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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看我喜欢看的书


  “那……我便先下去了。”她不擅长求人,尤其是令人为难的事情。这每个人生来的艰难都不同,却不都有渡你过难的一人。

  军营中不便留有女子,梅燃留住的这几日,顾璞和屈峥本想与营中的其它将士将就几日。却没想到,一向看似处处挑刺的徐胜,居然慷慨到主动提出与两人一道分一帐蓬。

  初时屈峥不放心,担心其中有诈。顾璞倒与他想的不同,这段时间和徐胜接触下来,他发现,徐胜这人,想要他接纳于你,你且需有真本事。为人,也绝不是阴险狡诈一类。

  “无妨。”顾璞宽慰道。

  确实,虽说徐胜一心还惦记着要和顾璞一决高下,可这几日吃了人家好几贴药,才恢复了,就是再怎么样,也算是半个恩人,恩人,那就不能刀剑相向。

  徐胜身为右护法,就算是行军过程,帐蓬也是比普通的将士好点。

  顾璞不挑,大家相安无事地睡了几天,只是,待在帐中,徐胜总是爱在他面前晃悠,不是擦他那把大刀,就是撑着锦帛在看。

  顾璞不稀罕看他,一般回到帐中不是看书就是睡觉。这接二连三地刷存在感被无视,可把徐胜给急坏了,终于,他忍不住,趁屈峥没回来,在顾璞看书的时候,凑过去看了一头。

  “这有什么好瞧的。”徐胜瞄了一眼,傲娇道。

  顾璞没理他,当他透明似地继续翻下一页。

  “哎,我同你说话咧。”

  顾璞这才悠悠看他,道,“书是我看的,为何要听你评价?”

  徐胜一时语塞,张着嘴半天才道,“这……这是我的帐中,我不喜欢瞧,那你便不能看!”

  顾璞一听,合上书,就要往外走。

  徐胜连忙用身体堵住门,道,“出去也不能瞧。”

  “你究竟想怎样?”

  “睡我帐中,自然要看我喜欢看的书。”见顾璞没再走,似乎真的愿意看看他喜欢瞧的书,徐胜登时高兴了,迈开大步就去床榻上抽出一本话本来。

  “喏,男子就应当看这个。”徐胜料到顾璞这么一个正经的,想来从军前没沾过什么女色,但他不同,其他事上找不来优越感,可这事,他还能找不来?

  谁料顾璞只看了下封面,就又重新坐会榻上。

  “哎,你可是害羞了?”徐胜追过去,硬把话本塞他手上,还要盖在他的书上面。

  “无聊。”顾璞把话本丢回去,继续翻开先前的书看。

  “你该不会是……从来没碰过女子吧?”

  顾璞颇有意味地看他一眼。

  自以为猜对,徐胜愈加兴奋,约定,“那等这趟回来,我带你去好好快活!”

  “我已经成亲了。”顾璞凉凉地撂下一句话。

  话音未落,前一秒脸上还挂着笑的徐胜顿时像生吞了苍蝇似的,好不尴尬,这还找屁的优越感,人家娘子都有了,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哪像他,靠的是画本,姑娘!老天真的好不公平!

  奈何顾璞没有半点罪恶感,得了清净,反而看书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

  大约是明天又启程赶路的缘故,军伍的将士今夜都极早就回了帐中。按理,顾璞也应当早睡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睡不着。

  辗转反复,最后担心吵醒帐中其余的两人,他披上衣服就走出去。

  他原本的帐中,也早已熄了光亮。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为何难以入眠。

  明日军伍启程,也就意味着,梅燃,最迟明早,就要离开。虽然不知道她有何打算,可是每次见到她,顾璞都会想起在半坞谷等他的叶笺。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些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人哪,在没有能力的事面前,都会愿意找一个依托。就像一开始在竹林遇上梅燃,他想到的,是今日帮别人那么一把手,也许明日,在叶笺有困难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个好心人。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察觉到帐后似乎有动静。

