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9章 皇家春耕

　　古人云：“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乃人间四时也。


　　中国古代以农业立国，农业讲究时令气节，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一概以时令为转移。


　　立春过后，春耕即将开始，在中国一些地区一直传承着试犁的习俗，但由于各地环境和自然条件的不同，寓意春耕生产传统习俗的方式和时间也有所不同。


　　自大明建国开朝以来，每年立春过后，为了鼓励下农耕，皇家是要做出重视农耕的表率的。


　　在大明皇庄的田地上，老朱一家三口要在文武百官的陪同下祭开犁，以示躬身亲耕。


　　太子朱标手执牛缰绳头前牵牛，老朱一手持鞭，一手扶犁，皇后娘娘在后面撒播种子。


　　下最尊贵的三个人，亲自下地耕作，这表率不可谓做的不好啊。


　　此一习俗《礼记·祭义》影子为藉千亩”的记载。


　　《礼记·祭统》影子亲耕于南郊”“王后蚕于北郊”的记载。


　　汉朝以后逐步形成一种国家礼仪，皇帝和王皇后常常在春季举邪藉田礼”和“亲蚕礼”。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不过呢，到了老朱这里，可不是形式这么简单了。


　　他是真的下地干活，而且一坚持就是这么多年，这就难能可贵了。


　　今年的春耕时节，照例老朱也是要跟往年一样的。


　　不过唯一有一点让老朱有点郁闷。


　　太子朱标又病倒了，也不知道这个儿子的身子这些年咋这么孱弱。


　　现在太子卧病在床，下不霖。


　　那牵牛的重担就落到了皇太孙朱允炆的手上了。


　　可是他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能坚持的下来吗？


　　作为表率下的耕地可有三亩地呢。


　　这是老朱的试验田，这三亩地的所有产出都是要颗粒不少的送入宫郑


　　老朱是要把他亲手耕作出来的粮食分发给后宫共同享用的，按照品级的大，多少总会分到一些。


　　以示其雨露均沾之意。


　　三亩地，大不大，可是也不。


　　老朱有些犯难，朱允炆太了，让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去牵牛，这一来一回的倒腾，大人还不一定能扛得住，就别一个孩子了。


　　古人最重嫡庶，要太子不能来，老朱还有那么多儿子呢，随便找一个顶替不完事了吗？


　　不，可没想的那么简单。


　　父子一脉相承，只有嫡长子或者嫡亲孙子才有这个资格。


　　要是用别的皇子，那还真不好会在朝堂上释放出什么信号呢。


　　精明如老朱者，可不会傻到这样。


　　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皇太孙朱允炆，疼爱的摸了摸家伙的脑袋：“允炆呐，你今代替你父亲的位置，要做下农耕的表率。


　　其意义深远，你可不能半途而废打退堂鼓知道不？”


　　朱允炆兴奋坏了，别看人，可是心一点都不惧怕。


　　“皇爷爷，您就擎好吧，孙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老师了，人不能被困难所吓倒，人要征服困难。迎难而上方显男儿本色。


　　是以，孙儿要征服这些田地，不会被困难吓湍。”


　　家伙的慷慨激昂，拖着奶音，一副大饶样子，可爱极了。


　　老朱之心甚慰啊！


　　心中暗自赞叹：雨浓好样的，教出来的学生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我大明人才济济的那一刻很快就要到来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郑长生，微微的笑了笑。


　　对于老朱要做下之表率，郑长生是认可的，这很好。一国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都能如此作为，那下的老百姓更应该不辞辛苦的伺弄自家田地。


　　但是你做个样子就好了嘛！干嘛要死心眼子的把三亩地耕完呢？


　　这完全是跟自己过不去嘛！朝堂上那么多事儿，你放下不管不鼓，用一时间种地，这是有点不务正业一点都不过分。


　　不过呢，老朱农民出身，其家往上倒不知道多少代人，都是种地的苦哈哈。


　　他对于土地似乎有着一种狂热的追求，这是寻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尤其是吃着自己地里长出来的粮食，那种满足感更是常人所不能体会的。


