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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他乡遇故知


  第 198 章

  整条船乱成一团。

  船外水波荡漾, 船身摇摇晃晃。

  船内血流成河, 断了手指头的男人捧着自己的双手, 哀哀大叫, 几乎要晕过去。

  他的那些手下们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试图寻找东西帮他包扎手指头止血。

  然而这又不是什么正经客船, 船上哪里来的急救药箱?这位断了手指头的革委会委员洪大鹏先前想的是砍断余秋的手指头, 从来没考虑过要给这个该死的赤脚医生包扎呀。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再次惨遭断指之痛的人又成了他自己。

  布头子裹在洪大鹏尊贵的拇指残端上,压根就没有任何效果, 血呼呼地往下淌。无限好文,尽在网

  洪大鹏一开始痛得破口大骂, 到后面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疼痛刺激, 他面色煞白, 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无限好文,尽在网

  要不怎么说穷则思变呢,实在没办法止血, 这些人就非常富有创造性地决定朝煤灰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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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香灰能够止血, 烧煤球剩下的煤灰也差不多吧。把它们砸烂了, 然后将煤灰撒下去,肯定能够止住断指残端还在往外头汩汩往外冒着的血。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余秋叫两个红未兵摁住了,也有心思肯定地点头:“嗯, 可以试试看啊, 说不定能止住。就算继发感染了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帮洪大鹏同志将整个手截掉。”

  断了手指头的男人终于崩溃了, 扯着嗓子喊:“接,你给我把手指头接回去!”

  余秋在心中微微地舒了口气。

  要是这人够狠,舍得一身剐,宁可不管自己也要把她的手指头全都斩断了,那她可真是没有办法了。到时候除了愿赌服输,她还能做什么呢?

  不过就跟她猜的一样,骑在老百姓头上摸屎屙尿作威作福的人,9999都比谁都惜命。破块油皮,他们都要痛哭流涕,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活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们。

  在他们眼中,也只有他们自己值得怜惜重视,其他人的命都贱若蝼蚁。

  那洪大鹏想要接回自己的手指头,那就只能先留着余秋的手指头。

  航船在水中颠簸。

  余秋一边帮洪大鹏加压包扎手指头止血,一边慢条斯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要把手指头接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看,但我需要眼科手术器械,还有就是放大眼镜。血管这么细,光靠我眼睛看还有普通的缝合器材是缝不上的。”

  这人已经疼得要疯掉了,哪里还有精力再跟余秋讨价还价,只能含恨应下赤脚大夫的要求。

  于是船开的飞起,不多时就靠了岸。后面的行程,余秋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因为她又被套上了麻布口袋。

  不知道是害怕走漏风声,还是担心她会留下痕迹让人找过来,他们始终没有放她出来。

  余秋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辆车,车子颠簸了约摸二十来分钟,然后她被人扛下又拖着走。

  等到她的眼睛重新看到光的时候,她已经身处手术间,穿着绿色洗手衣的人进进出出。

  有人送来了全套的眼科手术器械,还有人过来给洪大鹏打麻醉。

  余秋就坐在手术台前,带上了眼科手术常用的眼镜,然后开始自己的清创缝合工作。

  洪大鹏出的血太多了,天知道他能不能撑过这台手术。

  当然,摸着良心说,余秋是希望他安安稳稳

  地度过手术,然后再顺利地醒过来。

  没有洪大鹏发话压着,说不定这群红未兵会直接砍掉她的手。替洪大鹏报仇也好,纯粹看她不顺眼也罢。反正他们就是杀了她,也没有谁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些被劈斗死了的人,谁给过他们任何说法?

  余秋在眼科医生的协助下,全神贯注的做了将近6个小时的手术。等到她宣布手术结束,可以送病人回房的时候,外头浓浓的夜色都淡了,天空显出了鱼肚白。

  余秋站起身,想要交代术后注意事项的时候,她眼前发黑,差点儿直接摔倒在地上。

  还是素未平生的护士伸出了手,直接搀扶住她,然后毫不犹豫地撬了瓶葡萄糖液,让她喝下去补充能量。

  余秋跟人道谢,现在的葡萄糖液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高档营养品。

  护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敢再多说任何话。

  余秋喝完了一瓶葡萄糖液,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她扶着手术台起身,一同送刚开完刀的洪大鹏回病房。

  结果她人才出手术间的门呢,悠悠转醒的洪大鹏就开始发号施令:“来人,把这个狗崽子抓起来,斩掉她的手指头!”

