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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反正我是不会认的


  第 356 章

  余秋当然不会承认。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 凭着三言两语就想将她打入深渊?做梦!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神色,直接骂了句:“神经病,莫名其妙!”

  然后扭头向看守发出抗议, “我不要跟这个人待在一起,他脑子不正常,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突然间发疯, 要杀了我呀。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被表彰的知青代表, 受过国家领导接见的。你们这么对我, 就是在反党反人民反对主席!”

  看守被这家伙抱着胳膊,老大不痛快。这人已经关进来许久, 身上的衣服不晓得多长时间没换了, 老远就能闻到股油哈哈的味道, 脏都脏死了。

  结果现在他却抱着自己不撒手, 看守闻到他油腻腻的头发散发的味道, 顿时恶心的不行, 直接手一甩,将他掼到了地上。

  “吵什么吵?”看守瞪眼, “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老实交代问题,别在这儿耍少爷小姐的脾气。我们人民民主专政不吃这一套。”

  庞云哪里肯放弃,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就是特务,她是右哌的狗崽子,她妈是反格命,畏罪自杀的反格命。我抄了他们家, 我把她妈从台子上推下去的。她不是余秋,她绝对是狗特务。”

  看守一大早起床还没醒过神呢, 就听这人一会儿说他们一家反格命,一会儿又说她不是什么余秋,只觉得脑门子疼。

  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过去,踢上了还趴在地上的庞云,粗声嘎气地呵斥:“闭嘴,别想七想八,赶紧给我好好交代问题。我告诉你,你的问题很严重,你就是林飚反格命集团的余孽!别以为随便扯上一个人,就能减轻你的罪孽。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清楚了你的情况,就等着吃枪子儿吧。”

  那人吓得浑身一阵抽搐,居然淅淅沥沥地尿出来,然后身体趴在地上一抽一抽的,似乎完全控制不住的模样。

  余秋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癫痫发作,不是拉倒,是就让他接着抽呗,还能怎样。

  她可不觉得自己伸手帮了这人,对方就会对自己感恩涕零。有的人是永远不会感恩的,过了河,拆桥的时候都要狠狠踹上两脚。

  她扭过头,不屑一顾地往屋子里头走。

  看守却在后面不停地喊:“过来还不赶紧扫地,把这收拾干净了。”

  余秋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他分明就是装疯卖傻,有意逃避劳动。他装病就可以不劳动了,那我现在也头晕眼花呢。”

  看守被吵得头痛,又开始一脚接着一脚的踢还在地上抽出个不停的庞云

  要么抽死了,要么就赶紧爬起来干活,瞧这一院子的尿骚味,可真是恶心。

  余秋总算得到了片刻安宁。她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颗心跳得简直快要突破极限了。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别怕,稳住,一定要稳住。

  你是先进知青代表,经过省里头跟中央表彰的,你就是杨树湾的余秋。所有人都认识你,所有人都认可你。你现在还要做很大的事情,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就慌了手脚。

  院子外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一群穿着绿军装跟列宁装的人走进来。

  瞧着地上抽出个不停的庞云,众人立刻皱起眉头,又开始发疯了。自知罪孽深重,就妄图装疯卖傻逃避惩罚,想得倒挺美。

  不料庞云见到来人,却突然间从地上一跃而起,双眼闪烁着狂热的光:“我立功了,我将功赎罪,我抓到了狗特务。我抓到了一个狗特务!”

  他伸手指着余秋的方向,拼命地强调,“她不是余秋,她肯定是美蒋特 务,潜伏进来要搞破坏的。”

  余秋嗤笑,完全没有半点儿害怕的模样:“哎哟,什么时候轮得到

  你这个苏修特务来指认美蒋特务了?你这特务到底是几家的呀?生意做得还挺大。”

  庞云像是得到了提醒,立刻又改口:“没错,你就是苏修特务。”

  余秋点头:“那你可得指认清楚了,别一会儿又改口。”

  那些调查组的人只觉得不耐烦,对于这一套特务说毫无兴趣。

  这人从被关进来以后,要么说这个是特务,要么说那个是叛徒,除了胡乱攀咬之外就没有说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简直就是冥顽不化。

  他们是正正经经搞调查的,凡事要讲究证据。什么都没有,就凭他张嘴以来,那监狱还蹲不下这许多人呢。打量着是觉得牢饭免费想多送几个人进去,占国家的便宜。

  庞云不愿意放弃,一直追在后面,试图要抱住调查组的人,身上挨了许多脚还不愿意放弃。多年格命小将的经历,爬到巅峰又被重重摔下,让他具有强烈的政治敏感性,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翻身的大好时机。

  这边的吵吵嚷嚷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

  史部长觉得自己意识形态工作没抓好,叫医院里头出了这么个祸害头子。

  虽然拍电影是之前的事情,但既然人已经进了医院,他就有义务有责任早日将这个该死的叛徒揪出来。

  这会儿听着里头的鸡喳鹅叫的,他也跟着进去,只听那地上被踢的翻来滚去的人,嘴巴里头还一刻不停的喊着:“余秋,河东省靖远市省八中的学生,你爸爸那个狗屁的教授是个老右哌,你妈那个里通外国的钢琴家是个狗特务。你别想装死,你还说不认识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对,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你不是余秋!”

