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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声不敢


  他们两个都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交代。尤其是缪临,那脸色就好像被人下套一夜输光了所有家产的富商一般。

  陆万嫌有点汗颜,戏本子里被夫君抓奸在场的戏码估计都不会有现在的气氛诡异。

  她嘿嘿一笑,辩解道:“徐庚寅的声音听上去中气不足,定是肾亏无疑,这么有特色的,听过一次就不会忘了啊。”

  这样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翟不缚和缪临这才继续朝前走。

  陆万嫌几步跟上,只听翟不缚边走边抱怨:“现在汴梁这些闲人,就爱嚼舌根,恨不得编排你的男人有三千万,走到哪里都能碰见。”

  “没办法没办法,天妒英才嘛。这点非议,我承担得起。”

  “可徐庚寅方才说你是淤泥,你怎么不打他?”

  陆万嫌简直服了:“翟不缚,我看你真的是脑子不好,咱俩今天家仆护卫一个都没带,他可是领军打过仗的,在战场上一把钢枪穿人头,就跟穿糖葫芦一样,你打得过吗?”

  翟不缚瞪大双眼:“肾亏的人还能这么牛批?”

  陆万嫌:“……”

  前几年徐庚寅确实比较牛批,但自从一次兵败,他重伤退了下来,就一直休养至今,没能恢复往日神采。陆万嫌张口胡诌他肾亏,没想到翟不缚却放不过这个梗了。

  翟不缚不甘心认怂,指着缪临说:“但我觉得缪临打得过。缪临文武双全,在汴梁有谁不知?”

  陆万嫌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翟不缚,如果条件允许,她其实更想用手指去搅一搅翟不缚的脑浆:“那咱俩每次和别人找茬掐架时,缪临出过手吗?”

  翟不缚想了想。

  好像缪临从来都是作壁上观,从不引战,也不参战。记得太学时期,有一回他遇上了硬骨头,即使有阿嫌出手相帮,他也落了下风。

  那时,缪临就在现场,他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阿嫌挂彩,看着他被对方打得掉了裤子……

  唉,往事不堪回首。

  翟不缚摇了摇头。

  陆万嫌像摸狗头一样,轻轻拍了拍翟不缚的脸:“这就对了嘛。在汴梁做纨绔,总要有点演技傍身,该横的时候要横,该怂的时候也要怂,聪明人不要当场硬干,要学会在背后放冷箭。”

  她对着缪临一挑眉,“缪大人,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缪临目视前方,一派淡然:“我不是聪明人,我听不懂。”

  陆万嫌和翟不缚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下,纷纷咽下喉中的血。

  ——喂,你可是礼乐射御书数六门功课门门考第一的人,说自己不是聪明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你的从不扯谎的人设,还能不能立稳了?!

  ——

  三人来得及时,再过半柱香的时间,楼船就要开了。

  翟不缚推开眼前的闲杂人等们,大大咧咧地进了春风得意楼的大厅,那走路的狂放姿势,简直是六亲不认。

  也不知是何吉日,今夜客人竟如此之多,大厅里坐的满满当当。楼上的包房雅间,也传来热闹的响动。

  陆万嫌环顾了一下,最终走到了临窗的座位,踢了一下桌角,命令道:“起开,我要坐这里。”

  那桌客人也来头不小,穿金戴银的,一个人就搂了俩姑娘,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许是在漂亮姑娘面前被坲了面子,那客人不甘心地一拍桌,刚要站起身来骂,但翟不缚一个箭步近了他身,大手微微一压,就把他的脸按在了桌上。

  “没听见郡主让你起开吗?你要是耳背,我就帮你通通。”他拾起桌上一根筷子,正要往那男客的耳朵眼儿里戳。

  这时,掌柜的一通小跑,过来阻止。

  “原来是郡主和翟公子啊,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掌柜的点头哈腰,满脸都是讨好和畏惧的神色。

  他吞了吞口水,做了个“请”的手势,又道:“郡主,我们这有上等包房,是专门给您预留的。”

  陆万嫌掀起衣摆,坐在了桌旁:“不必,就这了,风水好。”

  掌柜的赶紧用袖子擦拭桌子,抱走了碗碟残羹,并推了推那位仍撅着腚被压在桌上的男客:“快快,赶紧让开,这可是惜缘郡主。”

  那男客一听,马上没了底气,翟不缚刚一松手,他就弯着腰换座位了。

  缪临几不可闻得叹了一口气。

  陆万嫌捕捉到了这声叹息,心情莫名大好,她眉眼弯弯,对着掌柜扬了扬下巴:“去,烫一壶好酒来。”

  翟不缚伸出一根手指敲着桌面,也跟着点单:“瓜果点心,不用我说了吧?最贵的,都往这儿端。”

  “是是。”

  掌柜的连连点头哈腰,正欲退下之际,那位看上去轻风拂月、与其余两位画风明显不搭的公子,也缓缓开了口。

  “我要一壶雨前龙井。”

  翟不缚屏息,一动不动,宛如死人。

  因为他知晓,阿嫌定会马上骂人,严重点可能还会掀桌,他要乖一点,不能被波及。

  果然,陆万嫌眉头一皱,侧头嫌弃:“缪临,来春风得意楼你喝茶?这么格格不入的,是想跟我们作对吗?!”

  “我从不饮酒。”缪临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君子之交,以茶代酒,又有何不可?”

  气氛一时凝固。

  即使歌舞正浓,这里也仿佛刚刚下了霜。

  翟不缚偷偷换了一口气,马上又屏息。

  陆万嫌冷哼了一声,道:“行行行,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吧,懒得管你。”

  翟不缚立马侧头,很是震惊。咦?阿嫌不仅没有掀桌骂人,还妥协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天下红雨了?

  “翟不缚,你那什么表情?就好像你相好的突然卷钱跑了投奔了你最好的兄弟,你满眼都在冒绿光你知道吗?”

  陆万嫌的修辞手法向来独一无二,非常形象。

  “我眼睛里映照着你,你才冒绿光呢。”翟不缚往陆万嫌那凑了凑,“阿嫌,明天我叫上家仆,你也带些人,咱们去打徐庚寅,我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陆万嫌瞪他一眼:“你还能不能行了?整天就知道寻衅滋事。”

  翟不缚:“喂,你在太学门口堵儒生,也没有比我强到哪去好吗?”

  陆万嫌:“我跟你不一样,我那叫友好交流。”

  话题扯到此处,陆万嫌就不能不问了,她对着缪临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你呢,你找徐直又作何?”

  缪临停顿了片刻,也侧头对上了陆万嫌的双眼。

  “我也是友好交流。”他说。

  陆万嫌:“……”真是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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