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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十二、锋芒(2)


  皇上前些日子晕得目不视物,这一两天才好一些,又听说今年科考出了不少英才,龙颜大悦之下强撑病体就来了,却也没撑过多久。

  扈江离一心只想去看看皇上究竟病得如何,凭自身医术或许可以做点什么。

  但是房门外有重兵把守,扈江离不想个法子就见不到皇上。

  “你在做什么?”

  抓耳挠腮之际,忽听柴锻的声音在身后咫尺之外。

  扈江离转身,心念电转间想到柴锻也算皇亲国戚,低垂下眉眼恳求道:“锻公子,江离是薛太医的徒弟,懂得岐黄之术,深为皇上龙体担忧,不知能否求锻公子行个方便,带我进去看一看?”

  柴锻闻言想了想,提醒道:“我可以带你进去,可你只能看,一旦靠近,弄不好会被当做刺王杀驾杀死。”

  “江离不会给锻公子添麻烦。”扈江离再三保证之后,柴锻才贴着墙根悄悄带扈江离进去。

  皇上躺在一张榻上,周围帷幔低垂,外面又围了三四个团团转的太医,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扈江离拂起帷幔,从旁绕过去,远远的瞧上一眼,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这个样子绝非风眩所致,根本就是中毒!

  惊疑未定,又见一个太医取出银针,预备为皇上针灸。

  此毒的中毒者症状酷似风眩,可是顺着治疗风眩的穴位一针扎下去,直接送人上西天。谁人如此精通医毒之道,给皇上下了这种毒?倘或皇上被当做风眩治死了,掉脑袋的只能是御医,凶手自然全身而退。

  扈江离踌躇之时,御医已捏了一根七寸长的银针往皇上的额头逼近。

  她顾不得答应柴锻的事情,猛然箭步而上,一把推开那御医,另抽一根银针精准扎在皇上脖子的穴位。登时皇上脑袋一晃,翻身在榻边喷出一口黑血。

  血溅三尺,扈江离将银针一放,过去拍着皇上的背。皇上微微抬起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看了看她,没等说句话,便又晕了过去。

  大约扈江离照顾人习惯了,不顾当前处境,小心将皇上扶着,托住他的后脑勺,将歪斜的枕头摆正了,才让他躺回去。

  在扈江离为皇上掖好被角时,那边两三个太医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叫嚷:“有刺客!抓刺客!”

  扈江离眉头一动,抬眼望去,柴锻已不见踪影。正待向御医解释,肩头突然被人扣住拖离床榻,再一个擒拿手将她制得动弹不得,身子摇晃过猛,头顶的帽子甩了出去,落地滚出好远。

  扈江离愣了愣神,因为这招擒拿手虽然凶猛,却一点儿也不疼。

  抓刺客怎么说也不该如此温和,难道这人……

  扈江离仰了仰脖子,嗅到熟悉的熏香。不错,是顾玹。

  更多的侍卫陆续涌入,见顾玹已抓住刺客,一个级别稍高的怒视她良久,道:“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扈江离内心一寒,唇上的血色霎时退去。——她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身后顾玹道:“此人是扈江离,先关押起来,稍后立即审问。”

  扈江离的鼎鼎大名令许多人为之一震,那侍卫头子深思熟虑过后,同意顾玹的话。

  反正是顾玹的建议,过后出了差错,顶锅的也是他。

  顾玹将扈江离带到一个除了墙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她低头嗫嚅了一句话:“太子不会希望我出事。”

  而后顾玹锁门离去,隔绝了人声,扈江离背靠墙壁,缓缓滑倒,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静思可能到来的后果。

  她匆忙之下为皇上扎了一针,却不知皇上能否快点醒来。倘若皇上醒得迟了,扈江离无法证明自己是在救皇上,三年前躲过的断头铡这回就要加之于身了。

  琼林宴变成鸿门宴,当真世事难料。

  不知过了多久,小窗投下的日影移了位子,房门突然打开。

  扈江离望过去,是太子沉着脸负手而来,身后跟了一个年轻宦官。太子跨入门槛,宦官迅速关门,留在外面放风。

  这场琼林宴,太子果然也来了。

  扈江离站起来,行了礼再问道:“皇上醒了吗?”

  “没有。”太子的语气不大友善,“你怎么把自己弄进来?现在外面不知谁起的头,说经常在东宫见到你,意开始猜疑是本宫指使你弑君弑父,我……”他一激动,连一贯的自称都忘了,“立刻从实招来!”

  扈江离待他发完了脾气,她才头脸低垂,从偶遇柴锻开始,如实交代,只不过刻意隐去六皇子与顾琛对话。

  扈江离说罢,太子的眉头仍不松开。她见状立刻叩首:“江离一见人家有性命危险就按捺不住,莽撞行事,求太子恕罪。”

  “免了。”太子没好气道。

  扈江离便不敢吱声,须臾听太子自言自语道:“先找柴家兄弟算账去!”

