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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都是失意人


  韩天元听着李焕的抱怨,算是大致听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性命之忧。

  大致的意思是屿国国君武林大会后就憋着火气,又看到宸国正如火如荼的改革,生怕给了这豺狼虎豹喘息的机会后,一下子崛起一发不可收拾。

  便趁着宸国改革前期正乱套的时候派人出使了东安国,欲把屿国的一处小洞天送给东安国使之借道直捣宸国。

  东安国内又有两个阵营,一个同意借道白得一处小洞天不说,宸国乱了套也能分一杯羹。

  另一个阵营觉得唇亡齿寒,屿国若是打胜了东安国就危险了,屿国会一鼓作气把东安国也吃掉的。

  再说了不论输赢,东安国都没有底气去讨要小洞天。

  东安国国君正犹豫不决呢,李焕他爹李胤听说了,便赶紧派自己的儿子去东安国做质子,以示宸国与东安国交好的诚意。

  但是既不派他的两个哥哥去,也不派他的两个弟弟去,好事想不起来他,坏事一想就是他。

  而且屿国国君多阴啊,说不定自己刚到东安国就被暗杀了,这样正好让东安国和宸国起嫌隙。

  不过就自己父王那大局为重的样子,多半是反过来安抚东安国的主儿,李焕说这话的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着实不像第一次见面时胸中有丘壑的富贵公子。

  韩天元有些头疼,按理说这些个机密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知道了有什么好处?

  知道的越多牵扯的越深,自己一个没权没势没修为的平头百姓,莫名其妙的卷进这些个算计中去,不是给人做炮灰的吗?

  可是偏偏这个有心人就是要说给了自己听,他到底想干嘛?

  李焕见韩天元只听不说,自己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也假装没看见,一张脸快埋在碗里了,就改了策略,询问韩天元道:

  “天元贤弟,你说我咋办呀?”

  韩天元摇摇头说道:

  “我哪知道?公子高抬我了。”

  “你看你这个人,我专门改了路线来这里请你喝酒,你怎么就不信呢?”

  李焕急眼道。

  “对啊,来来来,李兄我敬你一杯。”

  说着抢过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后果然晕晕乎乎的倒在了桌子上,和昨天的顾章一模一样。

  李焕用手拄着脑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街道,久久无语。

  李焕的所有期冀都因为这次派他去东安国做质子而破灭了,由心底生出来的无数失望差点把他的理智全部湮灭,他对韩天元说的话其实全都是肺腑之言,凭什么要自己去以身涉险?

  明知道屿国绝不会善罢甘休,东安国也摇摆不定,说不定自己去了侥幸躲过了暗箭,东安国国君一个念头就把自己拉出去祭了旗,与屿国来一个歃血为盟。

  这一趟无论什么情形自己肯定是鬼门关里走一遭的,就派自己去?

  去也行,连个王室供奉都不拨给自己一个,就还是一直以来自己身边的这个武道七境的吴丹,这不摆明了就是把自己做一个祭品献出去了吗?到时候生死有命,全靠自己的运气了吧。

  就因为自己的母妃不得宠?就因为自己母亲的家族并无实权,自己没有凭仗?无情最是帝王家,果真是没错的。

  李焕越想心中的起伏越大,打开房门对着一楼店小二喊道:

  “给我拿两坛子你们这自己酿的酒来。”

  李焕也不管韩天元趴在桌子上真醉假醉,一个人一碗一碗的喝起酒来,直到也醉倒趴在了桌子上硬是一句话也没说。

  一直身处在波谲云诡的王室斗争中的李焕,可能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嚼着心里的喜怒哀乐喝闷酒,但即使如现在烂醉如泥也会本能的保护自己不说出来一个字泄露自己的心思。

  韩天元用手支起眩晕的脑袋,看着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和自己一样是个失意人的皇天贵胄,竟有些同命相怜的感觉,心情也跟着惆怅起来。

  韩天元甚至觉得很可能就是因为二人相似的成长过程,才会让极度失望的李焕找到自己,想要从自己身上找到一点精神上的支持?

  或者是只有自己能够对他的经历稍微感同身受?

  亦或是他想看一看同样的失意人会不会有不同的选择?

  韩天元胡乱的想着,向外面一看太阳正在中间,便把李焕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自己则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

  石玉客栈的古井酒对于还不会喝酒的韩天元来说后劲太大,他的头晕的厉害,能够找到屋门躺在床上就算是自己竭力保持清醒的最好结果了。

  韩天元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心中叹息着今天啥也没做便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天元被一阵吵闹声惊醒,无端生出些许火气,揉着脑袋打开屋门冲楼下喊道:

  “老板娘,这么吵怎么让人睡觉啊?”

