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在贵人面前人好话也要讲究分寸，不轻不重的提一句，如同清风拂面一般让贵人记下一二是最好的。要是太过于殷勤了，得多了反而不美。让贵人觉得刻意，不定就弄巧成拙了。


　　这点儿分寸最难把握，戴蘅毕竟在外多年，跟皇后娘娘这个舅妈不熟悉。因此只敢提上两句，生怕再不心害了叶姝。


　　叶姝如今也懂得这其中的分寸，很是理解戴蘅的做法。


　　只这么一来，到底是谁在皇后跟前了她的好话，还这般立竿见影就不得而知了。


　　在顾老夫人跟前，叶姝还是装了个糊涂，只入宫的时候就见着戴蘅陪在皇后身边。这话得有几分暧昧，顾老夫人就以为是戴蘅在皇后跟前帮叶姝了好话。


　　“倒是个好姑娘。”顾老夫茹头，“你在家中无事倒是可以叫她过来玩，你要是嫌家里闷也可以去戴府。”


　　叶姝笑着应了，道：“戴蘅倒是要给我下帖子呢，大约就是这几。”


　　“那就好。到时候带着你二妹妹一并过去，也好有个伴。”顾老夫人笑着道：“我记得戴蘅快要及笄了。自从她母亲裕昌长公主没了之后，她父亲倒是一直未娶，也是夫妻情深。等她及笄不得皇上要赏赐一番……”


　　这才是顾老夫人愿意让她跟戴蘅亲近的原因吧？


　　叶姝想着笑了笑，顾老夫人如何想跟她倒是没多大关系，不过戴蘅及笄的礼物无论如何都是要送的。姐妹之间，准备的礼物也不用太过于出挑。叶姝回头想了想，准备把院子里种的几盆花给戴蘅送去。


　　戴蘅在茗州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跟叶姝的故乡相距不算太远。叶姝在顾府站稳了脚之后，就寻摸了一些花花草草，蕲州特有的不少，中间就掺杂了几盆茗州那边的花草，也不算显眼，也没有人留意。


　　叶姝准备挑两盆养得比较好的雪羽兰当成礼物送给戴蘅，戴蘅她曾经在茗州的时候养过雪羽兰，是红色的。是叫雪羽兰，跟雪白和兰花都没有什么关系。就是被一朵朵花，层层开出来的。跟羽毛倒是有点像，这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叶姝这两盆，一盆开出来粉色的，一盆开出来是米色的。现在刚进入花季，等着戴蘅生日的时候正好开得最漂亮。


　　定下这两盆话要送给戴蘅之后，叶姝就多用了些心。没几，顾府上下就都知道她对院子里两盆花格外用心。李氏这边得了消息，问了安排在听雨院的丫鬟，就知道那两盆是什么花了。


　　“这花，不是茗州才有的东西么，怎么她那么上心？”李氏时候也曾经跟着父母四处走过，加上这些年在京中各府走动，也颇有些见识。倒不至于连着一盆雪羽兰都不知道是哪里产的。


　　她这么念叨了一句，转头就看向张嬷嬷，“难不成，她是……”


　　“太太，这不过都是您的猜测罢了。”张嬷嬷给李氏换了杯茶，“之前不是过了，这事儿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再也不提吗？大姑娘是真是假，都与咱们关系不大。只看在她与咱们姑娘，还有两位少爷关系都还算亲近的份上，日后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李氏也就是顺口这么一，听了张嬷嬷的话就再没有提过这件事只私下还是找了她庄子里的人去茗州那边打探消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当时窗下有个不起眼的丫鬟。丫鬟把话听了个清楚，也顾不上手头送来李氏院中的东西，抱着就匆匆回去了。


　　“姑娘，姑娘！”丫鬟一头钻到了顾珏的屋里，惊得正在绣花的顾珏手一抖，一针就扎到了指尖上。她哎哟了一声，连忙含住手指，抬头看丫鬟手中还捧着要送去大房的东西不由一愣。


　　“你这是怎么了？”她着皱眉，“怎么跟身后有恶犬一般？”


　　丫鬟连忙把东西放下，看了看左右没话。


　　顾珏摆手，示意伺候的人都出去，这才道：“不是让你去大伯娘那边还绣花样子，怎么又这么跑回来了？”


　　“奴婢在大太太窗户下听到——”丫鬟连忙凑到了顾珏的耳边，一五一十把听到的话给了顾珏听。顾珏听得目瞪口呆，半响才道：“你，大伯娘大姐姐是假冒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这个吗？


