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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阳指


  帮那个精神失常的陌生女人找到亲人后,梦晚脱臼的手指也逐渐恢复,很快到了该复查伤势的时间,医生说,梦晚恢复得很好,不会有什么病根。

  回家的路上,梦晚举着手正一会反一会的看着,可能是因为将近10天的小心翼翼,恢复健康的右手大拇指总感觉僵僵的,梦晚对着旁边的母亲说,怀疑医生给自己打了麻药换了个假手。

  还没到家,梦晚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电话,打给了叶之章和序堂,如果没事一会来我家吧。

  电话对面的人一头雾水,听着梦晚的语气,像是有种大干一场的气势,兴奋又吓人,对梦晚诡异的脑洞进行了各种揣测。

  不一会,叶之章和序堂都到了,门是开着的,便直接走了进去。

  “怎么就你自己在家里啊梦晚,阿姨呢?”序堂进门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剪指甲的梦晚问道。

  “你们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吧,冰箱里有吃的和饮料自己拿啊!”

  叶之章和序堂挨着坐在梦晚旁边的沙发上,这才意识到,

  “梦晚,你的手指好了吗?”叶之章站起走到梦晚身边坐下,

  “阿姨带你去复查了是不是?手指好了是不是?”

  说着,叶之章侧身够到梦晚的另一侧,拉过梦晚的手转了几圈,已经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也已经全部消肿了。

  序堂走过来,“梦晚,你伸手活动一下我看看,这样!”说着,序堂举起手几秒钟之内变换了七八种手势,“快点啊!”

  梦晚看着他们,不耐烦的放下手里的指甲刀,“好吧,看在你们强烈要求的份上,给你们做一场手指舞,在场的观众有钱出钱,没钱的别看啊!”

  梦晚倒开起了玩笑,说着把手绕着圈的空中胡乱扭曲的抓了几次,“旋转跳跃,我不停歇”嘴里还给自己的手指舞哼唧着配乐,序堂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放在梦晚左手上,“不错!不错!”边说边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梦晚看了一眼手里的10块钱,胡乱攒成团朝着序堂脸上丢过去,

  “收起你肮脏的粪土,不要玷污我的艺术!”说完瞥了一眼序堂,序堂一脸吃惊对梦晚突如其来的高风亮节表示着敬意。

  梦晚开口又补了一句,

  “10块钱就想打发我!”家里一片哄笑。

  梦晚转身准备坐回沙发继续没剪完的指甲,刚刚活动过度的手指有些酸,便使劲伸了两下手掌,抻抻筋骨会舒服很多,突然,梦晚叫了起来,

  “啊!”眼睛死盯了自己的手指,吓得序堂和叶之章瞬间从沙发上弹起,

  “怎么了梦晚,是手指疼吗,我们赶快去医院。”叶之章问着就准备绕出沙发出门。

  梦晚一把拉住叶之章,

  “我完蛋了,我的手指废了!你看!”说着把手高举在叶之章眼前。

  叶之章和序堂探头围观了好一会,问道,“看不出什么啊?怎么了?”

  梦晚这下急了,“这都看不出来吗,这么明显!”说着,啊啊的发声假装哀嚎了起来。

  “我以前手伸直都可以向后弯曲很大的弧度,那可是我舞者柔韧度的徽章啊,你看你看。”说着把手挪到离叶之章和序堂更近的位置。

  “我的大拇指是直的,一点弧度都没有了。”说着,梦晚就要拿手去往后掰,以为是一时僵硬。叶之章见状连忙伸手阻止。

  “你干嘛!直着不是很好吗!你是要掰断它吗!”

  “是啊,一看你的大拇指就有大将之风,云云手指中,不屈不挠、顶风站立、铿锵有力、英姿飒爽、屹立不倒!。”一句话逗得梦晚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梦晚无奈得长舒一口气,略显伤感得说了一句,“我的大拇指再也不能向后弯了!”

  “不管!我需要压压惊!本来是要为我回归的大拇指摆庆功宴的,现在只能祭奠它的重生了。”说着退去脚上的拖鞋站上沙发,高举着手喊道。

  “我郑重宣布!从此它便更名为一阳指,代我上阵杀敌、惩恶扬善!”

