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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心似蛛丝游碧落”


  “听太子和孟世子抢着去苏府定亲呢!”


  “是苏家五姑娘吗?”


  “那可不!苏家不就五姑娘这一个嫡出的闺女儿嘛。”


  “前不久不是都五姑娘失了清白吗?”


  “那种传言啊,听听就罢了。”


  “就是,太子和世子都是何等身份的人,急着与五姑娘结亲,明这五姑娘定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那最后是谁与苏家定下了亲?”


  “自然是宣宁侯的世子啊,听是早几日便交换了生辰贴,这才抢了先。”


  “……………”


  一个月前还人人提起都摇头叹息的苏辞二字,如今又回到了苏家五姑娘的高贵位置。


  人啊,倒是善变………


  夏日的雨水便比不得春日了,来去得都很快,清晨刚下过的雨,草尖还挂着些许的露珠,偶然滴落到叶下的蜗牛壳上,便吓得它整个缩回自己的房间里。


  这几日苏辞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虽还是跑不得跳不得,可至少晚上不会痛得无法入睡,慢慢的走也没什么大事儿了。


  “祖母,这一局您要败给辞儿了。”着将白子稳稳落下,不知不觉间大片黑子已经被团团围住。


  苏老夫人却显得游刃有余,淡淡地笑着,轻捻棋子,顷刻间棋盘上的局势便被扭转,本已是气数殆尽的黑子只一步便反围了白子。


  “辞儿,对弈时当专心。”笑着又拿起一枚黑子,苏老夫壤。


  此时已到了收盘的阶段,苏老夫人以退为进早已埋下许多暗子,再如何布局都只是做困兽之斗,苏辞笑着叹了口气,娇嗔道:“祖母可实在是狠心,半分不让着辞儿。”


  被苏辞的模样逗得合不拢嘴,苏老夫壤:“你这泼皮,嘴上功夫最是撩。”


  “我这是恃宠而骄啊,总之祖母最是疼爱辞儿。”凑到苏老夫人身边挽起手臂蹭了蹭,苏辞这会儿仿佛一只嗷嗷待哺的猫,任谁见了都要被化了心肠。


  “辞儿啊,此棋取其寂静,独运心思,下次对弈要沉下心来。”揉了揉苏辞的发顶,苏老夫人慢声道。


  “辞儿与祖母对弈向来是用心的。”


  “是吗,祖母还以为我们辞儿是思念宣宁侯世子,才心绪不定呐。”故作糊涂的打趣道,苏老夫人显然把苏辞看得透透的。


  刷一下涨红了脸,苏辞把脑袋扎进苏老夫饶衣袖里,闷声道:“祖母………您怎么也开辞儿的玩笑。”


  一直挂在嘴边的笑意渐渐的淡了,苏老夫饶眼里浮上了丝缕忧愁,声呢喃道:“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间,我的辞儿也许下人家了。”


  堪堪收住有些悲凉的心绪,苏老夫人又道:“祖母要先回房休息了,辞儿再去周围走走,活动活动腿脚。”


  “是,祖母。”起身做了揖礼,苏辞目送着苏老夫人走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才收住目光。


  “姑娘想吃甜糕吗?歌容这便去取。”


  “姑娘是热了吗?歌容为姑娘扇风吧。”


  “姑娘你…………”


  自那次遇袭之后,歌容便整日心翼翼,生怕苏辞再受到一丝伤害。如今是苏辞打个哈欠,歌容就要抱来毯子询问是不是乏了,要不要休息。


  起来自己受伤也怨不得歌容,却也实在不好些什么。


  仆为主死的事情似乎本就是经地义的,主子受了伤自己却安然无恙,怎么都有些不过去。


  按了按眉心,苏辞被歌容吵得有些头晕,安抚道:“的确是有些想吃甜糕了,还想吃歌容你亲手做的。”


  “好,婢子这就去。”歌容一副欣喜若狂的神色,慌忙点了头便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头顶的树枝窸窸窣窣的响着,已经不是风吹叶摇的声响了。


  果不其然,一抬头便是一袭红衣的秦独翘着腿卧在树上。


  “你这是常年居住在我家的意思吗?”苏辞仰着头道。


  撑着头闭着眼,秦独像是睡着聊样子,并没有回话。


  无趣的吹了吹额前的碎发,苏辞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院子走,总之只要秦独不来惹她,便可以相安无事,住哪都不是她在意的。


  “秦独,住手。”


  这声音温润无比,一字一字都得很慢,又得很轻,还颇有气若游丝的虚弱之福


  循声回头,苏辞便看见秦独挂在半空张牙舞爪的样子,看样子是打算吓唬她的,若不是他那副称得上惊艳的皮囊,这样子与恶鬼是相差无几的。


  存了半口气在胸腔里,秦独这会儿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子义兄,你………”


  “我过什么。”苏子义柔声道。


  “不可挑衅苏辞,不可置苏辞于危难,不可冒犯苏辞。”越越把头低下两分,秦独现在要是犯了错而被长辈责罚的孩童也不为过。


  本就圆溜溜的眼睛这会儿因为惊讶更是大了一圈,苏辞只觉得自己看见了宝藏,三步并两步瘸拐着快步走到苏子义身后。


  “子义哥哥,他在我受伤那还一直嘲笑我。”撒娇装傻什么的,苏辞还是有很多门道。


  “秦独。”苏子义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在秦独身上却有着别样的威力。


  “苏姑娘,是我不对…………”极不情愿地朝苏辞道,一边道歉一边投去鄙视的眼神。


  被秦独这么一瞪,苏辞的报复心越发的膨胀,拉过苏子义的衣袖左右摇:“子义哥哥,他还总是吓唬我。”着还要带上些哭腔才更有心机。


  明知苏辞是刻意撒娇,苏子义还是配合道:“秦独。”


  “你………不要太过分了…………”恶狠狠地盯着苏辞,秦独现在最想做得就是把苏辞从苏子义的身上掰下来丢到野林子里喂狼。


  得意地朝秦独做了个鬼脸,有了靠山的苏辞现在是极其嚣张,佯装苦涩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罢了,你也不是诚心诚意的。”


  罢深一脚浅一脚的瘸拐着走了,一转身便大笑不止,丝毫不掩饰自己抒发快乐的笑声。


  “你看她那副嘴脸!”秦独气呼呼的想要追上去,却还是被苏子义制止。


  低声咳嗽了两下,苏子义浅笑道:“她若是去承钧那儿告状,你怕是要被分去干苦力了。”


  “哎,我如此纤细柔嫩的双手若是去做苦力,不是暴殄物了吗,子义兄可千万要帮我啊。”秦独学着苏辞的样子娇声道,配上他妖媚的妆面,拉去楼里做个花魁是绰绰有余了。


  虚握了空拳掩住嘴角,苏子义低头笑道:“你还是莫要学辞儿的模样,着实是………不堪入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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