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时喜欢 1
原来，优可也被杨少伟喜欢过
男人和女人是有区别的。男人可以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生活，女人却为了爱一个男人孤独地终老。
1
杨少伟结婚了。
优可在他的QQ空间里看到婚纱照。
他娶的那个姑娘不算太秀气，眼睛和优可一样不大却明亮干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还和以前的优可一样，有一点儿婴儿肥。
穿着中式大红旗袍礼服，坐在中式的大红的绸缎缠绕的婚床上，杨少伟正掀开新娘的盖头，杨少伟脸上的笑容和新娘一样明亮。
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幸福新人。
好养眼，好好看。
优可的电脑屏幕定在这一张相片上，脸上挂着她那招牌式的淡淡微笑。
笑着笑着，优可的眼睛就酸了起来，有两颗如珠珍一样泪滑落了下来，擦过优可那娇小的平胸，砸在了地板上。
杨少伟，你终于结婚了，真好。
优可那骨子里的执念，终于像崩到最紧的线头，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这是认识杨少伟的第七个年头。
依然单身的优可在租来的二十几平米的单身公寓里，上网，看小说，然后打开这个以为已经被遗忘的QQ。
看到唯一的好友动态。
2
优可一直都不是一个能让人一见钟情的亮眼美女，得经过相处，才能在一点一滴的生活里发现她的温暖。
不太喜欢交际的她，除了正常上班以外的时间，她会宅在租来的小屋里，炒几个自己喜欢的菜，美美地饱餐一顿。
日积月累之下，不仅把胃给撑得膨胀了起来，就连脸和身体都肿了起来。
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一百二十八的体重。
优可觉得这样很好，妈妈常说，女孩儿要有一点肉才可爱，可爱的姑娘最美丽。
优可觉得妈妈的话是对的，所以觉得这样挺好。
可是，杨少伟拿嫌弃的眼神看她，嗨，优胖，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优可淡淡地回，又不要你娶我，你叽歪个什么劲儿，再叽歪，以后没饭给你蹭。
杨少伟顿时像个被霜打过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嘿，填饱肚子要紧啊。
只有面对杨少伟的时候，优可才会这样有点俏皮地佯怒，在一般的朋友面前，优可的话不多，总是面露微笑，倾听他们的嘻笑怒骂，表现得体大方。
熟悉的朋友们说，优可真是个适合做老婆好姑娘啊。
然而，杨少伟总是对朋友们的看法嗤之以鼻。
“你们都被她和身材一样善良的表情给欺骗了啦。”
优可就低下头，藏住眼里的一丝情绪。
朋友对杨少伟挤眉弄眼：“哦，这么说来，你对她的身材都很熟悉？”
杨少伟仿佛狗急跳墙般叫嚷起来。
“你们别误会，别误会，我和优胖是哥儿们，哥儿们你们知道吧，就像我和你的关系一下。”
优可的头这时更低了，是的，我们是哥儿们，哥儿们。
我在幻想什么呢。
然后优可又抬头，微微一笑。
“你们就别打趣了，杨少伟喜欢的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段的姑娘，你们看我的样子，像吗？”
杨少伟赶紧接过话。
“对，对，对，你看她，胖成这样，完全不是我的那盘菜，如果要我俩好，还不如让我找只猪做女朋友。”
朋友们听了哈哈大笑。
而优可，本来就下沉的心又暗淡了三分。
杨少伟，你可知道，再不漂亮的女生，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你的哥们儿优胖也是一个女生。
3
杨少伟和优可是邻居。
优可住302，杨少伟住303。
周末的时候，杨少伟会外出，有时候优可会跟着他去玩儿，看杨少伟和他的哥儿们踢足球，她就在球场边，看他们这群足球看好者玩乐，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杨少伟后面，陪着做他喜欢的事情。
大多数时候，她都宅在家里，做居里夫人。
上午她给自己的房间大扫除，将衣服洗洗晒晒，将地板拖得如明镜，一尘不染。
下午，她拿着杨少伟给她的钥匙，去给杨少伟整理房间，给他洗一个星期换下来的脏衣服，给他拖地板，然后去买菜，煮一顿丰富的晚餐。
杨少伟喜欢吃的菜，是最便宜的红烧福寿鱼；喜欢的青菜是空心菜。