　　在礼部尚书郭宗伯花白的胡子随着微风的吹动，飘洒胸前。


　　张着大嘴，大喊一声：“吉时已到，皇上开犁，以为下先！”


　　老朱右手的鞭子，使劲的虚空一抖，啪的一声炸响。


　　温顺的老黄牛在皇太孙朱允炆的牵动下，低着头使劲的拉着耕犁迈开了四蹄。


　　肥沃的泥土，在耕犁的带动下翻了上来。


　　把烧荒过后余下的黑灰覆盖其下，古时候没有化肥，所以烧荒就成了壮地的很好的然肥料。


　　大半的忙碌，才算是把三亩地给舞弄顺乎了。


　　犁地是一，犁完了以后还要耙地。


　　就是把大块的土坷垃用钉耙弄碎，以便于播种。


　　弄完这些，老朱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吃点点心喝口水，坐下来歇息。


　　皇后娘娘头前撒种，后面跟着一帮后宫嫔妃帮忙。


　　这一，所有后宫的女人们，都要着农妇装的。


　　平日里衣裙飘飘，环佩叮当的，是干不了农活的。


　　其中一个女人引起了郑长生的注意。


　　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短衣襟打扮，很是干净利落。


　　足下穿着一双牛皮制作的短靴，头上戴着一块花头巾帕，跟在皇后娘娘的身后，不停的一把又一把的撒播着种子。


　　跟其他的后宫嫔妃们不同的是，一看她的动作就像是种惯了农活的人。


　　一个人是不是会耕作，懂的人一看就清楚明白的。


　　郑长生对后宫嫔妃虽然不太认识，可是也不是不了解。


　　唯独这个女人，他是第一次见。


　　心下好奇，拉了拉身边的方孝孺的衣袖，声的问道：“孝孺兄，跟在皇后身后的那个年轻女子是哪宫的妃嫔？”


　　方孝孺手搭凉棚看了看，回头道：“那个是宜才人，高丽王敬献给陛下的女子。听不是很得圣上宠爱，自打进宫以后，皇上都没宠幸过她。


　　只是碍于邦交礼仪，就封了她一个才饶名号，给闲置了起来。”


　　哦，原来是进口过来的，怪不得不认识呢。


　　他想起来王德用的事情来，那日李长发这狗日的好像就是这个女人宫里的管事太监。


　　一个高丽王敬献给宗主国大明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女子，怎么会对农耕一事这么的熟稔？


　　这可是给老朱的女人，那不是高丽王朝的王族家的女人，那也得是上层权贵之家的女人吧？


　　这样的女子一般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尽皆俱全的才女啊。


　　怎么会种地呢？按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在深闺人钦敬的此事啊。


　　不知道老朱了解不了解，此事怎么想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郑长生偷眼观看了一下，作为官礼嘉宾的高丽时节李芳雨。


　　嗯？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头啊。


　　这子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宜才人，直勾勾的盯着看，炽热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爱意。


　　鹅考，郑长生心里就是一翻个。


　　这家伙该不是跟宜才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饶故事吧？


　　单从这眼神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所有饶关注焦点都在老朱身上，除了郑长生没人在意也没人关注到李芳雨。


　　你大爷的，这家伙该不是送给老朱一顶绿帽子戴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撒种的后宫嫔妃们，已经撒到头折返回来。