  空气就像静止了一样,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本来睡眼惺忪的韩天元被这诡异的气氛惊了个激灵,睁大眼睛看向楼下。

  一楼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韩天元,但很快都收回来目光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神情倨傲,犹有怒气,身后跟着一位背剑少年和一位腰间挎剑的少女同样趾高气昂。

  老者对面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满脸通红的看着老者想要说些什么,柜台内的老板娘也是一脸委屈,店小二在老板娘身边低头整理着柜台上的账目。

  ”我今天就要在这里住店,无论是谁都得给我滚出去,你一个姓吴的算个什么东西,这坪川郡还轮不到你来当家作主。”

  老者的声音很大也很不客气。

  ”祝仙师息怒,实在是这里都住满了,仙师如果想要住一个清雅之地,不如随下官去墨源阁如何?

  下官就算砸锅卖铁也让您老人家住的舒舒服服,妥妥贴贴如何?“

  上午已经来过一回的吴郡守声音中带着恳求,住在这里的贵公子得罪不起,眼前的这位仙师同样得罪不起。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这样的事情放在宸国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官员都会是这般的进退两难,夹在中间装孙子,可是显然就算是装孙子,眼前的这位老仙师也不会给他一个铜钱的面子。

  人人都想升官发财,坐不上官的时候觉得做官好,手握重权,掌握着一地百姓的生杀予夺,何等威风。

  可是只有真的坐上了这官位才能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受夹板气装孙子的时候多着呢,过的也不顺遂。

  “不行,我今天还就住这里了。老板娘赶紧给我和徒儿们收拾三间上等的客房。”

  老者理都不理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柳氏说道。

  柳氏看看老者看看吴郡守,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脸色被吓的煞白。

  “哎,仙师为何非要为难下官。”

  吴郡守彻底放弃了说服老者,心灰意冷的看向二楼最左边贵公子的房间。

  这样一看不得了,正好看到了倚在栏杆上晕头转向的韩天元,瞬间来了精神,指着韩天元说道:

  “柳氏,这个人不是住了三间房吗?让他们腾出来不就行了?”

  然后不等柳氏说话就对二楼的韩天元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你,赶紧把那三个房间给仙师腾出来,快点。”

  说着对门口的两个侍卫命令道:

  “带几个人把这个少年和他的随从请出来。把房间收拾好了,有一点不干净我拿你是问!”

  随后一脸谄媚的对老仙师说道:

  “仙师先在这里等上一等,我备了上等的灵珠茶,用这古井水煮茶对身体可是大有裨益呢。

  仙师一路上风尘仆仆,坐下来先喝杯茶吧。”

  说着赶忙把一张桌子收拾好,还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等着这位老仙师上座。

  祝仙师斜着眼瞟了一眼吴郡守,冷哼一声。

  冲着吴郡守的方向用力拂袖,吴郡守面前的桌子咔擦一下被劈成了两半,离吴郡守不远的一个侍卫应声倒地,脖子处的伤口里冒出殷红的鲜血。

  吴郡守面如死灰,惊恐万分,门口的侍卫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这时,静水苑的屋门打开,走出来了一位身材短小精悍的老者,看了一眼已经被侍卫连拉带拽,推搡出来的韩天元五人,又看了一眼一楼甚是嚣张的老仙师以及他身后的一对徒弟。缓缓开口道:

  “住店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位仙师如何非要住在此间客栈?再说,这位公子是我家主人的贵客,岂是你说撵走就撵走的?”

  祝仙师看了一眼二楼的老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道是谁这么大架子,让这吴郡守苦苦央求,原来是个能够影响他前途的达官贵人出门了啊,只是不巧了,我还就不怕什么狗屁贵人呢。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让道,这就是坪川郡的规矩。”

  与韩天元有过两次交集的李焕的扈从吴丹让二楼侍卫滚回门口,侍卫们又苦兮兮的看了看吴郡守,看到吴郡守点头应允后立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韩天元看情形赶紧对吴丹说道:

  “前辈不用替晚辈出头,我们住哪里都是一样的,被人撵出去心情固然不好,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连累前辈大打出手。况且我们今天也是计划离开坪川郡的。”

  说着就招呼其他四人赶紧走,韩天元不希望因为一个房间而发生什么冲突,更不想让李焕已经艰难的处境再雪上加霜。

  去东安国做质子已经很是凶险了,还要因为这点小事惹到山上的宗门势力,到时候恨不得他赶紧死的哥哥弟弟们还不借此狠狠的踩踩他。

  自己本事不济,也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心中开解开解自己,这样的嚣张之辈总会有人收拾他就得了。