这两样优可都不感冒，但是经常煮，因此，这两样菜便成了优可的招牌。
宅在家里煮菜的周末，优可过得很快乐。
有点忧伤的快乐。
优可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也不喜欢和杨少伟的哥们儿一起，听他们插科打诨。
优可虽然不爱慕名虚荣，但是她也不喜欢被人家当笑柄取乐。
特别是杨少伟，在那群哥儿人面前说要她在一起还不如和一只猪在一起的话，优可很受伤，尽管没表现在脸上。
优可只是习惯了用她招牌式的微笑掩饰她所有的情绪。
夜里，吃罢饭。
杨少伟躺在单人沙发里看他喜欢的体育频道。
此时的优可，默默地收拾桌子，刷碗，十足的小贤妻模样。
看着杨少伟的侧面，优可淡淡地微笑，因为杨少伟专注在他的电视里，他没有看到，优可看他时候的专注，眼睛里有一点淡到几乎看不到的哀愁。
杨少伟，这样的日子，还能够持续多久呢？
4
这样的日子，真的没有多久。
三个月以后，杨少伟带了个姑娘回来，那姑娘优可也见过，偶尔随杨少伟去踢球的时候会看见，好像叫小暖，她算是杨少伟的球迷。
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算是养眼，眼神挂着淡淡的微笑，那模样，其实那姑娘模样和优可有点相像，只是比优可小了两号。
对的，小暖其实就是小两号的优可。
然而，优可却忽略了这一个微小的细节，因为深入骨子里的难过已经淹没了她，包括她那一贯清明的头脑。
杨少伟介绍。
“这是优胖，我的哥们儿。”
小暖微微一笑：
“你好，我知道你，少伟常夸你，是个入得了厨房的能手，我要多多向你学习。”
优可淡淡的回答。
“恩，杨少伟喜欢吃红烧鱼和通心菜，有空我教你。”
那姑娘一愣神。
淡淡地看了一眼优可，然后才答：“好啊，我正想学习呢。”
杨少伟这时上完洗手间，过来插话。
“优胖，小暖和你一样，喜欢吃红烧豆腐和土豆丝。”
“好。”优可低声应了一下。
杨少伟没看出来优可与平时的不同，然后与小暖去沙发上坐着，看起了电视。
优可去准备三个人的晚餐。
洗碗的时候，小暖过来。
“你是喜欢他的吧。”
“恩，是的，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只有杨少伟不知道”。优可答。
“那么，你为什么还不放弃呢？”小暖问。
“因为我在等你的出现。”优可淡淡地一笑。
“杨少伟的以后我来照顾，但是你要教我做菜。”小暖说。
“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一定可以做好。”优可看着小暖，认真地说。
“可是，他总是说起你，每一次约会的时候，都会提到你。”小暖看着优可，不无忧患地倾诉。
“那是因为我和他是哥儿们，你也知道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和爱情一样重要，甚至有时候比爱情更重。”优可仿佛一个过来人开导小暖。
“我希望是如此，那么，你以后会离他远一些吗？”小暖问。
“当然，因为你出现了，我便可功成身退。”
优可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好。
5
优可仿佛真的功成身退了。
连续的两个星期，优可没有主动和杨少伟联络。
杨少伟似乎也将优可遗忘了，他没有因为缺少了优胖的照顾而觉得不妥。
“男人都是这么见色忘友的吧。”优可躺在自己的沙发里，一边心不在焉的看芒果台娱乐节目，一边百无聊赖地念叨。
周六中午，优可给自己煮一顿饭菜，只煮自己喜欢的土豆丝和红烧豆腐。
但是，为什么明明菜还是那样的菜，味道却完全不一样呢。
眼里看见杨少伟坐在对面大口大口吃菜的幻影，仿佛那些是山珍海味，吃得吧唧吧唧的，像个大孩子。
优可于是也像个大老爷们那样，把碗放在桌上，一大口一大口地把嘴巴里送，直到胃啊肠啊都胀得不能够再容纳更多的东西。
然后倒头狠狠地睡了一个美滋滋的午觉，把那些应该收拾的残羹剩肴丢在一边。
这种感觉真轻松，只是，好像身体里的某处缺少了一小块。
一觉醒来，天都要黑了，爬起来看时间，已将近六点。
杨少伟在隔壁房间里呼唤。
“优胖，优胖，我知道你在家，过来教小暖煮菜，你答应过她的。”
优可以为是幻听。
爬起来，打开窗户。
原来是真的杨少伟在唤她。
于是，优可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换了身休闲的衣服过去。
这样，也好。
优可轻声和自己说，又像是给自己鼓劲。
小暖是个虚心的好姑娘。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喜欢杨少伟。