  调查组的人被吵得头疼,催促着看守赶紧将这家伙拖下去,立刻堵住他的嘴。

  看守得令上前拖人,结果旁边却多了双手。那人抬起胳膊:“且慢。”

  史部长蹲下身,居然不嫌弃地上的尿液腌臜,只盯着庞云,面色阴晴不定:“你说她不是余秋?”

  这人挨了半天揍,总算有个人肯听他说话,顿时欣喜不已,立刻扑腾着身子直接抱上了史部长的大腿。

  他谄媚的姿态十足,可惜史部长原本就蹲在地上,重心不稳,叫这人猛地一扑,一时间猝不及防,居然直接摔倒在地上,跌了个狗啃泥不说,嘴巴好巧,不巧还落在一滩可疑液体上。

  旁边调查组的人毫无同情心可言,见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模样儿快活的很。

  余秋却笑不出来,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史部长虽然勃然大怒,爬起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撑着地面的手也沾到了尿液,气得一叠声的呸呸呸,顺手直接给了庞云一耳光。

  直打的那庞云脸一歪,原本支撑起你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是牙齿咬到了舌头还是地面蹭破了嘴唇,鲜血淋漓。

  然而打完人之后,他却没放弃追问:“你说她不是余秋,究竟怎么回事?”

  能一口气报出余秋的家庭情况,显然是熟人啊。

  庞云挨了这么多打,就是那股颠颠的劲儿也被吓住了,只蜷缩着身子,两只眼睛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余秋:“她不是余秋,余秋是

  鹅蛋脸,她是圆脸,眼睛不一样,鼻子不一样,嘴巴也不一样。”

  余秋直接鼻孔里头出气:“我倒是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脸,我们格命青年从来不盯着脸瞧个不停。呸,一看就知道是流氓,果然是林飚的余孽,还天天盯着 姑娘家的脸瞧。你们好好调查调查,说不定这家伙打着格命的旗号,蒙骗糟蹋了好多小姑娘,不然怎么成天盯着姑娘的脸看啊。

  我就不看,我连镜子都没有,我从下放的那天开始就做了决定,我要

  做个踏踏实实的贫下中农,要深深地扎根农村,我才不会有那种资产阶级的习性呢,一天到晚盯着镜子臭美个没完没了。

  人脸的美与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灵到底怎么样。如果没有一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心,就是再美的脸,那也是美女蛇。”

  她说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然而史部长却丝毫没有被打动,只催促着庞云继续说下去:“证据呢?别光凭一张嘴呀,拿证据来。”

  “照片。”庞云好歹是爬上过领导岗位的格命小将,自然知道何为档案,“她档案里头的照片肯定不是这张脸。”

  余秋直接挑着眼睛,相当痛快地一拍手:“太好了,既然我不是余秋,你们要调查的又是余秋,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放我走了?反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呀。”

  史部长沉下脸,厉声呵斥:“你不要油嘴滑舌,现在必须得把问题搞清楚了。”

  余秋冷笑:“搞清楚什么呀?搞清楚我到底是美蒋的特务还是苏修的特务吗?被您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手段高超了,我居然能够瞒天过海,连你史部长都没能看破我特务的身份,还安排我去医院开刀,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史部长的脸剧烈抽动着,他疑心这赤脚医生是在威胁自己。

  没错,假如她真的瞒天过海,冒充旁人的身份进了医院,自己却一无所觉的话,到时候真追究其责任,他责无旁贷。

  狗日的,他清楚的很,一堆人蠢蠢欲动忙不迭地上去巴结新贵,盯着他的位置想把他咬下来了。

  院子外头又走进来一个人,不耐烦地催促:“你们到底审问的怎么样了?上头很生气,这个坏片子,上头看了很生气,只奇怪这样的坏人居然是我们自己请进来的。”

  史部长立刻敏锐地竖起了耳朵,急吼吼地追问:“谁请进来的?这些洋鬼子到底是谁请进来的?”