  敛着步伐绕过去,才探出半个身,他一眼就认出惨淡月光下,那个背影为何人。

  梅燃熄了蜡烛在帐中等了许久,外头才彻底安静下来。

  她早就把顾璞借她的那套衣服给叠好放在床榻上,拿的探棒,都是很轻很细的一根,她怕探路的声响太大吵醒入睡或是即将入睡的将士。

  离别的夜,沿路经过后方一个个的火堆,每一个,所辐射出来的热,都大不相似。真的很奇怪,明明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更没有熟识的人,但她就是,舍不得。

  心事重重地走近最后一个火堆,她敏感地感受到就近辐射来的热量远不及前面的。

  大概是快灭了。

  她停下来,用探棒找到堆柴的地方,挑了几根耐烧的,放进去。

  “行军路上条件艰苦,如果这一仗非胜,那么此去,很可能要丢了性命。”事后,顾璞再想起来,也不明白,为何,会开口留她,“你,还愿意跟着吗?”

  “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梅燃想也没想就跪下来,不断感激,“多谢公子的收留之恩,梅燃做牛做马,都一定会报答公子的!”

  “报答就不必了。你可会骑马?”顾璞扶起她,问。

  “会,会的。”

  “那你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至于你的眼睛,我……还需要些时间。”

  送完梅燃回帐中,顾璞才返回。却碰到了半夜醒来的屈峥。

  “护法,”屈峥见到顾璞回来的方向,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道,“那个姑娘她……”

  “我留下来了。”

  “可是……”顾璞打断他的话,“我会看着她的。”

  话都到这个份上,屈峥也不好再说什么。

  *

  第二日启程,孟石自然是看到梅燃的,念及顾璞此番有功,他只盘问了几句,就整理队伍准备出发。

  虽说梅燃会骑马,但这行军路上,总不会都是平路,再加上速度也是参差不齐,她眼睛又多有不便,最合适的,还是与人共骑。

  但毕竟男女有别,正是左右为难之时,屈峥请缨,“护法,梅燃姑娘,我看……还是与我一道吧。你们个个都身材壮实,如此赶路,马怕也是吃不消。可我不同。我……”他挠挠脑袋,颇为不好意思,一围的将士便都跟着笑出声。

  “那你就委屈些。”顾璞同屈峥说完,就看向一旁的梅燃,问,“梅燃姑娘,不知你是否介意,若是介意……”

  “无事,我并非什么小姐公主,能得到收留,已万分感激,又怎会嫌弃,只是,给屈公子添麻烦了。”梅燃朝声音的方向福福身。

  -----

  接连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孟石念及大部分将士病愈没多久,就在一处合适的地方稍事休息。

  得了闲,憋了一路的徐胜这会看到顾璞坐在边上的石头,想起那晚话本的事,心里就堵得难受,遂他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过去,和顾璞坐到同一块石头上。

  喝掉半壶水,见顾璞还是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他索性自己找话题,“哎,”他踢踢顾璞的脚,道,“如果这一仗胜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姑娘,又娶了当娘子?”

  话毕,顾璞当即狠狠剐了他一眼。

  徐胜不自觉往后缩缩,这他说错什么话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事?而且,若是这一仗胜了,不说升官进爵,银两总不少吧。再说,那姑娘也不差啊,这人到底是嫌什么……

  简直话不投机半句多,顾璞懒得理他,起身准备找个地方解手。

  顾璞喜静,尤其是这种时候,更是不喜欢身旁有人。

  所以,他一路沿着树丛往里走,总算是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只是他还没将腰带解开,便看到半人高的草丛中,站起来个人……

  屈峥?

