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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尽人事


  朱玉春每天都会过来查看韩天元的伤势,定时给他熬药,然后再去做别的事,韩天元则静静的养伤。

  动不了的时候就看荀先生赠予自己的书籍,能下床走动的时候就尽量多活动活动,让身体各项机能赶紧恢复。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韩天元一个月的时候就不愿意再呆在这个木屋里了,再说六月底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趁着夏天他想再往南走一走。

  他把想法和朱玉春说过后就准备收拾收拾上路了,朱玉春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便告辞离开了。

  韩天元这一个月与朱玉春也算是朝夕相处,大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大概是想要劝自己晚一点再走,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身份比较敏感,说出的话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太妥当,所以就又咽了回去。

  韩天元对朱玉春的印象很好,北方汉子的耿直却有分寸,长的是粗犷了些,可内心却像住了个小公主,虽然平时掩饰的很好,却总是在一些极小极细微的地方流露出来一些可爱呆萌的做法。

  比如每次砍柴回来绑着柴火的麻绳一定是个整齐的蝴蝶结,比如每天把熬好的药倒入碗中,还会在碗旁边放上一块大概是买来的糖人,而每天的糖人样子都不相同,但特点都是小巧可爱。

  韩天元觉得如果朱玉春有一个女儿的话,肯定会被他宠上天的。其实单看朱玉春这个人的性格,憨直又柔情,就根本不会想得到他是做细作这样活计的人。

  韩天元看到朱玉春就不得不佩服这宸国的王上的用人眼光,细作这个活计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不被发现吗?

  性格憨直可不代表脑子呆傻,从古到今,一大半的胜利者不都是靠扮猪吃虎吃遍天的吗?

  韩天元拿出和朱玉春讨要的宸国坤舆图,以自己现在的位置为中心看了一圈,还是决定往南走,去朱玉春嘴里宸国最富庶之地——湖鳌城。

  坤舆图是朱玉春把自己的请求向王上转达后,王上从国库中找到的一张袖珍版的地图,让朱玉春转交给他的时候就已言明这是借给他的,可不能丢了,是有荀先生做保才将这样珍贵的物件借给他,让他心里有数。

  地图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固然珍贵,但这样比较袖珍并不太详细的坤舆图是会储存一批用作官员们出使其他国家的基本工具的。

  虽然这些内幕作为平民百姓的韩天元并不太清楚,但韩天元能够感受的到这是王上恩威并施的驭人之术,对自己施加压力的同时让自己更加感恩戴德。

  韩天元虽然嘴上对朱玉春应称着表现出非常感动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并没当做一回事,要不是自己的老师荀先生对这个王上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这王上知道自己是个谁?怎么会在意一个泥腿子的生死?

  即便自己是那个曾经为他为宸国夺得过武林盟主的殊荣,赢下了半仙兵的功臣,也不会有现在十分之一的待遇。

  韩天元在这些事情上拎的非常清,这得益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敏感又无助的孩子对于人情冷暖,人心细微之处的洞察早已练成了本能。

  也得益于荀先生的授课,荀先生曾经专门为他讲解过历史上的兴衰成败,其中就捎带有各种故事中的各种版本的帝王驭下之术所达到的结果。

  荀先生就曾经和韩天元这样说过,他说如果你见到这样一种人,他做事对人都滴水不漏,八面玲珑让所有人基本都能满意,这样的人一定是吃过苦头的人,是经过种种艰难打熬出来的人。

  才高或聪明的人不一定吃过苦,而这样的一种人却一定是吃过苦的人。韩天元深以为然,他在陶罐村里的时候可能就是村里人认为的这一种人吧。

  之所以选择了向南走,不仅仅是和朱玉春讨教过四周城池的特点而做出的决定,更多的还是洛水城在北,他更希望离洛水城远一点,更远一点。

  杜月衫不会善罢甘休,杜月衫身后的那个人也一定不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活着。

  宸国的国君上次没有插手帮助自己,以后更是断断不会插手的,他更希望隔岸观火,做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救世主,一次就赚个盆满钵满,甚至没准暗中还会鼓励撺掇某个人加紧对自己的打击,如果真出现这样的事情那荀先生岂不是要付出更多租金?

