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回京
与此同时，天字一号房中。
一人正斜躺在塌上，羊脂玉般的手正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听着塌下人汇报情况。
“主子，唐小将军失忆了。与中七魄梦魂者的症状一般无二。不过，她学骑骆驼倒是极快，像是身体还存在着本能。”
“你派人多留意一下。”塌上人将冰镇荔枝送入口中，慢慢的将子吐出，道，“六月里吃这冰镇荔枝滋味甚美，晚些时候给小将军也送些去。”
“是。”
李卿恭敬地离开天字一号房，带上门是，仿佛听到了里面人一声轻叹。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
扣扣。
唐小将军的房间响起一阵敲门声。
“唐小将军，主上命奴给您送冰镇荔枝。”
彼时，唐疏寒正在熟悉《寒玉决》。
很奇怪，她明明是穿越过来的，也没有唐小将军的记忆，居然对《寒玉决》格外的熟悉。就好像，这是她本来就会的一样。
只是，运起功来却有一种艰涩的感觉，就像是六经八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她听见敲门声，眯起眼睛，佯装成睡觉被吵醒的模样，道：“进来吧，放桌上就好。”
等那人走了，唐疏寒执起冰凉的玉盏，拿起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在这里能吃得起冰镇荔枝，看来这人非富即贵啊！
次日，日上三竿，客栈一楼。
方桌几张，黑衣人若干。其他人都是几人挤着一张方桌。
只面具男独占一桌，正喝着茶。
啧，这茶也太次了吧……
“主子，唐小将军还在就寝。您看是不是……”上去催一下？这么多人等着他呢，他也好意思？
“不着急，等。”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这时，一个白衣男子从楼上下来。
她颠倒众生的容颜，再加上眉心恰到好处的一点朱砂痣，令在场受过特殊训练的众人都晃了神。
唐疏寒抱拳，一副江湖少侠的做派。
“让您久等了。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十二。”面具男只喝着茶，连头都不抬一下，“既称恩公，唐小将军打算如何报答？”
哟，这是挟恩要报？
“只要在下有的，都可。”
“哦？”十二抬眸，眼中盛满了促狭之意，“不若，以身相许？”
唐疏寒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随即笑道：“恩公说笑了。自古以来，唯有貌美女子报恩，才以身相许。男子报恩皆是做牛做马。”
况且，在下还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呢！要是个丑的，只怕也是得了一句“结草衔环相报。”
她怕十二坚持，不得不硬着头皮搬公主殿下来救场。
“恩公既知在下身份，便知在下家中尚有未过门的妻子，更何况在下对公主殿下可是欢喜的紧……”
唐疏寒抬起头，刚好看见十二更加明显的笑意，那双眸子仿佛在说：你接着编，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她顿时就编不下去了。
却没想到十二把话接了过去：“唐小将军的相貌，在这整个开元国都是一等一的，以身相许自然也是使得的。”
他话锋一转。
“只是，相比被当成工艺品的花瓶，唐小将军应该更喜欢当一把利剑。”
其实十二本来希望的也是后者，但后者唐疏寒也不愿意，不过也不好拒绝。
“不过唐小将军放心，报恩是有期限的。我看看，三年如何？”
不如何。你一个人把话说完了叫我说什么？
唐疏寒心里这么想，但还是同意了，毕竟欠人情好麻烦。只好又加了个条件：“在不违背道义下，在下力所能及之事。”
“成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京城，壹香楼。
这壹香楼可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酒楼。一楼中央的台上，正演着梁祝两人化蝶的场景。
二楼包厢中。
一女子头戴面纱，一只柔荑敷面，却怎么也遮不住她的清冷悲情。
她倚在窗前，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度。
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果酒的度数很低，但她却喝醉了。
自唐小将军死后，她就一直这样。不仅是她，京城中许多女子都这样。
犹记得班师回朝的那天。全军缟素。
本来，班师回朝时是有将军骑马游街的。但领头的马上却空无一人。
百姓们都知道，这是将领牺牲了的信号。他们自发的也穿上了白衣，站在街道上为小将军默哀。
就连皇帝陛下也是一身素衣。他备了一口空棺，将小将军生前的衣服放进去，亲自送到了唐家。
她跟过去，远远的就瞧见了站在唐家大门前等候的唐疏寒心心念念的“唐家人”。
她们也是一身白衣，但脸上却都没有一丝伤心难过。
几个孩子尚且还能说是懵懂无知，但大人呢？只怕更多的，是怕以后没有银两养家吧。
她实在看不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红缨，”女子面容悲伤地问身边丫鬟，“你说，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都不能终成眷属？”
她看着红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就连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里面流露的是令人动容的悲伤。
“小姐，斯人已逝，您莫要哭坏了身子。”
红缨是陪着她长大的，了解她，也知道她是一个长情的人，只怕是要过很久才能忘掉唐小将军。
但小姐明年就要及笄了，老爷正急着要给小姐招个姑爷。要想小姐接受姑爷只怕还要好长一段时间。
“回吧。”
女子起身离开包厢，又恢复了往日的孤高清冷，好像刚刚在包厢中借酒消愁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低头走着，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差点就撞上了，幸亏男子扶住了她。
“姑娘，没事吧？”
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她抬头，不期然看到了一张她魂牵梦萦的脸庞。
和唐疏寒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就连眉心那点朱砂痣也不差分毫。
“阿、阿寒！”她开口唤道，紧紧的抓住了男子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男子低垂着眼眸，不去看她，只淡淡的说道。
“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是，唐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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