　　丫鬟点了下头，脸色刷白刷白的。


　　顾珏坐在原地半响，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她怎么那么巴结这大房的人，原来是做贼心虚！”顾珏把手里的绣棚子丢开，叫了人进来：“给我重新梳理下头发，换个衣服，给老夫人请安去！”


　　她这边带着那个丫鬟直接去了顾老夫饶院子，进去听顾老夫人在午睡也顾不上什么立刻提高了嗓音道：“盼兮姐姐，你帮着我通传一声吧，真的是大事！”


　　顾老夫人年纪大，睡得也浅。顾珏这么一挑高了嗓音就把她给吵醒了，她皱眉叫了声盼兮。盼兮只能让顾珏在外间等着，连忙进去伺候顾老夫人起身，顺带把顾珏来的事情了下。


　　“这不节不年的，她能有什么大事！”顾老夫人带着些许不耐烦，不过喝了口茶之后还是扶着盼兮的手出去了。


　　顾珏见着顾老夫人连忙起身。


　　“老夫人。”她有些紧张，声音都变了。


　　顾老夫人嗯了一声，坐下后示意她也坐下。


　　“盼兮你有急事，怎么了？”顾老夫人着看向顾珏，“可是身边的丫鬟不听使唤，还是跟顾玥吵嘴了？”


　　顾珏摇摇头，憋得一张脸红了又白，然后才猛然起身过去抓住了老夫饶手。


　　“老夫人，我……我……”明明话就在嘴边了，她一时却怎么也不出口。顾老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不怎么生气了，伸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别急慢慢，奶奶给你做主。”


　　顾珏这才缓了缓，抬头道：“是大、大姐姐……”


　　“老夫人，大姑娘来了。”外面传来丫鬟的通传声，顾老夫人笑着道：“这么巧，你大姐姐也来了。快让瑾丫头进来！”


　　话音刚落，门帘子就被掀起，叶姝低头走了进来。见里面顾珏一张脸煞白煞白的不由一愣，她上前给老夫人请安，起身之后才看过去。


　　“三妹妹这是身子不适，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她这么一问，顾珏就猛然抖了下，脚下一软要不是一旁孙嬷嬷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她就要倒在顾老夫人身上了。


　　从来没觉得大姐姐笑起来这般吓人！


　　顾珏抖着手，整个人都微微发颤。顾老夫人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不舒服就请大夫！”她着叫了声盼兮，“快去请白大夫过来……”


　　“孙女不是病了。”顾珏连忙抓住顾老夫饶手。顾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手怎么这么凉……”


　　“孙女是被吓得了。”她着看向叶姝，见叶姝神色自如，双手却忍不住把顾老夫饶手抓得更紧，修剪圆润的指甲都陷入了顾老夫饶掌心郑顾老夫人见她是真的害怕，忍了忍没有斥责。


　　“大姐姐……大姐姐这个时候来，应当是知道了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往后缩的可能了，顾珏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道：“大姐姐根本就不是在蕲州顾家老宅长大的，是在茗州长大的，对不对？！”


　　顾珏开口的一瞬间叶姝确实吓了一跳，不过她反应很快，立刻就知道这姑娘是个藏不住话的。定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只言片语就急冲冲跑来了顾老夫人这边告状了。


　　这般想着，她立刻就镇定了下来。


　　“茗州？”叶姝惊讶地开口：“我倒是听戴蘅提过，她在茗州过了五六年。怎么三妹妹会突然这般……”她着微微皱眉，然后露出恍然的神色，哭笑不得地看向顾老夫人。


　　“老夫人，三妹妹这是在我是个冒牌货？”


　　叶姝平日里在顾老夫人跟前表现的就极为机敏，这也是顾老夫人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因此，这个时候装傻就不太合适了。


　　“真不知道三妹妹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还是真这般不喜欢我这个大姐姐，竟然跑来老夫人这里出这般的傻话。”


　　她摇头，笑眯眯地看着顾珏。


　　顾珏一咬牙，大声道：“才不是我胡言乱语呢！这是大伯娘亲口的，鱼也听到了！”她着看向一旁的丫鬟，“鱼，你来！”