只有一个真心付出的姑娘，才会故意洗手为一个男人做羹汤。
她记下优可告诉她的一些小细节，比如杨少伟吃得比较辣，配料要买两三个红色指天椒，还有，杨少伟的口味很重，所以，通心菜可以多下两颗蒜头。
可是，小暖突然说。
“你在他身边，我还是不放心，你可以离他远一点吗？”
优可想了那么一秒钟。
“好，我答应你，如果我的离开能让你更爱杨少伟，更让你放心。”
这样，算是真的功成身退吧。
优可在离开303房间回到自己的房是的时候，这么想。
6
小暖和杨少伟分手了。
这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
“她的占用欲太强，自从和她在一起以后，我不能去踢球，不能和哥儿们一起喝酒，哦，对，连你也对我疏远了不少。”
优可淡淡地笑。
“你们男人都这样，不是身材达不到你的要求，就是性格又不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量。”
“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应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杨少伟争辩。
“女人要的不过是安全感。”优可说。“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杨少伟想清楚了，说哥们儿优可比较重要。
于是，杨少伟和优可的生活又回复到以前的日子，陪他去踢球，被取笑也没关系，给他煮晚餐，洗衣服，拖地板。
直到杨少伟再找了一个和小暖相似的女朋友。
优可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既然觉得哥们儿比较重要，还是要不断地寻找女朋友呢？
优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她想，既然杨少伟一直将她当哥们，那就安心地以哥儿们的姿态存在吧。
虽然优可尝试着去回避与杨少伟新女友的碰面。
然而，那个姑娘还是很快就单独约了优可。
“你能否离杨少伟远一点，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优可淡淡地笑。
“如果他真对我有意思，那么你现在就不可能在他的身边，也不会有机会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然后很漂亮地一口气喝完刚点的绿茶，起身离开。
那个姑娘依然没有和杨少伟长久。
杨少伟有点烦闷有点焦躁地说。
“优胖，我和他们一再解释你只是我的哥儿们，他们为啥老不相信，老要我和你断绝关系才肯和我要一起呢。”
优可不再淡淡微笑，她皱了皱眉。
“下次再有好姑娘，你记得提前通知优胖，他们就不会离开你了。”
看着难过的杨少伟，优可心里也在暗暗地疼痛。
几乎忍不住想告诉他，我不只是想成为你的哥们儿，为何你就是感觉不到呢？
7
那句话，优可当然没有和杨少伟说。
如果说了，估计就真的哥们儿的关系都不能维持。
然后，优可毫不犹豫地离家出走了。还没等杨少伟领着第三个姑娘和优可见面。
当他和优可说我有个钟意的女孩的时候，优可就开始计划着离开。
优可觉得不能再耽误杨少伟的爱情。
从女人的角度，用将心比心的看法，优可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会将一个女孩儿当哥们儿是怎样的一种伤害。
所以，她很干脆地丢盔弃甲，灰头土脸地奔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不是另一个地方，那是她成长的地方，那里有可以疗伤的地方。
那个城市没有地铁，只有公交，最重要的没有杨少伟，这个优可守着将近五年的有明亮眼神和干净脖子的男人。
和爸妈说，工作五年了，婚姻有七年之痒，我工作有五年之痒，所以回来了。
爸妈不疑有他，让她在家里住着，还张罗着给优可介绍对象。
妈妈说，“优可这孩子，这么圆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
优可淡淡地一笑。
“是啊，您女儿我心宽体胖，珠圆玉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可是，杨少伟说我不是他的菜，优可在心里头默默地念叨，念着念着就难过了起来。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昏昏沉沉地睡，饭也不想吃，直到母亲催促了再催促才勉强爬起来，吃小半碗饭。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就算给我一整片森林，也不会觉得快乐。
