文明。”李子乾的说话的内容很客气，语气可是一点也不客气。配上他的面无表情，简直，太欠揍了！
“啊？”光头胖男人把耳机摘下来。
车内人的目光纷纷集中过来。叶苏晴拉了他一下，摇摇头。
李子乾拍拍她的手。
“脚放下来，闭嘴，不文明。”这次连“大哥”的称呼都没了。
“你……”光头胖男人盯了李子乾一会儿，“我瞧你有点眼熟。”
“你先把脚放下。”李子乾丝毫不为所动。
光头胖子犹豫了一下，倒是把脚放下了。
叶苏晴惊了。
“我是李子乾，你应该有印象。”他点点头。
光头胖子眯眼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掌——
“哦！你是之前和鱼头一起——”
“停。知道就行。别唱了，难听。”李子乾轻蔑的笑了一下。
“……”
“记住，等你唱的能入耳再尝试在外面唱。否则，丢人。”
“……行吧。这要是换别的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肯定得弄死他。”光头胖子没生气还特别无奈。
叶苏晴特别佩服的瞪着他。
他真是屡屡出乎她的意料。
“到哪下车？”他问。
“快了。”光头胖子回答。
“可以让个座。”李子乾又说。
“……乾哥，你这有点过分了。我自己在公交车上找的座位，我凭什么让？”光头胖子不动。
“乾哥”？这个大叔也管李子乾叫“哥”？这是什么道理？
“老弱病残孕，你是哪一个？”
“……”
“奶奶，这个座位让给你。”李子乾对着一个站的最近的老太太说。
“啊？”老太太含糊不清的问。
“起来。”李子乾命令。
光头胖子不爽的跺脚，然后猛地站起来。
“奶奶，座位让给你。”他又说一次。
“哦，谢谢，谢谢，谢谢你啊，小伙子。”
“阿乾，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叶苏晴拉他耳朵，低声耳语。
“你猜？”他笑，顺便把她搂的更紧些。
“我站累了。”她嘟嘴，还有几站啊……
“我在帮你搞个座位？”
“得了，马上就到了。”
下一站光头胖子就下车了，也不知他是真在这站下车呢，还是为了远离李子乾。
光头胖子一下车，就有人议论纷纷。矛头直指李子乾。
“听起来这个人也不简单。”
“是，不然怎么能把那个无赖赶下去。”
“……”
这话叶苏晴听着就不乐意了。我们家阿乾帮你们祛除了噪音，赶走了恼人的家伙，结果你们还要说他不是好人？
“阿姨，他只是单纯的正义，请你们别误会。”她忍不住说。
“哎呀，我们可没说什么啊。”刚刚说话的人瞬间就不承认了。
切。
倒是李子乾毫不在乎，看这丫头为自己说话心情反倒大好。
“你笑什么啊，人家说你呢。”她没好气的说。
“我不在乎。他们这样说证明他们怕我。”李子乾拉着她下车。
“哎，我刚刚听那个光头胖子说什么‘鱼头’……那是什么鬼？”
“这个……可久说来话长了。”
李子乾故作玄虚的样子一下子就被她识破，她斜了他一眼。
“鱼头是我姐夫以前创办的。”
“你姐夫……我记得好像是叫……嗯……好像是叫……俞思远？”
“嗯。”
“哦，你说过你姐夫以前也不干正经事。”
“什么叫不干正经事啊！”他伸手拧她。
她赶紧笑着躲开。
“反正就是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随便创的一个帮派吧。不过当时做的挺大的，到现在道上应该还是有很多人知道。那个时候我可是坐的二把交椅。”
“那时候你多大啊，就二把交椅了？”
“挺小的吧，但那个时候我柔道已经很高段位了。不妨碍我收拾他们。”
“所以你们说的，还是你小时候的事？”
“算吧，好几年前了。”
“好几年前，你那么小，那个人还管你叫哥呢？”想想这个场景叶苏晴就觉得好笑。
“在某件事之前，道上只知道我哥，不知道我。不过，经过那件事，恐怕我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那件事？”
正问着这话，两人已经走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我这辈子还没来过。”李子乾望着这栋高大的建筑感叹道。
“那太好了，我总算也带你去了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等会儿进去了，你也找本书看看，做做样子。”
“我对书不感兴趣。”
“所以我让你只是做做样子嘛。这会儿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了。”
“跟着我怎么可能没有？”
“你除了会用暴力把人家赶走还会干嘛呀？”叶苏晴嘲笑他。“我跟你讲，图书馆里基本上都是我们学校的人，一个个都是你喜欢的类型，美女加学霸。你可别惹人家，惹不起。”
不仅惹不起，他们还得躲着。
这里偶遇熟人的几率实在太大了。
他们班的同学啊，一个个都在关键时刻发奋图强，不管想不想学习都得来图书馆坐一坐，好像来了图书馆就能用功一样。
“从现在开始，不许牵手，不许抱抱。”叶苏晴开始离他一米开外。
“啊？？为什么？？”来之前可不知道待遇这么差啊。
“图书馆是个神圣的地方，可不是用来谈恋爱的。而且，人多口杂，我妈随时来，必须注意。现在，你先随便找本书。”
“啊……你帮我挑吧，说不定我还能看两眼。”他极其无赖的跟在她身后。