  来人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只强调了一句话:“这是外事工作。”

  史部长心中瞬间开始翻江倒海,没错,外事工作那就是外交部负责,能够请洋鬼子进来拍电影,那自然得总理点头才行。

  他的脑海中迅速铺展开局势。现在经济工作归总理管,军师是老帅,大格命的工作归文格小主管,这其实是个三权分立的状态。

  今年外交部已经吃了两回排头了。夏天的时候一回,总理还做检讨;11月份又是一遭。

  假如不是总理生病开刀住院,其实那排头还是由总理来吃的。那这个事情板子落在谁身上,可相当清楚的咯。

  眼前的这位赤脚大夫到底是怎么进的京,还给总理开的刀?外人不知晓,他这个内部人士心里头还没数吗?看似偶然实际上一步步都清清楚楚。

  她一个微不足道的赤脚医生给堂堂一国总理开刀,除了总理本人点头,还能有谁?

  主席压根就反对总理开刀。

  有意思,假如她不是余秋,假如她身份存疑,假如她真的是特务呢?那就太有意思了。

  史部长的脸阴晴不定,脑海中已经咚咚咚唱起了一出大戏。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舞台了,下九流的戏子才上戏台叫人当猴儿看,他早就是格命干部啦。但这丝毫不

  妨碍他编排出整场戏剧。

  史部长越想越兴奋,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没错,这是个机会,说不定能够让他彻底翻身 ,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他朝来人点头笑:“我知道了,我们一定好好审问。”

  转过头他又追问庞云,“你说她不是,除了你自己能认出来之外,还有其他证据吗?

  庞云眼中射出狂喜的光。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瞎猫逮到死耗子了,随口一说就撞了

  大运,真是那个余秋。

  太好了,这回他可能翻身了。

  庞云连连点头:“有,不仅我认识她,好多人认识她的。对,还有我的同学周汉东,现在在工业大学上学,他就认识余秋,这肯定不是余秋。”

  王八蛋,天气不对了,那玩意头书呆子居然能够上大学了,像他这样一门心思搞格命的,居然被抓了审查。

  真他妈的不公平,当初想格命的时候跟在自己后面没少再便宜,结果脱了衣服就正儿八经地当起了秀才,还是大学生呢。

  余秋的一颗心猛地跌到了谷底,周汉东她知道,就是周卫东的大哥。

  当初在杨树湾的时候,这人不敢看自己的脸,絮絮叨叨地要跟她跟和余教授的夫人道歉。

  她是认识余秋的,认识这个世界真正的余秋。

  余秋的心中翻江倒海。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史部长居然还油盐不进,完全不怕被牵连进去。

  为什么呢?是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这事牵起来搞不好自己也有责任。

  他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有更大的好处,这是桩连失察之职都能够被轻易掩盖掉的巨大功劳。

  到底是什么事呢?对,开刀,没错,她是为总理开刀的。

  那么费尽心思安排他过来的人自然拥护的是总理。

  假如自己被证实了不是余秋,居然找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给国家总理开刀,有多少人会因此而落马,甚至进监狱。

  这么一来的话,对方什么都不用做,光打着要惩治居心叵测残害总理凶手的旗号,就能看着他们内部乱成一团,自我损耗。

  那要让总理以后如何自处?始终善于自我反省,素来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的总理又得自责成什么样子?

  余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双手。

  她害怕了,现在她是真的害怕了,怕的厉害。就是让她死一万次,她也不愿意拖累了总理,哪怕仅仅是让他为此忧心。

  她真的后悔了,她不应该自以为是,她以为自己是在帮总理,结果却是害了这位辛苦的老人。

  比起身体上的疾病,总理真正的压力其实是来自于政治啊。激烈的政治斗争,一刻不停地磨耗着他的精气神。

  史部长的眼睛一直盯着余秋,看这个牙尖齿利的赤脚大夫不言不语,他顿时大喜过望,感觉自己押对了宝。

  “怎么这会儿哑口无言了?我告诉你,老实交代,不要妄图逃脱人民的审判。”

  史部长疾言厉色,“到底是谁指派你潜入的?你的上线是谁?你又是怎么跟人联系的?”

