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你们都先下去吧
沈蓦尘想伸手抓住姜槿然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了，看着姜槿然仓皇逃去的背影，眼里暗了暗。
回到营帐的姜槿然大口吸气，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如此害怕听见沈蓦尘提起昨晚的事。
她不知他想些什么，是想解释昨晚是他喝醉了一场误会，还是想……
那确实是他的真心话……
沈蓦尘，你究竟要折磨到何时……何时，才能放过我……姜槿然失神的走向床边，也没有更衣便直接倒去，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良久，才将被子掀开，被子一角，有些微微湿润。
“将军！赵沁檀求见！”第二日一早，姜槿然便被前来禀报的兵给吵醒，回了回神简单梳洗便去了牢房。
姜槿然走到赵沁檀面前，等着她开口。
“槿然，我有话想。”完看了看四周守着的士兵。
“你们都先下去吧。”姜槿然示意他们先退去。
“是，将军。”
“他们已经走了，有什么话就吧。”姜槿然抬了张椅子在赵沁檀的面前坐下。
“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赵沁檀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姐，因为爱上了我爹，便不顾家饶反对与他私奔。可是没过两年，娘亲带的首饰珠宝就用完了，我爹他喜欢赌钱，慢慢的家里再也没有多余的钱，娘亲病重的时候，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娘去世之后我爹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钱买，最后干脆直接把娘扔在了乱坟岗。”
“那时我尚且年幼，想去挖个坑把我娘给埋了，我爹知道后把我给毒打了一顿，姐姐为了护着我，也挨了一身伤。一日，我爹酒气满身的回来，嚷嚷着要把我们卖了，那时，我们已经饿了很多，就靠挖些野菜为生。不曾想.....”赵沁檀顿了顿，有些哽咽。
“半夜，喝醉聊我爹突然冲到我和姐姐的床前，一把将我仍下床去……”赵沁檀闭着眼，愤怒让她微微发抖，她死死的抓着地上的稻草。
“那是我这辈子永远忘不聊一幕，姐姐一边推着我爹一边叫我快跑，去叫人来，姐姐的眼里满是恐惧，我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跑去，推开门挨家敲门，大喊着救命。”
“可没有一家人愿意开门，他们走到门口望了望见是一个孩儿，也不愿多事便转头离去，那是我第二次，痛恨自己为何不快些长大，没有能力。”
“突然，我听见姐姐的嘶喊，我急忙跑回去……”
“我永远忘不了，姐姐歪着头望着我的时候，那眼里的绝望和仇恨。那一刻我完全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是姐姐的声音太过惨烈，动静太大，邻里们都起身前来查看，他们赶到时……众人见到那样的场景，对姐姐指指点点，可是爹爹却不以为然，拿起锄头叫嚷着与他们何关，少管闲事并追他们出去。”
“你爹就是个畜生！”姜槿然听了愤怒的一掌拍在扶手上。
“是啊，也是那晚，姐姐不堪屈辱撞墙自尽，而我，趁着爹爹熟睡之时，一刀杀了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姐姐死时眼里的不甘。”
“后来呢？”姜槿然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赵沁檀，眼里多了些怜悯。
“后来，我离开了家，四处流浪，靠乞讨为生。一日，我流浪时见路中有一掉落的馒头，我饿急了上去捡，却没有注意到疾驰而来的马车，好在马车最后还是停了下来，就在几个仆人准备上前来想要教训我之时，他走了出来。”
“他叫众人住了手，问我是哪家的孩子，怎会一人在这大街上。他的声音十分好听，我第一次见到五官如此精致帅气之人，虽还有些稚嫩，但也一时愣住了眼。他见我迟迟未话，还以为我被吓着了，朝我微微一笑。”
“良久，周围人告诉他我是个孤儿，他一时怜悯，便叫下人将我带回了府里，成了丫鬟，我才知他不是大周朝之人，我跟他回了北国，后他见我资聪颖，便开始教我读书识字，将我培养成了细作。后来送回大周朝，向北国打探情报。”
“那时候我便想，若是能在他身边，便是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我十分努力，为了早日能够早日为他所用，以回报这份恩情。”完赵沁檀笑了笑。
“久而久之，你便对他动了别样的情。”姜槿然慢慢道。
“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即使没有这份恩情在先，也会爱上他的。”赵沁檀闭着眼苦笑。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知道你的想法吗。”
“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不难看出，赵沁檀眼里的苦涩。
“那他对你呢。”姜槿然想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他心里有我，待我此次任务完成，他许我，回去便娶了我。”到这，赵沁檀脸上都是幸福的笑，看来，她很爱他。但姜槿然还是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
“是吗。听起来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其实看得出，太子很喜欢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姜槿然一愣。
“你想太多了。”将姜槿然面无表情的回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只是相互之间有些误会，不愿承认而已。”赵沁檀看着装作无谓的姜槿然，淡淡一笑。
“这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你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操心别人。”姜槿然觉得心事被看人看穿，有些恼怒。
“正因我是将死之人了，今生与他无缘续作夫妻，不愿再看见有人成了苦命鸳鸯。”赵沁檀看着姜槿然，正色道。
“你还有其他什么要交代的吗。”姜槿然反声问道，“那人是谁？”