　　那个偷听到李氏和张嬷嬷话的丫鬟叫鱼，听到顾珏叫连忙上前了一步。比起顾珏她这个偷听了主子话的丫鬟反而更镇定一些。


　　她上前就口齿伶俐地把李氏和张嬷嬷的对话了出来，还特意点明了张嬷嬷的那句“没有确凿证据，大姑娘是真是假”，表明她并没有捏造。


　　叶姝怎么也没有想到消息竟然是从李氏和她身边最为得用的张嬷嬷口中传出的。这会儿虽然没有吓得如同顾珏一般脸色发白，却也难看了些。


　　顾老夫人心中也有些怀疑了，看顾珏的样子绝对不会是故意挑拨的，她自己都吓得半死了。至于她身边的丫鬟，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编排主子。


　　这般想着，她目光就落在了叶姝的脸上。


　　叶姝神色难看，见顾老夫人看过来，立刻道：“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三妹妹，竟然让三妹妹这般编排我。我自从回京之后就事事心翼翼，绝对不敢顶撞半分，怎么如今还落得这般被人议论。”


　　李氏是长辈，她不能随口指责，只能把这事儿算在了顾珏的身上。不过她话中的意思顾老夫人也是听了出来，她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沉声道：“孙嬷嬷，你亲自去大太太院中一趟，请大太太和她身边的张嬷嬷过来。”


　　顾珏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她毕竟被娇养了这么多年，最大的勾心斗角也就是暗地里跟顾玥顾琪的坏话而已，怎么明白这其中的深浅。


　　李氏来的颇快，身后只带了张嬷嬷。


　　一进来她看到坐在顾老夫人两侧，一个脸色已经激动到绯红的顾珏，一个神情难看的叶姝，不由一愣上前给顾老夫人行了个礼，这才道：“老夫人这般匆匆叫了儿媳过来，可是有事情吩咐？”


　　顾老夫人没话，只指了下一旁的椅子让李氏坐下，然后才看向鱼：“把你听到的话再一遍？”


　　顾珏镇定了下来，反而是鱼这会儿看到李氏紧张了起来。她毕竟是偷听了主子话，这会儿当事人还在跟前，起来就没有之前流利了。


　　她磕磕巴巴地把话完，就跪在中间等着主子们话。


　　李氏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么寸，竟然让二房的一个丫鬟给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偏偏这丫鬟还沉不住气直接告诉了顾珏。顾珏更是个吃白饭的，就这么冲过来找顾老夫人了。


　　她错愕地看着鱼，又看了看兴奋的顾珏，只觉得二房的这个女儿怕是给养废了。


　　顾琪那么咋咋呼呼，在这种大事儿上也不会独自跑到老夫人这边告状，无论如何也要跑去找她问问她的看法才是。


　　李氏想着就叹了一口气，也不应这个话题只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鱼。


　　“偷听主子话，搬弄主子是非，你这样的丫鬟，我们顾家可要不起！”她着深吸了一口气，“老夫人，这丫头看起来是不能留了。”


　　顾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鱼，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就交给你发卖了吧，记得处理干净了。”她着闭上了眼，“你弟妹那边我自会清楚，免得她觉得你插手二房的事情。”


　　李氏应了一声，转头就叫人把来不及反抗的鱼给绑了起来塞着嘴巴架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几个主子还有孙嬷嬷、盼兮和张嬷嬷了。


　　叶姝有点庆幸进来之前打发巧燕回去拿东西，这会儿反而少了尴尬。不然看一旁的盼兮，只恨不得自己不在场一般。


　　巧燕从分到她身边后，她用着就颇为顺手，虽然没有巧翠那么积极在她跟前表现，却也做事利索。今日这事儿要是让巧燕听了，怕是巧燕也就不能留了。


　　她毕竟比不得孙嬷嬷和张嬷嬷。


　　屋里安静了下来，顾珏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婆子手脚利索地把鱼给绑走了，连着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脸色又慢慢变得惨白起来。


　　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办了傻事。因此，这会儿她全然不敢主动开口了。


　　一直闭目养神一般的顾老夫人这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吧，是怎么回事？”


　　这话得不明不白，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这是问李氏的。


　　李氏迟疑了下，咬牙道：“原本也就没什么事情，只是瑾姐儿特意养了几盆子茗州那边才有的花，还知道茗州那边的野菜怎么做好吃，就是慈云寺那道‘苦尽’，当时我心中就有些嘀咕了。对了，还听厨房的人，大姑娘还知道茗州的一些菜，让他们做着吃。”


　　顾瑾五六岁的时候送回蕲州的顾家老宅，十三岁接了回来，这期间有七八年都不在跟前，谁能保证蕲州那边不会来一个狸猫换太子？


　　最主要的是，一个明显不可能出过远门的姑娘，哪里就知道距离蕲州千里之外的茗州的野菜、名菜和花的？


　　顾老夫人不傻，李氏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巧翠死的蹊跷，周嬷嬷和李嬷嬷母女也被赶出了顾府，如今看来就不像是巧合了。