  序堂和叶之章见她如此兴致勃勃、乐观向上,乘势拱手弯腰,行作揖之礼,“尔等定誓死效忠将军!”序堂义正言辞、满腔正义的说道。

  梦晚放下手低头看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大拇指,跳下沙发挥手便要打序堂。

  那天,序堂和叶之章带梦晚去了那家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新开的火锅店大吃了一顿,梦晚就像生怕哪天再受伤吃不了辣椒一样,一勺一勺地往碗里扔着辣椒,任由序堂和叶之章怎么劝阻都不行,她就是要把这些天亏欠的补回来。

  在打闹与惊险中,不知不觉假期已经过了多一半,除了去找梦晚,叶之章每天在家无非就是参加着妈妈给安排的各种展览、运动、文学私教等。

  而序堂因为是那种从小被母亲严刑拷打下练就了一身记忆绝技,可以任意妄为的为四肢发达而努力,没事就到学校的操场打球或是去体育馆交一群同样四肢发达的朋友。

  梦晚则注定要历经九九八十一劫难,在撞狗牙、手脱臼之余,还要每天在家里经历大大小小的磕磕绊绊,更让梦晚坚信这是本命年在作祟,毕竟自己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虽然神经大条是真的。

  还好,梦晚的苦日子快要到头了,距离本命年的新年只剩不到10天了。

  各家各户都开始张罗着准备过新年用的东西,好不热闹,五年级之前梦晚对过年的期待都是提前好多天就开始预热的,后来新年却成了她每年最失落的节日,她必须要选择跟妈妈过节还是跟爸爸过节,总之就是不能一起过。

  这是单亲家庭孩子的悲哀,序堂也一样,不过对于跟谁过年倒没有梦晚这么纠结。

  每次过节,梦晚的母亲都会跟她说,“要不去跟爸爸过节吧,他见你的时间不多,你去跟他待两天。”

  梦晚也不是不想爸爸,也不是不想跟他过节,只是去找爸爸就一定会去爷爷奶奶家,她真的厌烦了这种一大家人过节时,忍受爷爷奶奶摆在桌面上的区别对待。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爷爷奶奶都是等她几个女儿家的孩子来了才会拿出来。就连压岁钱都比几个外孙外孙女少。

  这一切只是因为爸爸不是爷爷亲生的,是奶奶跟前夫的孩子。梦晚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沾亲带故的外人。

  一天早上,梦晚若有所思小心翼翼的走到卫生间,跟正在洗床单的母亲说,

  “妈,今年过年我想在家里过。”

  这是梦晚今天早上醒来跟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显然是之前经过了很多轮挣扎和思考。梦晚的话让母亲停下了在盆里搅动的手,抬起头看着梦晚认真的问道。

  “梦晚,你是怎么想的可以跟妈妈说吗?”梦晚的母亲对她一直很严厉,但很多时候又会很用心的跟梦晚平心静气的认真交流,这也让梦晚敢于和愿意什么都跟妈妈说。

  “我想跟叶之章和序堂一起玩。”说完,梦晚抬眼小心地看了一眼母亲,认真揣度着母亲的表情,看母亲没说什么,她便接着说。

  “我不想去爷爷奶奶家,但是要找爸爸就必须得去,每次去都要生着气回来,今年我想在家开开心心地过年,爸爸如果想我也可以来家里看我。”

  母亲站起身,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走到梦晚身边摸了下她的头,

  “那妈妈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说你今年在家过年。”梦晚没想到妈妈这么快就答应了,高兴的一下抱着妈妈的腰,“妈妈万岁!”

  转身就跑去客厅拿起手机,给叶之章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了。

  “叶之章你在干嘛?”

  “跟教练去体育馆的路上。怎么了梦晚?”

  “今年过年我可以在家里过了,不用去找爸爸了,你要不要跟父母商量一下也在家过啊,别去外地了。我们三个,还有序堂,还没一起过过年呢!再不一起过一次年,明年中考了说不定就都分开了呢。”

  听着梦晚说分开,叶之章顿了顿,

  “好,我再跟爸妈商量一下,晚上给你打电话!”

  梦晚高兴得挂了电话,赶紧打给了序堂,

  “序堂,你今年过年在家吗?”

  “我每年都在家过啊,怎么了?”序堂气喘吁吁地说着,他正在打球,手机装在上衣的内藏口袋里调了振动。

  “我今年可以在家过年我妈刚答应我了!我们三个一起吧!还有叶之章!”

  听着电话对面的梦晚几近喊叫的几句话,序堂不自觉地笑了,“好啊!”

  挂了电话,梦晚站在沙发上跳了几下,母亲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她站在沙发上跳,连忙喊道。

  “下来!还嫌受的伤少吗?”

  梦晚乖乖下来,从窗户看到外面阳光正好、微风轻拂着大黄丝般顺滑的毛发。

  “大黄!”

  狂奔出去抱着大黄就是一通揉搓,边搓边把大黄的身体往自己怀里使劲揽,正在她家窗前晒太阳的大黄被弄得一脸懵,我想它那一刻一定很想说。

  “我是谁?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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