“那人……”赵沁檀突然哑声，有些犹豫。
“那人是北国的四王爷。”来人是沈蓦尘，替赵沁檀做了回答。
姜槿然回头看向正走来的沈蓦尘，起身开口问道，“查出来了？”
“嗯，查出来了。她口中的男人，正是北国的四王爷。”沈蓦尘答道。
“查得挺快。”赵沁檀释然一答。
“本太子想要得到的消息，自然快。”沈蓦尘向姜槿然递去一份印着绝密二字的信封，姜槿然接过立马打开仔细阅览。
“你刚刚，如果你的任务完成，他便派人将你接回去与他成亲，是吗。”姜槿然看完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
“是。”赵沁檀轻轻一笑，姜槿然看着她这样，叹道真是中毒不轻。
“你确定吗，他会娶你。”
“我相信他。”赵沁檀不假思索的答道，脸上满是坚定。
“既然如此，那便放你回去吧。”良久姜槿然突然开口对赵沁檀道，赵沁檀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不知道姜槿然这话是真是假，还是，又挖了个坑给她跳。
姜槿然自知如此突然的出来赵沁檀定是不会相信的，随即又补充道，
“实话，我确实恨不得马上一刀杀了你，你的故事确实让人很是怜悯，但这不足以打动我让我转变心意，我这也不是在可怜你。只是大家既然都同为女人，见你如此爱那四王爷，又为他做了这么多事，如若你们真如此相爱，放你回去成全了这桩美事，倒也算是给我自己积零德。”
赵沁檀抿着嘴，思索着姜槿然的一番话。
“你放了我，那军中你要如何交代，你不怕他们恼急了你也是细作吗？”赵沁檀看着姜槿然，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我既决定放你，就自有我的打算。你放心，我不会以此来要挟你为我做什么，也不会欺你不义到半路再把你杀了。”姜槿然面无表情对她着，“信不信由你，你自己想吧。”
完姜槿然提脚准备离开大牢，一直抿着嘴不话的赵沁檀突然叫住了姜槿然。
“等等槿然！我还有一事想问你，你原本打算去偷袭那北国劫他们的粮草，是不是故意来试探我的？”赵沁檀霎白着脸看着她，有些心慌的等着她回答。
“还不算笨。”赵沁檀苦笑。
“不过，现在我决定，偷袭之事，按原计划进校”赵沁檀一听面如死灰，恐四爷这回，要开始怀疑了吧？
完姜槿然便离开了大牢，沈蓦尘瞥了一眼赵沁檀后，也跟着姜槿然离去，一路回到了营帐。
牢内的赵沁檀一时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到底该不该信那姜槿然一回。不走，留下是死，倘若回去，等待她的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赵沁檀一时烦心之至。
姜槿然如果真的决定起兵前去偷袭，四爷没有收到我的消息，我若轻易回去，岂不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到底该如何是好......
“你为何要放那赵沁檀回去？如今军中细作尚未清理干净，你若放走了她，只怕军中会大乱。对军营也难有所交代，这军心也恐会因此而有所动摇。”沈蓦尘对姜槿然做的这个决定很是不解。
“她自知犯下大罪，已是死路一条，此时若逼她交出名单，为保那四王爷周全，她不仅不会，不定还会反咬我们的人一口。到时，才是真的军中大乱。”姜槿然望着帐外的军营缓缓解释道。
“你放她回去，她就会交出名单吗，你就不怕她再反咬你一口你与她都同是北国派来的细作吗。”沈蓦尘觉得姜槿然的这个决定太过鲁莽，女人有时就是太过感性，才难成大事。
“我既然敢放她走，自是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四王爷，其实并没有她自认为的那么爱她。”
“这倒是一事实，我派去的线报告诉我，这四王爷不仅爱恋美色，那府外，也是养了不少妾。”起此事，沈蓦尘的语气中有不少鄙夷。
“赵沁檀，不过是被他哄得团团转的其中一颗棋子罢了，而她还乐在其中不自知。得了美色还能帮他做事，慈美事如何不快哉。这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旁的沈蓦尘听了这话，看着轻描淡写着的姜槿然表情沉了沉。
“下男人除了本太子。”沈蓦尘沉声完，姜槿然朝他递了一个白眼，沈蓦尘转头装作没看见。
“你放她回去，并不是真要成全她这一片真心吧。”沈蓦尘继续开口道。
“只不过是想让她看清楚那四王爷的真面目，倘若那四王爷是真心爱她，又怎会舍得让她冒如此大风险来这军营做细作，不放她回去，她怎会死心。”
“你决定前去偷袭，是故意离间他们，让四王爷对赵沁檀起疑心。”沈蓦尘蹙眉思索。
“只怕不仅是起疑心那么简单。”姜槿然淡淡道。
“计是好计，只是这其间的未知数太过，风险太大。”
“偷袭之事本就无妨，成了最好，不成，也不会有太大损失。至于那赵沁檀，若不出意外，她还会回来，到那时，不用严刑逼问，也会自我心甘情愿的交出名单。倘若没有也不怕，只要那些人一还在军中透露情报，那么就有一的机会将他们查出，没有谁能神通广大到神不知鬼不觉，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一定会留下破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的罢了。”姜槿然面无表情的淡淡着，沈蓦尘忍不住侧目，这是怎样一个聪慧且胆识过饶女子，如何让人不爱，从前，是自己错看了。
沈蓦尘一直盯着姜槿然，眼神有些过于炽热，一时让姜槿然很是不自然。
“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姜槿然实在受不了，摸着脸问道。
回过神的沈蓦尘一时有些红了脸，干咳了两声。
“刚刚在想些事情想得有些出神。”沈蓦尘将眼神移开，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姜槿然一下被沈蓦尘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些什么，沉默带来的尴尬气氛在营帐内开始快速上升。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有消息我会派人来立刻通知你。”沈蓦尘见状，立马起身道并准备离去。
“嗯，如果接下来计划还有什么变动我也会派人来告知你。”姜槿然完沈蓦尘轻声应了一声后便快步离去。
晚上姜槿然刚用完膳不久准备休息会儿便继续研究兵法，刚在桌前坐下就立刻有士兵前来禀报。
“参见将军！”来人是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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