  太子甩袖而去,扈江离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发了一会儿呆,竟偷偷地笑起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小窗的日影儿转为金色,黄昏已经到了。

  门外铁锁声咔嚓一响,门板推开,一个高大人影站在当中。

  扈江离一看是顾玹,忙跑过去。顾玹神色复杂地道:“皇上醒了,要见你。”

  “见我?那我这罪……”

  “太子挡下了。”

  扈江离眉眼一弯,温柔得仿佛化为春水:“多谢玹郎。玹郎辛苦了。”

  顾玹被她的笑激得脸红,努力挤出冷漠:“下不为例。”

  若非大庭广众,她真想在他脸上咬一口。

  顾玹将扈江离带到皇上休息的房间外,门口老宦官进去通报。

  趁此间隙,扈江离整了整衣装,拂一拂鬓发,转向顾玹问道:“玹郎,你看我仪容是否齐整。”

  顾玹将她一打量,抬手正要扯一扯她的衣领,宦官恰好转出来:“扈姑娘,这边请。”

  扈江离穿的是男装,不过方才顾玹已宣告她是扈江离,因此该认识的都认识了。

  扈江离又向顾玹一笑,独自走了进去。

  偌大的静室紫幔低垂,金钩下宫人伫立以待。转过一道帏幔,紫檀案上铜兽吐烟,袅袅长绕在皇上身侧。

  “皇上。”扈江离远远的矮身行礼。

  皇上鬓发微霜,抬起的眼眸满是憔悴,露出一个落寞的笑:“适才一时不察,还以为是个男子。”

  扈江离不敢看他,盯着身前的一盏银杯问道:“皇上为江离是个女子而失望吗?”

  “朕对你早有耳闻,今日才得一见。”皇上似是不愿继续这个问题,转脸唤一个宦官,“来人,赐坐。”

  因扈江离在皇上跟前,顾玹见不到,坐立不安。一腔心事无人可诉,他便里里外外巡逻。

  经过抱厦时,正见太子训斥柴氏兄弟。太子独自站一边,柴镕和柴锻在对面。他俩一个股着腮帮子委屈万分,一个漫不经心地斜瞟房梁。

  太子有个习惯,训斥人不只嘴上叨叨,逼急了要将手指戳到对方胸前。或许因为这个习惯改不掉,太子没怎么对扈江离发脾气。

  顾玹无意观赏,转身走了。一炷香时间回来,抱厦中三人还在,却是太子和柴镕站在一起,合起来将柴锻骂得头也不敢抬。

  顾玹又是面无表情地瞟一眼,慢悠悠地转身,忽然眼前一亮——

  扈江离俏生生立在海棠花下,微微笑着冲他招手。

  顾玹当值结束,也不必再回皇宫,便牵了马与扈江离一同回私宅。

  往私宅的路静僻悠长,夹道杨柳依依。顾玹手指用力握了握缰绳,忍不住询问:“皇上传唤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扈江离伸出手指拂过一丛芦苇,“皇上问我一些家常,还问我可有婚配。”

  顾玹脸上掩饰不住紧张:“你怎么回答?”

  “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君。”扈江离笑了笑,“我有个意中人,却不知何时能够修成正果。”

  顾玹将脸一扭:“这种暗示我听不懂。”

  扈江离本就不急这一时,不一会儿到了私宅。走得有点热,进屋便要脱去披风。

  顾玹见她解扣子,也不去看,转到桌前给自己倒水。身后当啷啷一声,似是金属物事掉到地上。

  他并未回头,却是扈江离走过来,雪白的手向前伸着,掌心托着一只玲珑精巧的银质长命锁。

  扈江离道:“前些日子在你家小径捡到的。今日听见六皇子的话,我还是告诉你为好。”扈江离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顾玹凝眉摇头:“不可能。静霖两年前怀孕,那时六皇子才多大?”

  “六皇子与大小姐同龄,为何不可能?”扈江离说着,又想起六皇子曾提及的话,“六皇子说他的王妃需得才貌双全,与我相当,大小姐如何?”

  顾玹看了看扈江离:“自是不及你万一,但当年在京中也算小有名气。”

  “这就是了。”扈江离长叹一声。

  倘若真是六皇子,如今又牵扯一桩夺嫡,大小姐的前途着实堪忧。

  思索间,顾玹突然问道:“你的伤可大好了?”

  “伤?”扈江离恍然回忆起来,他说的是日前被澹台淇所害那一回,笑道,“一点瘀伤不成大碍,玹郎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

  顾玹将脸一撇:“没什么,明日是清明了。”

  都怪近日太多事情接踵而来,扈江离原先心心念念,临到头自己竟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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