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躲在暗处看到白无瑕满心欢喜的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濯清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些。她是如此的水性杨花，嘴上说不愿意可还是如此开心的嫁给了聂渊！

　　他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来查清楚聂渊的事，他的人已经得到消息，一个月后趁着皇帝出宫狩猎他们便开始动手。

　　濯清本该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妻子与刚出生的婴孩的，可他一心想除掉聂渊便忘记了红颜的存在。

　　一个月后聂渊的人包围皇城却被突如其来的大军给全权击破，聂家满门被打入天牢等候发落，富极一时权倾朝野的聂家一下子没落了。白无瑕和她的孩子也难于幸免成为阶下之囚。

　　由于濯清在这次铲除聂家中立下汗马之功，皇帝重重赏赐了濯清，还给他加官进爵。聂家十几座大宅赐了他京城这最宏伟的宅子给他。富丽堂皇如今却萧条的门可罗雀，濯清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笑着笑着便流出了眼泪。

　　他拔出腰间的剑，将琉璃灯、青花瓷、玉杯....那些世间罕有的珍宝一一砸个粉碎。

　　累了躺在一堆碎片之间，双眼放空，他真正爱的还是无暇！

　　孩子不哭不闹安静的躺在白无瑕的怀里，聂渊憔悴的双颊好似一下子老了许多，他拥着她柔声道：“怕吗？”

　　白无瑕摇摇头缩了缩身子使自己更靠近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当初享福的时候我们是一起的，如今受难了我自然不会离开你。”

　　聂渊的手紧了紧：“本想着给你一个盛世繁华却没想到功败垂成，如若我早料到定会送你走的。”

　　“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白无瑕道。

　　聂渊苦笑，有欣慰，有感激，还有隐隐的担忧，此次带兵与他正面交锋的竟然是濯清，这个男人是来报仇的，他是明白的。

　　该来的终归会来，狱卒带走了白无瑕母子，聂渊想反抗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想：也许~无暇回到他身边还能活命，若是跟了我只有死路一条。

　　白无瑕被人带到了焕然一新的人聂家大宅，她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孩子也不知是谁要见他们母子。

　　“夫人，请座，将军很快便会来了。”丫鬟客气的招呼着她。

　　白无瑕礼貌的点点头，心里却紧张极了。

　　濯清缓缓走来，远远地便瞧见了依旧美丽动人只是多了几分为人母为人妻的贵妇形象的白无瑕。她怀里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安静的睡着，睡得是那样香甜。可白无瑕瞧着那孩子的幸福摸样让濯清好生妒忌。

　　“无~瑕~”濯清的声音有些哽咽。

　　白无瑕身子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风姿飒爽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当年模样的濯清！白无瑕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浅浅一笑，笑的那样坦然凄凉：“好久不见。”

　　濯清转瞬即逝的微微蹙眉继而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我以为你会过得不好，原来只是我想多了。”

　　“托你的福，我很好。”白无瑕淡淡的，怀里的孩子突然醒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母亲。低头看着孩子白无瑕温柔一笑：“醒啦~”小孩嘟囔着小嘴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却始终只能咿咿呀呀。

　　“是他的？”

　　白无瑕没理会濯清站起来就要朝门口走去。

　　濯清突然拉住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爱他。”白无瑕简简单单的说出这三个字。

　　“呵呵~”濯清一个踉跄朝后面退去：“爱他？呵呵，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伤害你的了？”

　　“可你也伤害过我！”白无瑕继续往前走去。

　　“站住！”濯清突然吼道。白无瑕没有听他的继续往前走，直到濯清喊道：“来人，给我拦住她！”

　　白无瑕为了保护孩子不得不再一次坐了回去，她冷冷道：“有什么事快说！”

　　“当初不是他我们不会分开，难道~”

　　白无瑕却打断他的话：“当初不是他也不会让我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濯清闭了闭双眼，他压低声音威胁道：“回到我身边！”

　　“回去？呵呵，濯清~看来我真是太不了解你了，你我相处十八年答应过彼此要同甘共苦，当初我厚着脸皮要嫁给你，可你呢？你却嫌弃我抛弃我，如若当初你可以坚持一点点，今日便不会是你！让我回到你身边。”