这个才是真正的优可。
其他人并不了解的真正的优可。
优可的骨子里头并不是一个贤妻良母，也不是那么爱煮饭，她只是因为想要照顾那个男人才去学习，也不喜欢做家务，她更喜欢的是被人照顾。
优可不声不响的离开，杨少伟很担心。
给优可的QQ留言，也不回复，手机似乎一直在关机状态。
朋友们都不知道优可去了哪里。
杨少伟这才明白优可和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下次再有好姑娘，你记得提前通知优胖，他们就不会离开你了。”
这个时候，杨少伟才知道优可在他的心里，不仅仅是哥们儿这么简单。
他早已经习惯了优可的存在，就像是每天要穿的衣服那般，这么熨贴，在的时候感觉不到好，失去了的时候，才觉得重要。
原来这就是爱情。
他拼命地给优可发手机短信，给她的QQ留言。
“优胖，就算你比猪还肥我也会要你的，你在哪儿，快告诉我吧，我想念你的煮的菜，不，我想念你。”
杨少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复。
而且是音信全无。
半年以后，他决定和那个姑娘在一起，那个他当时和优胖说喜欢的姑娘，并不介意他心里头挂记着优可的姑娘。
杨少伟觉得，他把优胖伤透了，所以，优胖不可能再回来。
现在的这个姑娘，就是另一个优胖，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对他好的女子。
所以，他对那女孩说，好吧，我们开始交往。
8
那些短信来得太迟。
因为优可决定回家的时候就停了机，她想，既然要告别就要彻底，既然要重新生活，就要与以往的一切一刀两断。
优可一直是一个坚决的人，也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吧。
在家的日子也不是那么轻松，母亲说到做到地给优可张罗对象。
优可拗不过母亲的热情，随着她去见了几个。
要么就是年纪太轻，不够稳重。
要么就是相貌太沧桑，比岁月都提前。
要么就是对方觉得优可太富态，他们承受不起，当然，优可根本不可能对那些人有非分之想。
优可的心里，住着一个王子，那个位置，目前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所以，优可再次离家出走了。
她盘算好自己的盘缠，还可以走几个地方，于是，带了几件衣服，去了云南，走过西藏，然后又去了青海，路过北京，经过上海。
是的，那些都是离杨少伟所在的城市相悖的地方。
优可也是没有法子，才想用旅行的方法来遗忘。
一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她在离杨少伟所在的城市的隔壁城市停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她没有盘缠了。
这个城市很小，从东到西只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从南到北就更短，只有半个小时就可横穿，鲜少塞车，时间总是过得很缓慢。
优可的生活和这个城市一样简单，上班，下班，吃快餐，偶尔和同事一起出去玩。
自从开始流浪，优可就不再下厨煮饭，体重慢慢地到了四十三公斤，渐渐地成了骨感美女，脾气依然很好，同事都很喜欢，特别是男同事。
这个时候，优可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淡忘从前了。
她只是偶尔在无人的时候想起杨少伟，想起的时候也不会堵得慌，只是有一点微微的悸恸，仿佛一道淡淡的疤痕。
于是，她在时隔两年以后登陆了她的QQ，好友栏里只有杨少伟的QQ。
她看到杨少伟的留言，说他想她，时间却是两年前，她离开的第三天。
然后，她打开杨少伟的QQ空间，里头是杨少伟和他的真命天女的婚纱照片。
她一直喜欢的人，她的白马王子，和别的女孩成婚了。
优可的眼泪，就像断丝的珠泪一样，一颗一颗的砸了下来。
这些流浪日子里的委屈，还有这些以为已经遗忘的过往，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淹没了优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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