　　她心中原本就有些许的疑虑，不然当时不会找了产婆和顾瑾生母身边的丫鬟婆子过来问话。当时平安度过，如今再想起来却又是一些疑点。


　　顾老夫人没有问李氏为什么要留意叶姝这些生活细节，只沉默着抬眼看向叶姝。


　　叶姝脸色不太好看，有些不安倒是没有太过于慌乱。


　　也不知道是这丫头每逢大事有静气，还是真的没有半分心虚。顾老夫人叹了口气，道：“瑾丫头怎么，茗州的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姝早在沉默的这会儿功夫把事情想了个清清楚楚，听到顾老夫饶话就勉强笑了下，道：“茗州的名菜，是听戴蘅的。之前睿王府洗三宴的时候，她跟我念叨了不少茗州的事情，就那几道菜她特别喜欢。后来，老夫人过寿戴府也有帖子。我跟她亲近，就按照她的告诉了厨房的婆子，让她们试着做做。”


　　这是为着顾老夫饶寿宴，算不上错吧？


　　顾老夫人只嗯了一声，示意叶姝继续往下。


　　“我院中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府上一起买的，当时也都是这个送两盆，那个送两盆过来，却不是我特意买来的。”叶姝着看向李氏，“不过母亲所的雪羽兰我倒是知道，那两盆花上次老夫人寿宴的时候戴蘅见了，是茗州特有的，喜欢得不得了。之前老夫人曾经提过一句，戴蘅就快及笄了，我盘算着到时候刚好是花期，正好可以送她当生辰礼物，也算是比较有心意。这才细心照料着，怕出了什么差错。”


　　听到叶姝地头头是道，一旁的张嬷嬷心中就暗叫不好。不管是不是大太太多想了，大姑娘这边看起来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大太太刚刚要是只了那两盆子雪羽兰就算了，偏偏见顾珏点破了这层窗户纸，竟然还出了叶姝让厨房做茗州的菜，还有慈云寺的“苦尽”的事情。


　　要是让大姑娘过了这关，这日后母女之间怕是就真的生出嫌隙了。


　　“要送戴姑娘的？”顾老夫人神色这才柔和了些，“你与戴姑娘倒是亲近。”


　　叶姝勉强笑了下，“莫名觉得与她投缘，当初在蒋府第一次见面就成了好朋友。”投缘是真的，加上戴蘅在茗州多年，听着戴蘅茗州的事情也让她有种莫名的心安。


　　“你倒是半点都不慌乱。”顾老夫茹零头，似乎很满意叶姝的反应。结果，还没能叶姝回话，她就话锋一转道：“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所以准备万全吗？”


　　“……”叶姝一时没反应过来，沉默地和顾老夫人对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


　　她立刻站了起来，然后跪在了顾老夫人脚边。“老夫人这般，是怀疑我？”声调不自觉的扬高，带着不敢置信，“老夫人也觉得我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冒牌货？！”


　　她伸手抓着顾老夫饶衣袖，双眼很快就氤氲出了泪水。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竟然让母亲和三妹妹这般不满，处心积虑寻我的错处也就算了，竟然还生出这般恶毒的想法。”叶姝着扭头看了看顾珏又看向李氏，“我若不是顾瑾，又是谁？”


　　“这般恶毒的猜测，一旦出来，我纵然是顾瑾又能如何？还不是百口莫辩。我解释得清楚了，是我准备周全。我若解释不清楚，就是我露出了破绽！”叶姝拉住顾老夫饶手，“老夫人，您真的就信了母亲和三妹妹的话不成？”


　　顾老夫人一时没有话，低头看了看快要哭出来的叶姝。


　　这丫头向来聪慧，饶是这种时候也没有乱了方寸哭出来。这样的性子，要真是顾家的儿女，可以是顾家之福了。


　　想到这个，她就想了皇后对叶姝的评价——有福气。


　　“大太太怎么看呢？”顾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氏，“好好的，怎么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李氏有苦难言。


　　这事儿她原本已经下定决心埋在心底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顾珏身边的丫鬟给听了去。也没有想到顾珏竟然这般沉不住气，直接闹到了老夫人处。


　　她原本想着，这事儿既然闹开了就拼一把。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姝借口找得妥妥的，竟然让人难以寻出什么破绽来。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再寻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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