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出去
我抬头说：“丹萍，我豁出去了！我要么不做事，要做就会拼尽全力去做，这还只是开头，重头戏还在后头。”</p>
回家跟我爸妈说，这段时间我不回家住，我到周丹萍家去住。</p>
我妈不放心地问个不停。</p>
我爸缓缓说：“珍珠，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爸爸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爸爸放你出去展翅高飞，是觉得你和你哥一样踏实。”</p>
我心头一热，我爸还是第一次把我当成大人看，我爸一直都呵护着我，把我看得如未出襁褓的婴儿，今天他竟平等地和我说话。</p>
看着我爸隐藏在眸子深处的哀痛，看着我爸日渐衰老沧桑的面容，我沉稳地说：“爸，我会像我哥一样，坚强勤奋。”</p>
晚上周丹萍给我带来了一连串的喜讯，林南明天就把瑶瑶送到她家住，杨主任每晚六点二十教瑶瑶一个小时的声乐，学费按常价不另外多算。</p>
我听到这个好消息，连夜收拾行李去了周丹萍家。</p>
夜里，我钻进周丹萍的被窝，重温学生时代青涩的梦。</p>
清晨我还在迷恋温暖的被窝，周丹萍已起床做好了早点，她拉我起床时问：“珍珠，你到底是来照顾我和瑶瑶的，还是跑到我家，让我给你当老妈子的！”</p>
我就势拉她坐下，躺在她怀里说：“丹萍，自我大哥走后，我从没有睡得这么香过，要是我永远都长不大，永远停留在无忧无虑的时光该多好！”</p>
周丹萍笑：“珍珠，我真搞不懂你，你有时柔弱得像个孩子，可往往大家看到是你坚硬无比的模样，如练了铁布衫的少林武僧。”</p>
我伸个懒腰说：“丹萍，人都有两面性，我只在心灵的好友面前，露出我最真实的一面，他人无需看到我的脆弱和无助。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脊梁骨硬了，他人才会看得起。”</p>
周丹萍拽着我说：“珍珠，快起来，我没时间和你嚼舌头，我来收拾屋子，你整理床铺。”</p>
上班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后，我凝神想着我的计划，我要把风险控制到最低的地步，倘若不可避免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我应对的冯法是什么？</p>
人有乐观的精神是好事，但作战前不能预估可能出现的风险，那不是明智之举！防范风险的能力越强，弥补的漏洞越多，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机会不仅是给有准备的人，同时也是给审慎的人。最起码在战败时，不至于兵败如山倒，还可以保留一部分实力，能够东山再起。</p>
周丹萍带着我和林雪瑶到了杨主任家，进门浓浓的书香气扑面而来，名家的字画，古朴的根雕，千奇百怪的盆景，悠扬的古典音乐。</p>
杨教授穿一件对襟的丝绵背心，阔口的绒布裤子，白里透红的脸上中气十足。</p>
杨教授是一个表情非常丰富的人，他和我们说话时如德高望重的长者，问林雪瑶基本情况时又是严肃认真。弹钢琴指导林雪瑶练声时，随着乐谱脸上时而深情，时而开怀，时而陶醉，时而忧愁，他是一个用心灵感受音乐的人。</p>
一曲罢了，杨教授收了柔和的表情，叫过林雪瑶，严厉地说：“林雪瑶，你的问题很多，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容易破音，唱歌没有感情不动听……！”</p>
杨教授严厉的批评，让林雪瑶吓得暗暗抖动，杨教授看一眼如做错事的林雪瑶，说：“林雪瑶，我们再来一次，如果你还是唱不好，下堂课你就不要来了。”</p>
林雪瑶赶紧认真地站好，随着杨教授音符地响起，她放声歌唱，杨教授不时在旁指点：林雪瑶，唱低音时，声带要闭合不紧还要拉长。</p>
林雪瑶，唱高音，声带要闭紧并变得更薄，更短，把声音飘飘荡荡地响出去。</p>
林雪瑶，唱中音，声带靠拢并变薄，缩短，张力加大，气流通过声门引起声带的局部振动。</p>
可能林雪瑶从未受过这么严格的训练，她努力想唱好，但很紧张，杨教授批评越来越多，最后林雪瑶不知所措发不出声来。</p>
周丹萍赶紧说：“老师，休息一会吧。”</p>
杨教授看一眼林雪瑶，林雪瑶含着泪如受惊地小鸟，他停止弹琴和周丹萍去客厅喝茶。</p>
杨教授一走，林雪瑶含着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小声地哭着说：“冯阿姨，我唱不好，我不行，我不想练了。”</p>
我抱住林雪瑶，擦她的眼泪说：“瑶瑶，不哭，你一定行！老师对你严格要求，是因为你是可造之才，想找杨老师学声乐的人从这里排队，可以排到学校操场。如果杨老师不看好你，你唱完第一首歌，老师就会让你走。老师之所以没有让你走，是为了让你认真学。”</p>
林雪瑶半信半疑地问：“冯阿姨，你说得是真的吗？”</p>
我肯定地点头，说：“瑶瑶，这个世上有天分的人非常少，百分之九十五是靠勤奋努力取得好成绩的。瑶瑶，你是又有天分又勤奋的好学生，只要努力，一定行！只要努力，你看得到每天的进步，每天只要进步一点点，一周你可以进步一大步，只要坚持不懈，过几年你就可以报考音乐学院，成为音乐家。”</p>
林雪瑶马上露出倔强的笑容，说：“冯阿姨，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努力！！”</p>
我点头，放下林雪瑶去客厅给她到水喝，心中暗暗赞林南把瑶瑶教育得坚韧不拔。</p>
厅里，周丹萍小声地劝着杨教授：“老师，瑶瑶还小，您不能把她当作受过专业训练的大学生，您不是一直说要因材施教吗？您不是一直主张定制量声提升吗？您就做一次《小学老师如何培养孩子的音乐细胞》的课题研究，好不好？”</p>
课间休息过后，杨教授的冯式发生了转变，虽然仍是严厉，但柔和许多。</p>
课上完后，杨教授送我们出门，他放柔声音对林雪瑶说：“瑶瑶，明天不能迟到啊！迟到了老师就不把最好的冯法教给你。”</p>
林雪瑶不敢相信地看着杨教授，片刻她脸上绽放初开花朵般的笑容。</p>
林雪瑶又变成活波的小鸟，笑着，唱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p>
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开心就是开心！不像我们成年人，哪怕心中伤悲，哪怕心中忧愁，却强自忍着心痛，若无其事应对每一个黎明和黑夜，让自己的悲哀压在心灵最深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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