“都说别离我这么近了……我帮你随便拿一本。”她选了一本《百年孤独》给他。
“这什么……”李子乾完全不感兴趣。
“提高提高你的文学修养，这本书非常有营养，但我估计你不会看得懂的。”
“那你还拿给我。”
“让你分享一下我的爱好和思想高度。”
最关键的是找座位。这里已经座无虚席了。
“果然来晚了。”叶苏晴看着每一个座位都有埋头学习的人，非常无奈。“要不我们和别人拼桌吧？”
“不想。”
“……那再去楼上看一下。”
市图书馆一共有四层，一般她来的早，在一层就可以找到位置，而且还是比较偏僻的角落，隐藏在别人的视线之下，正合她意。暴露在灯光之下的位置，人来人往经过之处都是她所不喜欢的。虽然她提出了拼桌，但实际上她非常讨厌这样。
二层和一层的状况差不多，人满为患，而且她还一眼看见了一张熟面孔，便匆匆又上了三楼。
“刚刚我看见那有张空位啊，怎么不去？”李子乾问她。
“那位置不好，我不喜欢。”那就是王雨佳隔壁的位置，旁边还坐着林天宇。
“再来就最后一曾了吧？”
“对啊。”
“如果还没有座位，怎么办？”
“不可能，顶层肯定有。”说是这样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过，底层碰到熟人的机会比较少，这里通常会有学校附近的大学生和工作人士来。不管怎么说也比之前的三层要好。
顶层是文学类名着区域，来这里的人通常都不会是学业繁忙的高中生。但是自习的座位不分类别。比起和熟人坐在一起，还不如跟陌生人坐在一起。
“就这里吧。”这里的自习座位还是长沙发，每一个座位都是独立的，一个座位可坐四个人。这里是有独立灯光，远离别人视线的角落，正和她意。
“这里这么安静，没有人讲话，你也给我安静点。”叶苏晴提醒他。
李子乾不情愿的点点头。
幸好今天书包里还装了书，主要带了数学，这就足够学一下午的。
她把书，草稿纸，铅笔袋都拿出来，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习。
她开始做没有做完的数学习题。笔在纸上飞舞龙蛇。
自习室里安静如空。
李子乾把那书翻了两页，也没有看进去，就翻到了中间，然后又翻回了前面，又翻到了后面。然后合了起来，拿出了手机。回了几条消息，开始打游戏。
可是他没带耳机，也没调静音。
“阿乾！”叶苏晴小声叫他。
“怎么了怎么了？”突然被cue，他很开心。
“小点声！玩游戏，要么带耳机，要么调静音，不要发出声音。”
“……哦。”
他把游戏退了出去，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
叶苏晴的手机开始振动。
“你在这等我。”她小声的嘱咐了李子乾一句，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妈妈，你到了？”
“是啊，我这是直接进去找你吗？”
“不用，我下去接你。我的座位在四楼呢。”
苏兰青实在是忍受不了肚子的痛苦了。这毛病之前疼了一段时间，又好了一段时间，原本以为这就是个小毛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这两日又疼的比之前越发厉害了。她已经在家呆了两三天没有出门透透气了，今天特别想出来走走，顺便就到图书馆找女儿，在这儿也坐坐，吹吹暖气。家里为了省钱，大冬天的也不会开空调，更不要说暖气了。在家里呆着，又冷又憋闷，于是她就出来了。
“肚子好些了吗？”叶苏晴见到她之后问。
“好什么好啊，还那样！”因为身体不好，她这两天心情也特别不好，脾气也就破坏的差。
“走吧，我的书包在四楼，还挺远的。”
“你们这图书馆，挺大的哇。”
“什么‘我们的图书馆’啊，这是市里的图书馆。”
“我就那个意思，你跟我扣什么字眼呢？”苏兰青不耐烦的说。
“……”知道她身体不好，叶苏晴也不像平常一样跟她顶嘴。
“你来的时候这么些座位都坐满了呀？”
“啊，是啊，我还以为我来早了，结果是来迟了呢。”叶苏晴心虚的说。
“中午吃的什么？”
“就……在楼下买了个面包。”
“我让你中午回家吃你不回家，一个面包有什么营养啊。”
“这不是麻烦吗，还能省点时间。”
“什么麻烦呀，我看你就是懒。你饭前饭后走这么几十分钟，也当是锻炼身体了。你就是懒得动。”
“是是是，我就是懒得动。”
她张望了一下，找到李子乾，便领着妈妈朝那个位置走去。
李子乾抬头看到了她们。
“这……你跟别人合坐？”妈妈小声的问她。
“嗯，这座位挺好的，而且我来的时候也就他一个人坐在这。别的位置基本上也都满了。对了，你要不要找本书看看？”
“我不看了，我看什么书啊？我就是听你说图书馆的环境挺好的，来转一转。你学你的习，刚刚也走了不少路，我在这儿歇会儿。”妈妈说着，拿出了手机。
李子乾于是向她偷偷使眼色。
她也用眼神示意他“安静，别说话，安分一点”。
李子乾偷瞄叶苏晴妈妈。
很普通的妇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起来有些憔悴，个头应该不高。那时候眼睛跟晴晴简直一模一样，其他地方都没看出什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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