　　“我不想威胁你，不如我们赌一次如何？如若我去告诉他你已经和我睡了，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

　　“我夫君已是将死之人，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像你一般肤浅，他知道就算是死我也会与你反抗到底。”

　　“那为什么当初你不以死保清白？”濯清有些激动，他突然抓着白无瑕的胳膊吼道。

　　“放开我！”白无瑕死死的护着手里的孩子。濯清看出那孩子对白无瑕有多么重要，强行夺过孩子，孩子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何必为难孩子？”

　　“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不过我要让你看清楚其实聂渊和我一样！”说着唤来下人将孩子交给那下人让下人抱了下去。

　　白无瑕被人押着拼命挣扎想要夺回孩子，奈何她所做的都是徒劳无功。

　　白无瑕押着来到牢房门口，聂渊想了很久，无论无暇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爱她，只是为了保护她让她活下来，他不得不狠心伤害她，他知道濯清是爱无暇的，濯清会好好待她的，至少可以让她活下来不必去死。

　　当濯清对聂渊说出：“这个女人已经是我的人了。”

　　聂渊却非常平静：“让我与无暇单独说几句。”

　　濯清答应了，他笑着离开了。

　　无暇摇着头解释道：“相信我，我没有~”

　　“不必说了。”聂渊打断白无瑕的话：“你走吧！”

　　“什么？”

　　“我让你走！”聂渊突然吼道。

　　白无瑕愣在原地许久，她泪如雨下心痛如绞：“你再说一遍！”

　　“无暇，你也知道我们男人最在乎的是女人的清白，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我还能留你吗？就算如今我是阶下囚，我也是会挑女人的！”聂渊鄙夷的看着白无瑕，他是如此高傲痞笑着说出这句话，她不知道其实他的心现在在滴血：无暇，离开我你才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当是我聂渊对不起你，来生，来生我再来好好爱你。

　　“呵呵~”白无瑕朝后面退去：“你们男人当我是什么？一个玩物？还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喜欢的时候就百般疼爱，不要了就毫不留情的抛弃？这些年来难道你对我的心都是假的？原谅我才疏学浅没法识破你的虚情假意，聂渊我告诉你，只要我白无瑕认定了那个男人便一辈子不会改变，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伤过一次再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伤我第三次。”说着跑开了。

　　聂渊伸手好想叫住她，话到嘴边却还是憋了回去，悠悠的放下手转过身背对着铁门。抬起头仰面朝天，红红的眼湿湿的，他不想流泪却还是没办法止住，原来仰起头人到了伤心至极依旧会留下眼泪来。

　　“如何？”濯清好笑的看着已经擦干眼泪冷冷的站在那的白无瑕。

　　白无瑕瞥了他一眼：“我儿子呢？”

　　“呵呵，那个人的种你还留着？难道还嫌伤得不够深？”

　　“濯清，我想回屋静一静！”

　　“可以！我命人送你回去。”

　　濯清在京城的事被老将军知道了，在濯清身边的人几乎都是老将军的人，想知道濯清到底在做什么，不用亲自来便可知道全部。

　　“混账！”老将军生气的掀翻了案几：“他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竟然敢沾花惹草，他把红颜当什么了！”

　　跪在底下的人一句话也不敢说，他们是知道这老将军的脾气的，看来此次濯清要倒大霉了。

　　濯清有什么把柄都在老将军手里，他想搓搓濯清的锐气便准备回京面圣亲自参他一本。可是老将军没算到的是，这位他一手提拔的好孙婿竟然也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如此他有什么举动，濯清也了如指掌，还不等老将军到京城在半路上便被人给暗杀了。

　　尸首被抬到红颜面前时，她差点没哭岔气，死去活来的她不知道她爱的那个好夫君竟然是害死她最爱的爷爷的主谋。一同前去的下人也被濯清下令处决，如此他便更加是水深任鱼游、天阔任鸟飞。

　　红颜命人送书信给濯清，想让他回来瞧瞧爷爷，可这信如石沉大海般一去不回，她不知京城到底出了何事，好在爷爷生前有几名得力干将，他们帮着红颜把爷爷给埋了，她还命人彻查到底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杀朝廷命官。

　　皇帝得知老将军死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心中开始盘算着什么，立刻下令聂家上下罪不可诛，游街示众三日后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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