  荀先生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做学问才跑到鸟不拉屎的陶罐村,如果又因为自己被卷入世俗当中,那自己真的会愧疚死的。

  所以他才擅自做主说荀先生的意思是帮他一次就够了,韩天元不想让荀先生欠的债太多,想彻底断了李胤的这招棋外棋。

  韩天元这一个月来,除了大半个月都在床上躺着每天琢磨这无名三招和吐纳之法,剩下的这小半个月一直在试着有所突破外,其他不练功的时间都在琢磨周围的这些人这些事。

  李魁借着醉酒告诉了他很多朝中的故事,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的传言,这让他的一些猜测找到了依据,也渐渐能够想明白一些事情。

  但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的做到独善其身又是一回事。一旦踏上前行之路,无论去哪都会一样艰难。

  有些人就是你天生的敌人,不论他人品好坏,是否聪敏,你就是会不喜欢他,他也会恨极了你。

  可偏偏他们都是强大的,而自己却是那弱小的。这可能也是朱玉春最后欲言又止不能理解的最根本的原因,明明伤还没好利索,明明也知道只要出了这木屋,没了自己这道护身符,前路就是龙潭虎穴,甚至就是幽冥府。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执意如此?

  韩天元不是二愣子也不是二傻子,自己甚至还觉得有那么一点小聪明,其实在洛水城的时候和李魁说要走,也不是临时起意的,算是思前想后的结果。

  当时洛水城都在关注五月十五的殿试,甚至宸国,梧州都在关注着五月十五这一天。除了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杜月衫和他身后的一个人或是一个组织外,还有就是一直关注自己的王上,其他的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关注到一个穷苦少年。

  那么除了肯定有的一战外,可能不可预知的因素就会变少,情况就不会变得更复杂,这场战斗的节奏就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杜月衫轻敌或者不愿意下血本。

  万一李魁搅混了宸国官场的这一汪池水,还有可能会牵制住他们的注意力,无暇顾及自己,自己就会有赢的局面。而这次做这个决定同样也不是冲动而为。

  从自身进步上说,无名三招有张大猛的示范在前,又有三个黑衣人的陪练在后,韩天元心中是有所感悟的。

  可是张大猛毕竟教给自己的是锤法,自己生生变成了剑法,这里面不小的差别对韩天元这样的入门小白来说犹如面前有一座高山,怎么爬也爬不上去。

  虽然有些感悟却又不敢擅自更改这三招的招式,怕自己经验与能力不够,漏洞越来越多,本来精妙的招式最后沦为四不像。

  只能暂时决定还是依葫芦画瓢每天练习张大猛为自己演示的招式,等到万一有机会遇到良师益友再把感悟说出来讨教一番。实在不行就慢慢回归锤法,每天把大锤拿出来抡几下,时间长了可能就能抡起来了。

  这么看来短时间内无名三招是不会有更大的进步的,现在也只有半盏灵气,无法供应自己使出这三招来克敌保命。

  吐纳之法还是有所长进的,这要归功于这次大战消耗的那些灵气,让韩天元真实的感受到了灵气的吸收与释放的规律,比起陈阿婆犹如空中楼阁的讲解,这次韩天元才是实实在在站在了地上来理解。

  也渐渐能够意会陈阿婆的一些讲解。吐纳之法是向前推进了一小步,可仅仅是一小步而已,这些个理解全都是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算不得真正的理解。

  只要气府一天不开辟出来,这吐纳之法在对敌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现在唯一能够用的上的就是拷魂拘魄的心法了,半盏灵气运气好的话勉强够,但运气怎么会关键时刻就变好呢?这不是把自己的命当成儿戏了吗?所以还是得想办法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尝试通过心法炼化绿玉杖中的那个黑衣人的魂魄,使之为自己所用这一个办法了。

  万一炼化好了自己多了一个武道六境的帮手,应该是能解决一部分麻烦事的,到时候就算是逃跑也有个打掩护的。

  但炼化一事绝不可能在木屋中完成,朱玉春每天虽然固定时间过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韩天元对朱玉春观感再好,也不会用自己的命和绿玉杖这样的宝贝来试探人心。

  那么就只能继续昼伏夜出的赶路过程中做这件事情了,就算仍然有细作跟着自己,只要自己小心,再加上晚上万籁俱寂不敢跟的太紧,距离稍远的应该是觉察不出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再则杜月衫之流也应该不会想到我伤还没好利索就会赶路,这也能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韩天元每天晚上都不点灯,今天的木屋也照样没有点灯,他一脚跨出木门,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四周又没有住户,黑漆漆的。

  他轻轻的掩好门,绕到屋后面跳过木栅栏,走在一根羊肠小路上开启了自己的新旅程。

  能想得到的都想了,能做得到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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