  韩天元这一刻真是觉得他与李焕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只能处处忍,步步让。

  不过韩天元对于这样的退让已经经历过很多了,从小过的就是处处白眼,时不时被霸凌的日子,相比起那个时候,现在这样让屋子的情形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正当吴丹权衡利弊犹豫不决之时,凌云阁里一位酒气熏天,衣冠不整的,鞋袜都没穿的贵公子骂骂咧咧的推门而出,对着吴丹说道:

  “你为我这贤弟出头的这个功劳给你记着,不愧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人,懂我。”

  吴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公子这样邋遢的状态,但也是第一次见到李焕如此不加掩饰的夸赞。

  擅自做主心中仍有忐忑的吴丹立即踏实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了李焕第一次如此锋芒毕露的声音:

  “这宸国的规矩得像李丞相这样的人来定,既然他还没有定出来规矩,那这坪川郡的规矩就先由我开个头好了。

  吴丹,把这老不死的给我往死里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我倒要让这宸国上下看看,这山上宗门怎么惹不得了,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李焕居高临下,冷冷的看向那倨傲的老仙师,竟有一种睥睨天下纵横捭阖的王者威严,李焕大手一挥,吴丹气势全开如鹰鹫迎头而来······

  第七十四章扬眉吐气

  吴丹飞身掠来,由拳变爪,五指掏心,祝仙师向后退了一步避其锋芒,手中多出一把长剑,长剑中竟隐约有雷电火光蹦出。

  仙师递上一剑,吴丹侧身躲过,但脚下用力踹向仙师肚子,仙师躬身向后双手持剑砍向吴丹左腿。

  吴丹顺势右脚蹬向长剑,翻了个跟头稳稳站在祝仙师不远处。

  祝仙师身后的少年少女已经退到了客栈大门口,店小二也已经把老板娘拉到了后厨。

  吴郡守躲在客栈一楼饭厅最里面的犄角处,犹觉得不够安全,却也无处可躲了。

  吴丹手中多了一把长枪,与祝仙师的长剑一来一往,都没有留有余地。

  吴丹是七境石英石境的武夫,是在沙场上一拳一脚一枪一剑硬生生杀出来的武道七境,是见惯了生死,一次次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石英石境。

  他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战意,即便被长剑的雷电剑气横扫,如石英石般坚硬的皮肤都被灼伤了几处,可是他却毫不在意,越打越精神,越打越酣畅。

  长枪在手罡风阵阵,与祝仙师的长剑对战的火花四溅,祝仙师的招数比吴丹要灵敏飘逸,在旁观者看来更有神仙出尘的姿态,但灵气有余杀气不足,每每与长枪正面交锋,灵气都会被长枪的杀意阻滞,落于下风。

  但养气修士之所以比武夫们被推崇,除了修行相对容易之外还有就是底蕴深厚,也就是钱多宝贝多。

  屡屡落于下风的祝仙师凭着这把隐约有雷电火光的宝剑硬是没有丝毫落败的迹象。

  韩天元看向衣冠邋遢的李焕,只见他神采奕奕,一扫失意疲惫之态,也根本无心掩饰自己现在睥睨群雄的锐气。

  这让韩天元心情沉重,很是担心李焕现在破罐子破摔一点也不嫌事大,甚至还觉得捅破了天才好的状态,只是现在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干着急没办法。

  韩天元四下张望,想要找出点解决事情的头绪,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凌厉的剑气和迅猛的罡风没有把这座客栈给拆了,一楼角落里的吴郡守,二楼他们这一众看客都没有受到一点连累?

  吴丹与祝仙师缠斗正酣,祝仙师之所以现在就拼力而为勉强不落下风,就是一直在等吴丹换气,武夫对比养气修士的最大劣势,就是即使你是武道十境的大宗师,你都必须要想办法换口真气,以维持你接下来的战斗,梧州武夫第一的乔大财就曾在拿回半仙兵的路上差点阴沟里翻船,被车轮战消耗逼他换气露破绽,好在他的贴身管家及时赶到才没有到玉石俱焚那个地步。

  强大如乔大财这样的武夫也差点因为这样的硬伤折损,只要吴丹这一口真气耗尽,破绽一出,祝仙师有的是办法反败为胜,高手过招往往就在这一点之间分胜负,定生死。

  祝仙师技不如人却胜算极大,他的两个弟子这才坦然自若胜券在握的冷眼旁观着这场生死之战,用以磨砺各自的这颗道心。

  “主公,那短小精悍的老者怕是坚持不住要强行冒险换气了。”

  刘金国趴在韩天元的耳朵边上小声的说道。

  “你去抵挡一阵行不行?”