  旁边的医生护士全都惊呆了,他们见多了蛮不讲理的造反派。前几年舞斗盛行的时候,医院简直就是大型停尸房,到处都是你砍了我一刀,我给了你一枪的尸体。

  这些造反派完全没道理可讲,压根就听不进人话。可基本上所有人要是刚被医生救活了,也不好当面就直接把刚救了他命的医生拿下。

  余秋却不稀奇,过河拆桥的人她见多了。急诊的同事全力以赴,好不容易抢救回心梗病人,结果家属却要求参与抢救的医务人员陪病人被剪坏的衣服。

  人这东西呀,是这世界上最没有下限的生物。

  余秋一点儿也不怕,她面带微笑,朗声道:“行啊,这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过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会处理你接好的手指头。到时候血运不畅,动脉挛缩、动脉栓塞、静脉栓塞,血运不畅、神经坏死、手指头掉了,只要你不后悔,我也没关系的。”

  洪大鹏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根大拇指给绑架了,恨得不行。可惜他又少了点儿革命的血性,缺乏自我牺牲精神。

  他要发怒,奈何麻药效果仍然存在,连声音都跟小猫崽子似的,那一句句狠话,就这么气喘吁吁,软绵绵的说出来,任凭谁听了都觉得滑稽。

  可笑的是无论他怎么折腾闹剧,旁边的人都不敢开口,哪怕说一个不字。

  于是谁也搞不清楚,究竟是谁更加可笑了。

  “洪大鹏同志。”刚才在手术室里头给余秋当助手的眼科医生鼓足勇气开了口,“您应当以大局为重。革命事业需要你的手指头,你不能轻易放弃它。这样吧,这个黑五类的狗崽子先暂时关起来,好让她将功赎罪,好歹为革命事业做点儿贡献。”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护士一个劲儿地扯余秋的衣角,微微冲她摇头,适宜她这个时候不要犟骨头。

  好在洪大鹏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牺牲自己的手,于是有人递了梯子过来,他立刻麻溜地顺着下去。

  他吩咐红未兵将余秋拖去关起来。等一个礼拜后,他的手好了,

  他一定要将这个赤脚医生的手指头全都斩断了。

  旁边医院的大夫实在听不下去,大着胆子又插话:“哎呀,这么大的手术,一个礼拜肯定长不好,人家都说伤筋动骨100天,您看看你这手指头,连骨头都已经全掉下来了,完了再接回头没个100天,有可能长好吗?这恢复的阶段 ,要是有什么不好,洪同志我们水平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洪大鹏气得够呛,扯着嗓子喊:“要你们这帮狗东西有什么用?!”≈lt;/p

  他本来就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又出了那么多血,如此发作折腾,直接两眼一翻又厥了过去。

  余秋看着医生围着洪大鹏忙碌,十分同情自己的同行们。

  这种感觉就是垃圾职业医闹躺在你面前,你不积极抢救麻烦一堆,你积极抢救了,麻烦更多。

  红未兵拖着余秋,将她丢进个废弃的仓库当中。

  大门锁上的时候,余秋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现在总算得到片刻的安宁了,可以躺下来好好喘口气。

  只要洪大鹏一天舍得牺牲他的手指头,那么在他手功能恢复之前,自己就是相对安全的。

  放下心里的重负,忙碌了一夜的余秋疲倦袭来,她眼睛刚合上,就沉沉的陷入了黑甜乡。

  这一回就是腰酸背痛手抽筋都没能阻拦她浓浓的睡意。

  余秋一觉无梦,再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朝阳已经变成了夕阳,最后的天光透过仓库的高窗户,显出了微博的光晕。

  她看着太阳光里头的灰尘,想到那个词,与光同尘,只觉得世界真奇妙。

  真好啊,她身上穿的是胡奶奶给她做的新棉袄,脚上穿的是何东胜给她买的四眼棉鞋,暖和和的,真舒服。

  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如此悠闲自在。

  外头有人说话,一个人像是在问另一个人:“你们眼睛瞎了呀,就看着洪大鹏同志的手指头被砍下来了?你们都不过去拦一拦?”

  另一个人挨了训斥,十分委屈:“拦个屁啊。明明是洪大鹏委员拿着刀去砍她的手的,我眼睛还没眨呢,那刀就到了那娘们的手上,然后桌子上就多了截手指头。”

  外头又响起了第三个声音,十分稀奇的模样:“这么神奇呀,这人是女飞贼还是武林高手?居然还会武功!”

  目睹了洪大鹏被砍手经过的红未兵声音迷迷糊糊:“看着不像啊,我们押着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扛不住的。”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

  仓库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外头探进张兴致盎然的脸。

  他看清楚蜷缩在墙角的人,惊呼出声:“小秋大夫!”

  余秋也惊讶:“贺同志!”

  小贺回过头,四周看了下情况,见两个同伴跑到外头抽烟去了,他赶紧跑进仓库,焦急地询问余秋:“你怎么在这儿啊?”

  哎哟喂,还穷凶极恶攻击革命干部的□□分子呢。余秋这小丫头他还不知道吗?一只田鼠就能把她吓得哭鼻子抹眼泪的。

  别说杀人了,他都怀疑她敢不敢杀鸡!

  小贺跑到余秋跟前,舌头在“我的兔子怎么样了”跟“你真□□啦”之间打了几个滚,最后问出的话却是:“你怎么砍了洪大鹏的手指头啊?”

