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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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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沅好一拉缰绳,小黑马嘶鸣着停住了脚。


  韩廷芳也随之勒住马。


  “你要跟我比什么?”萧沅好骑着马围着他绕圈圈,“韩二郎,我跟你说,你可别欺负人,虽然你我都是小马,但我这小黑马只跟了我几天,不比你这匹马跟着你的时间长。要是论赛马,你这就有点占人便宜了。”


  韩廷芳目视远方,狩猎的大队人马正呼哨着围住了一群鹿,看来今晚有新鲜的鹿肉吃了。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笑了笑:“殿下,不如你我比试一下,看谁今日猎的东西多,如何?”


  萧沅好漫不经心瞪他一眼:“这个‘多’字作何解?若是我射杀了十几只兔子,而你射杀了一只鹿,那到底算谁赢?”


  “自然算殿下赢。我们此次比试,只看数量。”


  “韩二郎,你倒挺有自信。行,我应下了。事先说好,若是我赢了,你以后再不许与我说话!”


  萧沅好双腿猛地一夹马肚子,娇喝一声,当先冲了出去。


  “韩二郎!”有人招呼着韩廷芳,“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呢?赶紧追上去啊!不然,一会儿殿下可就赢了你了!”


  旁边另外几人大声笑了起来:“你懂什么?没听见公主殿下说,若是韩二郎输了,就再不许与公主殿下说话吗?我看,韩二郎这是故意要输给公主殿下呢!”


  众人又哄堂大笑起来。


  有人嘲笑韩廷芳奸诈,如同他祖父英国公一样。这是特意给公主殿下设的圈套,专门等着公主殿下钻进去,以后好顺理成章地不用理会公主殿下。


  也有人说,韩廷芳这是故意讨好十公主呢。十公主是大王的掌上明珠,讨好了十公主,十公主在大王面前替韩家美言几句,说不定韩家就要重新起来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韩廷芳就在这如潮水般的讥讽中,策马追上了萧沅好。


  两个人暗中较着劲儿,互不相让,专门逮着兔子山鸡之类的猎物射杀,反而对就在眼前的鹿视而不见。


  “阿好你来的正当时!”


  三公子正在追赶一头公鹿,看到萧沅好策马奔过去,眼前一亮,正要让萧沅好帮忙围堵一下,人却“嗖”一下直奔一只兔子而去。回身还朝草丛中射了一箭。


  仆从奔过去一瞧,一只刺猬被萧沅好的羽箭牢牢地盯在地上。


  三公子都蒙了:“喂!阿好,你是不是傻了!连刺猬你都不放过!”


  话音刚过,只听“啾”的一声,一只正从空中飞过的麻雀也落了地,原来是韩廷芳一箭把麻雀射中了。


  三公子更稀奇了:“韩二郎!你是不是也傻了!”


  无人回答他,只有一支支羽箭的破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


  与围猎场上的紧张刺激截然相反,营地里却一派安详静谧。


  女眷们把这一次秋狩当成了秋游,她们几乎把家里能搬的都搬到这里来了。


  走不几步,就看到几圈老太太凑在一处听戏,再走几步,就是妇人们吃着茶水打牌说八卦。


  年轻的女郎们要么在一处投壶,要么就安静地做针线说胭脂水粉,或干脆起了诗社,高谈阔论着些诗词歌赋,反正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九公主穿过这些热闹的人群,时不时停下来与某个贵女说话。


  她长得甜美乖巧,又温柔可亲,很受世家贵女们的欢迎。在九溪围场的这几天,九公主已经结识了不少闺中好友。


  也有瞧不上九公主的,譬如她的伴读郑芜琇。但贵女们都是聪明人,心里头虽然有些想法,但面上表露出来的,都是大方和顺,大家相处起来倒也没有磕绊。


  九公主一路分花拂柳,领着婢女胭脂直奔敬国公徐家的营帐。


  徐家营帐前,严氏正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看婢女们逗弄着小女儿婴歌玩。


  严氏这些日子身上懒懒的,很有些不好。她生这对双生子时亏损太大,吃了多少补品,也没补回来,时不时就觉得身上虚乏无力。


  恰逢今日日头好,她晒着太阳就迷糊了过去。


  九公主一来,她的婢女就要喊醒她。


  九公主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蹲下来逗弄着婴歌。


  婴歌胖嘟嘟的,一岁的小丫头还站不稳当,在垫子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漂亮的九公主,婴歌就像是看到了新玩具,啊啊地扑过来,小手心里早已经化了的糖块糊在九公主的前襟上,把她今日新上身的衣裳都给弄脏了。


  胭脂脸色一变,就要去推婴歌,九公主却瞪了她一眼,伸手把婴歌抱在怀中:“小婴歌,你怎么生得这么可爱啊!”


  徐家婢女见婴歌弄脏了九公主的衣裳,原本吓了一跳,但看九公主很喜欢婴歌,又都放下心来。


  虽说九公主好像与自家主母并不怎么热络,但却与婴歌是嫡亲的表姊妹呀,况且婴歌生得这般可人意,谁见了都要喜欢,更别说九公主一个小姑娘了。


  徐家婢女们就都放下心。


  “你们看,婴歌好像很喜欢我呢。”


  九公主抱着婴歌慢慢地晃悠,婴歌很喜欢这个姿势,咧开嘴就“咯咯咯”地笑起来,逗得九公主也跟着笑:“哎呀,小婴歌,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啊?”


  徐家婢女见九公主要抱着婴歌走远,赶紧跟了上去:“公主还是让婢子抱着吧,婴歌虽然小,但是可沉着呢。”


  九公主从善如流,把婴歌递到了婢女怀中:“我那里有好多好玩的。舅母正睡着呢,你抱着婴歌跟我一起去玩吧。”


  其余婢女见状也要跟上来,九公主却拉下了脸:“我不喜吵闹,你们留在这里服侍舅母,待婴歌玩累了,我自然会将她送回来。”


  婢女们不敢得罪九公主,只好齐声应喏。


  九公主带着胭脂和徐家婢女绕开了人群,往营地后方走去。那里是一片密林,鲜少有人踏足。


  越走,她们离热闹的人群就越远。


  徐家婢女心有惴惴,不安地说:“九公主不是要带着婴歌回营帐么?怎么往密林中来了?”


  九公主回眸一笑,逗着婴歌也跟着笑。


  “是要回营帐的。只是我若是从那边走,势必要遇到那些世家女郎们。她们见了我,总要与我说上几句话,那耽搁的时间就长了。不如从这边走,走得快,还能赏赏秋景。你瞧,那边几棵树生得多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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