  他解手怎么是蹲下来的……

  顾璞略微诧异,把事情一回忆,立马明白过来。

  屈峥系好腰带,一转身,就和顾璞对个正着。

  视线轻轻一碰,顾璞当即瞥过脸。

  “公……公子……”屈峥白了脸,只唤出二字,“哎,公子,你莫要去告诉将军,不然,不然,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见顾璞往回走,屈峥想也没想就往前追去。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装作男子,还有,你原名唤做什么?”顾璞本来就没有要将此事告诉孟石的打算。

  “我……我本名也唤屈筝,不过是风筝的筝。

  参军一开始不是我的意愿。只是,我家中还有一位兄长,本来,这民间征兵,该是兄长去的。可兄长尚未娶妻,父亲担心,兄长此一去,难以复返,家中……便断了香火,于是……”屈筝垂着头,似乎是说起了伤心往事,脸色有些难看。

  “所以,便让你女扮男装来顶替?”

  屈筝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继续说,“父亲自小就偏爱兄长,母亲去世之后更甚,若是我此番不来,父亲就要将我卖与妓院。我逃过,可是,临出行那晚,我父亲找了打手在我房外看着,我走不成。第二日,他将我打晕送进民兵的集中营。

  后来,我被分到了孟将军的队伍。就在碰到你那夜,我本想着他们消气,我便趁机离开。

  可是我一个女子,家是不能回了,更是无处可去。

  营中虽是辛苦,可是,遇到护法之后,我发现,军营之中,亦是有情。出走的心,逐渐便消磨殆尽。心想,从前尚且有花木兰,为何今日不可有我?

  父亲每日挂在嘴边,都说女子是亏本货,若是我有朝一日也能建功立业回去,我想瞧瞧,父亲可否还能和从前一样说。

  若是护法将此事告诉将军,他必定要将我赶出军营。那个时候,在这他乡异处,我真的……”说着说着,屈筝就抓着顾璞的衣襟跪下来。

  “你先起来。”顾璞把人拉起来,“可是,这是战场,你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莫说建功立业,你可做好客死他乡的准备?”

  屈筝咬牙点头,眼中含着泪,道,“与其回去一直被父亲瞧不起,我倒不如拼死一搏!”

  顾璞看着远处零星走动的将士,沉默了半晌,才舒口气吩咐,“那日后,你便与梅姑娘住一处。我,与左护法一同。切记,有事莫要冲在前头。”

  见顾璞同意留下她,她连连道谢,“多谢护法,你的大恩大德,我定没世难忘!”

  “你先回去吧。”顾璞挥挥手。

  屈筝欣喜地挪开一步,见顾璞没跟上来,赶忙又倒回去,问,“护法你……”话没说完,她就想起先前自己来这里是要干何事,当下脸一红,蹭蹭蹭地就跑回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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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存心撩话的徐胜没撩到不成,反而还被顾璞给瞪了一眼,他那个委屈。所以,见到顾璞从树丛中回来,也没再敢靠近。

  谁知道,顾璞居然主动找上他,“今后与你睡一帐。”

  “为何!”徐胜接着便反问,这人人一顶帐篷,凭什么他自己有帐篷还要与他挤一处,莫非……

  “你莫要多想,只是屈筝与梅姑娘一帐,我若是再睡过去,不合适。”

  顾璞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徐胜一想,这屈筝不仅主动请缨要与梅姑娘一骑,就连帐篷,也是与梅姑娘一个,而刚才,他才一问顾璞是否要娶了梅姑娘,顾璞那个眼神。

  嗯……屈筝托着腮,摩挲摩挲,蓦地露出一丝我明白了的笑容,一揽顾璞的肩,道,“那日后,右护法便与我一帐好了!”

  话刚说完,他就又收到顾璞凉飕飕的眼神,他嘿嘿笑了两声,便尴尬地收回手,装作在空中活动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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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你莫要让眼睛沾水,大约会有些痒,你千万要忍住,更不可上手去挠,明白了吗?”顾璞研究了几日,总算是有了比较确切的治疗方案,眼下,还有大约两日的路程,便到北蜀,只怕到时候,物资就更加短缺,也不知道,将她带过来,是对还是错。

  “公子放心,我定不会碰它。”梅燃转转眼珠,感受着眼睛那一处紧缚着、热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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