  余秋面无表情:“说什么呀?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莫名其妙就说我不是我。这种混乱的逻辑,跟你想办法证明你妈是你妈一个道理。你倒是证明一个试试看呀。我妈死了,我到底是不是余秋,我爸爸最清楚。

  如果连我爸爸都证明不了,那我不知道到底有谁关系跟我更亲密,能够证明我的身份了。这个狗东西吗?呸,这种反格命分子我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离得远远的。

  一天到晚盯在我屁股后面,打的什么坏主意当我不知道吗?伤心死没得逞

  ,这会儿还想 攀咬我。下等货色就是下等货色,连个谎话都编不周全,居然信口雌黄,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跟在后头瞎胡闹。”

  庞云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他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当初的确盯着那个余秋瞧了半天,活脱脱的就是个小女特务的样子,瞧那眼睛,瞧那皮肤,小小年纪就是一副女特务的做派。

  跟她那个喝洋牛奶长大的妈一样,听说这种假洋鬼子最不正派,随随便便就能跟人搂搂抱抱。

  可惜

  自己却被她直接顶的摔了一跤。

  庞云抓着余教授的身份强调:“他们是一伙的,都是潜伏进来的特务,所以姓余的才不会戳穿她。”

  余秋直接拍起手来:“编,你接着编,假如我爸爸真是特务的话,那直接发展女儿不是更方便吗?干嘛又辛辛苦苦的想办法杀了女儿,再让个人过来顶替呢?他难道不怕事情更麻烦吗?”

  庞云被噎住了,结结巴巴道:“因……因为真正的余秋不愿意被策反。”

  余秋立刻恬不知耻地点头:“那当然了,我可是格命人,我怎么会被策反了,我一颗心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伟大的领袖。我才不像有些人似的,心都是黑的。”

  庞云气急败坏:“我说的是真正的余秋,不是你。”

  余秋奇怪:“那当初一口一个黑五类狗崽子,说我也是天生反格命的是谁?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老年痴呆啊,前脚说破的话,后脚转个屁股就忘得一干二净,前后矛盾也不怕叫人笑掉了大牙。

  我也懒得听你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

  好,你说我冒充的余秋,那你倒是讲讲清楚,我究竟什么时候冒充的。

  你说我爸爸是特务,所以才会任凭我这个狗特务杀了他女儿,然后取而代之那就应该说是我爸爸坐牢之前的事情了。

  哦不,或者是我爸爸出狱之后,总之他要跟狗特务搭上了头才能行动,不然的话我爸爸一个坐牢的人怎么跟外面产生联系的?难不成他们是通过意念交流。那就连肚子里头都不用藏秘密电台了。”

  我爸爸坐牢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妈妈还活着呢,周围的人都认识我们。而且那时候我才多大?我真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居然还能够千里迢迢地潜伏进来,取代旁人的身份。

  我爸爸是1972年年底才出的监狱,那个时候我已经下乡大半年的时间,我天天跟贫下中农吃住在一起,我换了张脸,你当贫下中农的眼睛跟你们一样瞎,会认不出来呀。”

  庞云嘴巴张了几张:“你就是在你妈死了之后才换的人,你不是余秋。”

  余秋认真地点头:“那你确定我爸不在场,所以跟我爸没关系咯?又不是我爸安排狗特务替换了他女儿的身份啊。”

  她伶牙俐齿,说的庞云无力招架。

  史部长心中打定了主意,根本就不屑于跟她打嘴仗,只冷笑:“是与不是,叫人当面认个清楚不就完了吗?”

  他侧过头,吩咐手下,“去,把那个周汉东给我拉过来。”

  余秋冷哼一声,大方的很:“叫啊,你们最好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好好认个清楚。万一这个人眼睛瞎呢?多找几个,总不会眼睛全瞎了。”

  说着她就掉头回屋。

  史部长在后面追问:“站住,你要去干什么?不要妄想隐藏什么东西。”

  余秋语带嘲讽:“要不您剖开我肚子看,看看有没有秘密电台,愚蠢荒谬。”

  史部长这下子被激怒了,立刻吼叫:“你等着,我看你猖狂到何时,马上就有人过来指认你。”

  他说的马上,其实骑马也 要时间。

  大概此处颇为偏僻,现在又不是荒郊野外跑马圈大学的时代,大学主要还集中在市中心。

  周汉东被人叫过来的时候,余秋已经吃过了午饭,就坐在小屋子里头拿着给她写供诉状的纸笔,开始认认真真地规划医学生殖中心。

  要建立一座真正的医学生殖中心,那需要好几个科室联合协作。

  她得落实清楚了需要哪些人手,各自的岗位职责又是什么?

  余秋写了三面纸的时候,周汉东终于气喘吁吁地出现院子门口。

  年轻的大学生惴惴不安,稀里糊涂叫抓了,被解放军押到≈lt;/p

  小院里头辨认人。

  余秋一见他,立刻扯着嗓子喊:“周大哥,跟他们说说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特务,我……”

  她话没说完直接叫史部长捂住了嘴巴。

  史部长冷笑:“怎么,当着我的面还想串供?你不要做梦了。”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院子中的人,“周汉东,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个人你到底认不认识?

