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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声不敢


  陆万嫌已经习惯了缪临对她的称呼,再说,她也不太喜欢别人叫她郡主。

  因为她太皮,总惹祸,外祖父把她塞进廷尉司做了一个芝麻大小的文官,力在打磨她的性子,外祖父还特意交代了下去,廷尉司所有上级官员都能使唤她。这样的压迫与耻辱,再唤她一声“郡主”的话,听上去就颇为不顺耳了。

  她现在只是陆万嫌,就只想做陆万嫌。

  陆万嫌幽幽瞄了缪临一眼,他身材倾长,腰背挺直,衣袍一角处绣着的银丝鹤羽栩栩如生,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

  “阿嫌,你在这儿干嘛呢?”翟不缚问。

  陆万嫌没答,还一个劲地往太学里瞅,翟不缚也伸着脖子朝里望,身躯都快要遮住她的视线了。

  陆万嫌一脸不爽地将翟不缚推开:“你俩没事就快走,不要影响我办事。”

  她今日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衫,款式偏精炼保守,随时挥拳、叉腿、甚至来几个后空翻都不会太影响的那种。毕竟是出来搞事情,要是穿得太女人去强抢民男的话,会让她觉得自己气势上不太够。

  翟不缚看不懂她的装束,只觉得她浑身绿油油的,颜色不是很讨喜,他“好奇小子”上身,询问道:“不是说今日有世家小姐们的游园会,全汴梁叫得上名儿的贵女都去了,热闹的厉害。你怎么没去?”

  “不想去呗。”陆万嫌回答他,又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些贵女们聚在一起,总是搞些曲水流觞、吟风咏月这样的风雅之事,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翟不缚又问。

  “很明显。我喜欢在太学门口堵人啊。太学如今新进了一批儒生,一水的俊秀,看上哪个,就堵哪个,然后拉出去一起玩嘛~”

  说完,陆万嫌用余光扫了扫缪临,想看看那般正直的人,听见她的荒唐言语,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

  可惜的是,缪临从不会顺她心意,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了。

  她想看的,向来都看不到。

  翟不缚嬉皮笑脸的弯腰凑近:“不是吧阿嫌,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找人的?啧啧,才几日不见,你这又勾搭上谁了?”

  陆万嫌一胳膊肘将他怼开,随口打发:“真不骗你,我是随缘堵人。”

  看她没个正行,翟不缚也乐呵地斗嘴呛声:“呵,我就不信你能得手。太学学子都满腹经纶,难道就没人学一学宁死不屈的精神?”

  “有啊,上回有个不愿跟我走,跳了莲池。不过最后还是我跳下去捞的。”陆万嫌一脸不解,右手背砸着左手心,略带惋惜道,“唉,你说他图什么?那衣裳被水浸湿,贴在身上,腹肌有几块看得更清了,我要是不伸手多摸两把,那还是人吗?!”

  翟不缚果断摇头,得出结论:“你不是人。”

  陆万嫌:“……”

  陆万嫌故意无视缪临的存在,只和翟不缚聊起来。按理说被如此冷待,缪临若有点自知,就应该自行离去,可他面上一丝尴尬之色都没有,很淡然的负手而立。

  不急,不躁,不嫌烦。

  不知道的人看过来,还以为他们三个都是挚交好友。

  谁跟他是好友了?啊呸!陆万嫌朝缪临翻了个白眼,但缪临正好侧头,拒接了。

  一口老痰卡在陆万嫌喉中,是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

  等的人终于出现。

  一个学子迷迷糊糊地夹着书本朝太学门口走来,他正要出门,陆万嫌突然伸手撑住墙壁,堵住了学子的去路。

  学子先是一愣,接着看见旁边的缪临,便行了个礼,唤了一声:“缪大人。”

  翟不缚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突然双手一拍,想起来:“诶,缪临,方才与你聊天的不就是他?”说完,他看看陆万嫌,又看看缪临,“你们俩今日怎么了,不约而同都在找他?他谁啊?”

  陆万嫌蹙眉看向缪临,但缪临只是歪了下头,对她微微眨了下眼。

  她一个猝不及防,感觉自己瞬间瞎了,谁能料到不苟言笑的缪大人一计歪头眨眼杀,就堵得她想骂人都找不到话来骂。

  高手,这绝对是高手!

  等她办完事,再好好跟高手过招!

  翟不缚仰着下巴追问那学子:“你到底谁啊?”

  “学生徐直。”那人又行了个礼,书生气息十足,长得也白白净净,倒是符合陆万嫌一惯的审美。

  陆万嫌朝徐直笑了笑,又用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小郎君,想不想与我认识一下啊?”

  她这姿态,与那戏本子里强抢民女的恶霸无甚两样,徐直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语塞:“你……”

  陆万嫌嘴角斜起,拍拍他肩膀:“咱们大岐的四大奇女子,知道是谁位居榜首吗?”

  徐直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想说是你吧?”

  陆万嫌站直了身子,双手摸了一下两侧鬓角,自信地一挑眉:“正是在下,陆万嫌。”

  接着她又问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官家的结拜义弟,建章王。”不等徐直开口,缪临就没眼色的抢答,他吐字慢悠悠的,像是在给懵懂的新生讲学。

  陆万嫌没看缪临,继续发问:“那你知道我姨母是谁吗?”

  缪临继续插嘴道:“中宫皇后。”

  陆万嫌:“知道我外祖父是谁吗?”

  缪临:“当朝宰执。”

  服了!

  陆万嫌赶紧摸上自己的脉门,每次见缪临她都要随时给自己把把脉,怕一个不留神被他气中风了!

  她现在问的是太学学子徐直,可回答的总是缪临,他到底在瞎掺和些什么啊?!

  陆万嫌恨恨地瞪了一眼翟不缚,翟不缚却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他又堵不住缪临的嘴巴,被瞪委实冤枉啊……

  陆万嫌心道,这大傻子,她向来不爱和缪临一起玩,可自读书起,翟不缚就总拉着缪临加入他们的搞事大业,还说是他爹偏要他和缪临学习怎么做君子。这辈子他是做不了君子了,但若能把缪临拉下水一起做纨绔,这样他爹就没话讲了。

  这种办法也就翟不缚能想出来。

  后来,不仅是他爹没话讲,连陆万嫌也没话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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