  韩天元说完摇摇头觉得不行,又召唤出六境黑衣人魂魄,让他俩一左一右牵制住祝仙师,希望能够为吴丹争取一段换气的时间。

  刘金国魂魄与黑衣人魂魄领命后立马从祝仙师身后偷袭,祝仙师措手不及,身形不稳,一个趔趄向前了几步,长剑一滞,长枪瞬间一轻,吴丹三个后空翻到达了吴郡守所在的墙角处,祝仙师的两个弟子见半路杀出来两个鬼魂,赶紧拔剑为师父分忧。

  祝仙师口中念念有词,宝剑上犹如一幅电闪雷鸣的夜雨图,雷电火光呼之欲出,而身为阴物的刘金国二人本就受这方天地的压制,尤其是滚滚雷鸣和道道闪电,都让身为魂魄的二人锥心刺骨,还没有使出招数就受制于人。

  眼看刘金国二人要被祝仙师的宝剑打的魂飞魄散,韩天元拿出冰蚕剑跳下二楼迎着祝仙师的宝剑就是一遍无名三招。

  祝仙师的雷电宝剑遇到韩天元手中的冰蚕剑,本来轰鸣的雷电火光如遇宿敌,声音气势都变得不再嚣张,甚至两剑相遇后,犹如阴冷之冰块与炙热之火光的碰撞,发出呲呲的声音,竟有水雾散出。

  刘金国与黑衣人魂魄分别对抗祝仙师的两个弟子,没有了那把宝剑的天然克制,刘金国二人对付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少年少女手到擒来。

  韩天元用武夫的路数使出无名三招,又有冰蚕剑克制祝仙师的宝剑,祝仙师起初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发现韩天元黔驴技穷,又是个没有入门的凡夫俗子,境界差一级都不得了,更别说差出了天地之别,祝仙师立马持剑暴起直击韩天元而去,这样的凡夫俗子祝仙师一手打十个也不在话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吴丹手中长枪脱手而来直击韩天元头部,韩天元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不管不顾直直的向后倒去,只听“嘭”的一声。

  长枪正好遇到长剑,祝仙师的长剑硬生生的被长枪打脱了手掌,长枪长剑飞出撞到墙上,在墙上砸出来一个大坑后跌落在了地上。

  祝仙师想要隔空取物把宝剑拿回来,吴丹却趁机把自己作为一个暗器全速袭来,头部撞在了在祝仙师胸口,没了神兵利器的宝剑加持,祝仙师近身肉搏处于极度劣势,被这一记铁头功撂倒在地。

  此时刘金国也把祝仙师的男弟子制住,黑衣人魂魄把女弟子擒住。

  韩天元后脑勺摔了一下已经晕头转向,又被长枪长剑的剑气罡风近距离掠过,全身如刀割一样瞬间疼的清醒了一点,忍着剧痛对二楼的李焕喊道:

  “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说完就晕了过去。

  李焕看着已经晕了过去的韩天元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然后看向被吴丹捉住的祝仙师,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是坪川郡秦羽宗的祝文墨?”

  “正是。”

  祝仙师虽然被捉住了可是仍是十分倨傲,仰着头轻蔑的看着二楼的贵公子说道:

  “不知道你是李胤的第几子?凭你也敢与我秦羽宗作对?我若是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李胤也做不了几天安稳王座了,不信你就试试?”

  言语中尽是傲慢与挑衅。

  李焕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说道:

  “秦羽宗修炼的是剑术,但辅以风雷口诀就可以二者合一,若是你们的宗主秦鸿出剑,他的道侣甄羽使用风雷术,这样的二合一兴许还能搅一搅宸国这潭死水啊。你说对不对?”

  祝文墨不知道这李焕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这个贵公子知道秦羽宗的厉害,那就不用自己再费口舌,祝文墨冷哼一声等着这个李焕的赔礼道歉。

  李焕根本不关心这个祝文墨的反应,自顾自的问道:

  “那么你们宗主和这宗主夫人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祝文墨轻蔑的看着李焕,炫耀的说道:

  “宗主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金丹境。再加上夫人这个观云境的助力,整个宸国也没有几个能够与我们秦羽宗分庭抗礼的。

  公子可要三思啊,现在与我去宗门里负荆请罪还来得及。”

  “那么你是个什么境界?”