  周汉东吓得浑身一抖,特务,这个词汇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可怕了。他哆嗦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史部长不耐烦的一个劲儿逼问:“看看清楚了,你到底认不认识她?”

  周汉东慌里慌张,盯着余秋的脸细瞧了半天,坚定地摇头:“我不认识。”

  那边的庞云喜出望外,大声喊着:“听见了没有?他不认识她,她是狗特务。”

  史部长拿下了塞在余秋嘴巴里头的抹布,阴侧侧地笑:“现在可不是随便一个人信口雌黄了,两个人都说你不是余秋啊。”

  余秋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死死盯着周汉东:“周大哥你居然不认识我?!去年双抢的时候,你下乡看望你弟弟周卫东,到底是谁招待你的?你在水井旁洗菜的时候还跟我讲话来着。现在上下嘴皮子一翻就变成不认识了。我看你是眼睛坏了还是心瞎了,讲话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张口就来。”

  她扯着嗓子喊,“你们去杨树湾问问,不行的话就找他弟弟周卫东问问,去年夏天他是不是去了杨树湾?他下来没带钱也没带粮票,还是我们知青点出的米面烧的饭菜跟老乡借的鸡蛋招待他的呢。没良心的东西,吃饱了肚子拍拍屁股就不认账了。”

  周汉东被她噼里啪啦的一通指责,嘴巴张了几张,愣是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史部长可不会让余秋继续发挥下去,他只盯着周汉东:“那你看看清楚这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余秋。”

  周汉东又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余秋。

  他真不记得1972年夏天的余秋到底长什么样子,那些人都晒成黑炭了,哪里分辨得出五官?

  他印象当中最后关于余秋的影像就是她妈妈死后,她蹲在台阶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那一幕给周汉东造成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一想到这个人,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好像她的脸上只剩下双眼睛了。

  史部长谆谆善诱:“你看清楚了,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可不要成为特务的帮凶啊。”

  周汉东吓得厉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当然不是特务的帮凶,他是坚定的格命分子。

  他仔仔细细看着余秋的脸,因为持续的时间太久,他眼睛都开始发花,无数个重影叠加到一起,最后化成了一张死人的脸。

  周汉东吓得啊了一声,然后捂着胸口胡乱地摇头:“我记不清楚了,感觉像又感觉不像,我不知道。”

  史部长阴险地 笑:“那就是说你不能保证眼前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余秋了?”

  周汉东浑身打哆嗦,眼睛都不敢看余秋,只反复强调:“我不知道,我记不清楚了。”

  余秋难以掩饰失望:“周大哥,你很不像话,你完全没有格命人的精神。既然你早就不能确定我的身份,那

  么当初在杨树湾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举报我?

  我又没刮花脸,我又没有戴着面罩,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你面前,你还主动跟我说话来着。搞了半天你压根不认识我,不认识余秋啊。一个不认识我的人,凭什么来指认我?

  我一直都知道你没什么担当,明明是家里头最大的孩子,却一直赖在城里头,不肯下乡,逼着弟弟妹妹下乡。我头回见到人家这样当大哥的。

  你现在是当大学生了,风光的很

  国家干部,你弟弟还在乡下辛辛苦苦的下田劳动呢。

  我就奇怪,为什么你弟弟周卫东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你上大学的事,原来做弟弟的人最了解,你这个哥哥毫无担当。

  不过是让你说句实话,证明我的身份而已,你都要含糊其辞,深怕承担责任。

  当初你妈妈难产的时候,我爸爸就不应该拼了命的救你。你这种人毫无担当,压根没有任何活着的意义。”

  周汉东羞得无地自容,整个脑袋恨不得贴在地上,压根不敢抬头见人,然而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开口说出替余秋证明身份的话。

  余秋冷笑:“我是不会认同跳梁小丑的指控的,一个神经病,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就想指鹿为马,直接定下我莫须有的罪?这可是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我们伟大的领袖既不是糊涂的情,而是更加不会是偏安一隅的南宋皇帝。”

  她伸手指着庞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当初抄家的时候你没少中饱私囊。你是怕我爸爸马上就要摘下右哌的帽子,政府要将我家被抄走的家产归还回头了,你担心我们找你算账,政府发现你趁着抄家的机会,以权谋私大发财,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盯死我们父女俩。

  你做梦!

  我跟我爸爸早就商量好了,我们家所有的家产我们都不要,全都捐献给国家,听清楚了是捐给国家,不是让你这种上蹦下跳卑鄙无耻的跳梁小丑发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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