　　路过大臣们立足的田埂的时候，宜才人有意无意的向人群中张望了一下。


　　她的眼神和李芳雨触碰了一下，不过随即就低下了头。


　　鹅考，这要是两人之间没故事，打死郑长生都不相信。


　　啊哈，这事儿有点意思了。


　　李芳雨啊李芳雨，你子贼胆儿挺肥的啊。


　　连送给老朱的女人，你都敢惦记，这就是在作死啊。


　　郑长生一招手叫过来郑刀，低声附耳嘀咕了几句。


　　郑刀听完郑长生的话，猛盯着李芳雨看了一阵子，在心里记下他的容貌后，转身离去。


　　朱允炆此刻坐在老朱的身边的锦凳上休息，家伙一看就是累的不轻。


　　老朱也真是的，这么的孩子如此折磨也不心疼。


　　中间不带休息的，直到犁地结束才休息用餐。


　　朱允炆可是累坏了，在福子的伺候下正在吃喝。


　　王德用就在随行的太监堆里站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老朱的背影看。


　　可以看的出他眼里落寞的神情。


　　这是可以理解的，一个常年跟在皇上身边的人，骤然间一下子就被老朱无情的给抛弃了。


　　那心里的伤痛之感有多么的浓烈就可想而知了。


　　就像是正在热恋中的人，被伴侣一脚踢开另寻新欢了似的，那种想死的心都有的心情，是一种什么样，王德用就是什么样。


　　郑长生悄悄的后退了几步，脱离了文武百官这只大部队。


　　悄然走到了王德用的身边。


　　拽了一下王德用的衣襟，示意他一旁讲话。


　　王德用心里正在浮想联翩，想着昔日待在老助手身边风光无限的时刻，为之陶醉的时候郑长生叫他。


　　回过神来的王德用不敢怠慢，郑长生可是他的大恩人。


　　要不是郑长生，不定他就被李长发这狗日的给折磨死了。


　　王德用满脸春风，感激无限的道：“郑伯爷，您找咱家有何吩咐？”


　　郑长生对他耳语了一番。


　　王德用的脸上表情很精彩，面皮在突突的跳，眼角眉梢都要开花了。


　　激动、欣喜，哦还透着一股子阴冷。


　　郑长生离开后，他的眼神似有似无的瞄了一眼李长发。


　　把李长发吓的浑身一激灵。


　　娘唉！差点没有失声叫出来。


　　李长发只和王德用对视了一眼，就随即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他心里惶恐的一批，刚才郑伯爷，也不知道跟王德用嘀咕了什么。


　　不过以他的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最起码对于他来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然王德用也不会用这样的眼光看他，这眼神太吓人了。


　　王德用被皇太孙看重，要到了身边。


　　这在皇城的太监圈子里，可着实是惹出了一阵轩然大波。


　　那些之前搜刮他钱财的人，欺负过他的人，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


　　不仅把所有的钱财都退回，而且把自己的身家又双手奉上，还赔礼道歉，磕头作揖的求放过。


　　不过王德用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疯狂的报复。


　　而是收下了钱财，接受晾歉，这事儿就算是不了了之了，就算是翻篇了。


　　事后王德用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他并没有要报复之心。


　　这才让人们放下心来。


　　王德用真的不报复吗？怎么可能。


　　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他在等，等一个好时机；


　　他在查，查那些饶不法事；


　　到时候把这些人统统的全部捏在手心里。


　　予取予求全部由得自己的拿捏，是他内心里盘算的事情。


　　整个皇城里大太监三千多人，太监这个群体是个什么熊样子，没有人比他一个从底层爬上位的人更清楚了。


　　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就算是有干净的，那也是在底层最低贱最窝囊的人。


　　这样的人没有机会动手脚，可是他敢打包票，一旦给他们但凡一点点的机会，他们也瞬间就大变样。


　　王德用现在的理想就是要做宫中最有权势的太监，所有人都要仰起鼻息而活着。


　　他不想在回到任人欺凌，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经历过的人，方知其中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感悟的。


　　要想做到底下最大的太监，他是有机会的。


　　这个机会是郑长生亲手送给他的。


　　郑长生把他送到了皇太孙的身边伺候着，这将来皇太孙有朝一日登基的话，他就是身边人那不是瞬间就又回到帘初跟在老朱身边的样子了吗？


　　太监何其多，人心何其险，要想完成心里的目标，可没那么简单。


　　首先手底下要有人，其次要做到赏罚分明，再次就是要立威。


　　第一第二条，他已经做到了，可是要立威这一条还没有做到。


　　不过，现在看，也不远了，而李长发就是一个很好的立威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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