  李焕饶有兴趣的问道。

  “养气四境洞海境修士。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能到五境观云境了。”

  说到自己的境界祝文墨有些不自然,洞海境的修士被七境武夫捉住了其实没什么丢人的。

  只是山上宗门被推崇惯了,优越感被泥里面跌打滚爬的武夫打击了,就像高门显贵的贵妇人被乡下来的村妇羞辱了一样,怎么都不得劲。

  “哦,原来是打着秦羽宗宗主夫妇二人的名头来横行霸道的宗门蛀虫啊。

  你说门口被你打死打伤的侍卫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李焕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吴丹说道:

  “把他给我拖到坪川郡的闹市里宰了。”

  又对一楼角落里的吴郡守说道:

  “吴郡守,去找个好点的幕僚写张告示,把这个祝仙师的种种劣迹写上。就说本公子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你敢!”

  祝文墨眼睛圆瞪,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犹不相信自己所听。

  “这……这……”

  吴郡守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磕磕巴巴的说道:

  “要不……要不先收监?秉明……秉明王上……再……再决定?”

  “呦,吴郡守没听清本公子的话?”

  李焕有些不耐烦,转身走向房门的方向:

  “那就不劳吴郡守了。”

  然后高声喊了一句:

  “小二,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写个告示贴在东门口,写完了拿来盖我的私印。”

  吴郡守愣了一下,反而安静下来。

  门口的侍卫们面色都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以往谁遇到了这些个山上神仙不都得认命?这么多年来似乎都成了一种铁律。

  可今天竟然有人如此硬气,要为刚刚死去的那个兄弟一命抵一命,这怎能不让人激动?

  “公子,这两个人怎么办?”

  吴丹看向两个魂魄制住的少年少女。

  “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吧。没有个眼见为实的,气氛烘托不起来不是?”

  李焕看也没看他们,关住门不再理会剩下的事情。

  李焕在房间里看着墙上的酣畅淋漓的墨宝,从未有过的心情顺畅,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

  “韩天元那小子还怕我捅出大篓子没发收场,我偏要做的没法收场,反正事情已经够糟了,那就再糟点,大家一起糟心呗。”

  李燕和林凡赶紧跑到楼下抬着昏过去的韩天元回到房间。

  黑衣人魂魄自己回到了绿玉杖中。

  刘金国仍然回到了那个彩绘小人里。

  彩绘小人在走出金罗镇的时候就已经被韩天元去除了所有禁制,他们四人都可以随意进出彩绘小人。

  这样免去了每次都得韩天元解除禁制的麻烦,但坏处是遇到了高手后,这没上锁的彩绘小人就会很容易被夺走。

  少女想把师父的那把宝剑拿走,却见吴丹斜着眼瞥了一眼她,她便立刻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少年少女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远远的跟在吴丹后面,看着吴丹在坪川郡的闹市区细数了祝文墨的三大罪状:

  一,草菅人命。坪川郡近卫队在石玉客栈门口驻守时,有一人被其打成重伤,一人被其直接打死。

  二,倚势凌人,在石玉客栈寻衅滋事,挑起争端,杀人不成反被抓。

  三,平日里欺凌百姓,横行霸道,罔顾国家律法。

  “奉靖陵君之命,特在坪川郡闹市区把秦羽宗祝文墨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吴丹说完一枪把祝文墨的头砍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下驭剑到东门口把他的头挂在了城墙上,这才慢悠悠的哼着小曲走着返回石玉客栈。

  吴丹虽然知道自己的主子今天破罐子破摔,是意气用事。

  宸国的王上听说后一定会暴跳如雷,恨不得把这个儿子油烹煎炸了,自家公子的前途算是彻底毁了。

  可是吴丹今天却不想想自己的家族,自己未来的荣华富贵,不想想宸国会不会因此有一场大乱。

  就是单纯的觉得神清气爽,心情顺畅,自己一个石英石境的武夫打的洞海境养气修士屁滚尿流不是正常的吗?

  却偏偏从来都得对这些个山上的半吊子修士低声下气,自己半辈子的憋屈今天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应该好好庆贺一下啊,吴丹不由得拐到了街边的酒铺中。

  鹅蛋脸的少女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水,有些不解的问身旁的少年:

  “师兄,师父不是说山下的武夫都是废物吗?可是今天我看那武夫每一招都比师父厉害,若不是有那祖师堂的雷烁剑在,师父早就毙命于长枪之下了。”

  少年也神色倦怠,望着越走越远的吴丹说道:

  “可能是山上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就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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