  这下子那家伙不气疯了才怪!

  余秋满腹委屈:“他要砍光我的手指头!”

  她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个遍。她每说一句,小贺就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主席哎,陈招娣砍了洪大鹏的手指头还吞下肚子了?

  他才离开江县出来上学多久啊,革命风云居然就如此变幻莫测。

  “可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小贺死活想不明白,“冤有头

  债有主,他就是要报仇也该找陈招娣去啊。”

  余秋才委屈呢:“我接好了两个贫下中农小孩的手指头 ,他就非说我是黑五类搞破坏。我没给他接手指头。”

  “太不像话了!”小贺愤怒地拍案而起,在仓库里头来回踱步,“他怎么能携私报复,再说手指头都被吞下肚子了,还接个屁!再说了,赤脚医生本来就是为贫下中农服务的。他自己去大医院不就好了。”

  小贺在仓库里头转了半天圈圈,嘴里头一≈lt;/

  个劲儿的骂骂咧咧。

  仓库外头,他的同伴们喊他喝酒,他也不耐烦地吼回头:“你们自己喝。”

  他转过脑袋,奇怪地看着余秋:“你真砍断了洪大鹏的手指头?”

  余秋点头:“我要保住我的手,我别无选择。”

  小贺来了兴趣:“那你是怎么抢到刀的呀?”

  洪大鹏可是位干将,当年身手很了不得的。

  余秋合了下眼睛:“他是右手,他当时用右手指着陈招娣,所以手指头被砍掉了。他手上的伤没好,于是抓刀的时候,他是用左手去抓的,反应不灵活。”

  她就是趁着这点儿反应时间上的差异,一把夺过了刀,直接砍掉了洪大鹏放在桌子上的伤手大拇指。

  小贺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抢得过呀?”

  “你知不知道有个招数叫兔子蹬鹰?”余秋看着小贺,“只要是个活物被逼急了,就会拼死一搏。我是个赤脚医生,他要砍我的手,就是要我的命。”

  小贺还在倒吸凉气,似乎被余秋的狠劲吓到了:“那你要是没能抢过刀子怎么办?你砍不了他的大拇指,他就会砍掉你的手啊。”

  “我不抢刀,他也会砍我的手。他为什么要在船上动刀啊?还不就是为了砍了我的手之后,直接将我往江里头一丢,尸首都不晓得要漂到哪里去。”

  小贺又要开始转圈子:“你没抢到刀怎么办?你给他开不了刀,你就完蛋了。”

  余秋微微地笑:“其实我还有一招,我可以把他的脚趾头接到手指头上去。”

  小贺惊呆了,感觉自己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他转了好几个圈子,犹犹豫豫地问余秋:“那你现在是不是逃过一劫了?”

  余秋摇摇头:“这事儿不好说。只要他的手一好,我就完蛋了。他的手要是好不了,我也完蛋了。”

  小贺急了:“那到底是要他的手好还是不好啊?”

  余秋无奈:“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我的。”

  除非这个人死了,而且是在她逃出去之后死掉。

  余秋吞下了肚子里头的话,生怕说的过激,反而会引起眼前这个红未兵的反感。

  小贺在屋子里头来回踱步,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多想,我理解你的为难。”余秋冲他微笑,“贺同志,咱们也算是朋友吧。就是死刑犯行刑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让家里人知道消息,好有个人过来收尸?现在我就想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消息传回杨树湾,行吗?你不用亲自跑一趟,只要打个电话就好。”

  她报了号码,满怀期待地看着小贺,“求求你,帮帮我吧。我还有几个病人刚开完刀,我得告诉他们如何进行术后护理。”

  小贺咬紧了牙关,猛的站起身来:“行,你等着。我去打个电话,然后把他们灌醉,等到天黑透了,我送你上船走。”

  余秋大惊失色:“你不用这样的,要走的话,你跟我一块儿走,不然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小贺笑了起来:“也好,我送你回杨树湾吧。”

  他刚出门去,仓库仓库就传来声响。

  余 秋抬头看过去,见着何东胜的脸,颇为惊讶:“你怎么找过来的?”

  何东胜扒在窗户上,压低了声音:“你都跟二丫说要帮人接手指头了,那肯定得在医院里,起码是有眼科的医院。我们打听打听,当然就找过来了呀。”

  那个洪大鹏的手指头早就不能接了,还要接的话,除非他又断了根手指。

  余秋大喜过望:“我们家二丫可真聪明,连这么复杂的话都会学。”

  她夸奖完自己的小徒弟,感觉不能厚此薄彼,又顺带着夸了句何东胜,“你的脑袋瓜子也很机灵啊。”

  何东胜沉默了一瞬,点点头道:“还是赶紧先把你救出来再说吧。”

  他怎么听都觉得她最后那句话言不由

  衷,明摆着是顺带着捎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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