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话 我的骑士——Yes,my lady
第五十话【我的骑士smylady】
大厅之中，阿尔多斯已经入场，托莉雅推了一把夏亚：“去吧。”
夏亚只好收起了一下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暂时放到这场决斗中来。
由于大家进入皇宫的时候都不能照顾武器，所以决斗用的自然是卫兵提供的制式长剑。狭长的护手和扁圆的剑柄，以及后边的重心球都是那么刻板，不愧是制式产品。
夏亚耍了两下，很快熟悉了这把剑的着力点和平衡点。
菲欧尼大主教站在楼梯的转折平台上，身边站在圣裔骑士卡修欧、阿托利斯和托莉雅。年迈的老人用他那苍老却带着崇高腔调的声音说道：“两位尊贵的骑士，你们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主教。”夏亚和阿尔多斯同声应道。
两人分别相对，慢慢移动着脚步，企图寻找占据进攻的主动性。
夏亚看着对面的阿尔多斯，小心翼翼地跟着对方打转，虽然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而阿尔多斯必须这么做，因为克伦威尔的一句话，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付对方。
不过这样的行动明显不能持久，因为周围围观的贵族们并不像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们需要看的是激烈出色的决斗，所以观众们的嘘声让阿尔多斯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夏亚自然没有这种压力，作为一个没有半点贵族心理的他根本不在乎。
观战地阿托利斯小声地对妹妹说道：“阿尔多斯很快就要进攻了。”
托莉雅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是的，他太沉不住气。”
“只需是有点贵族精神的人，在这样的嘘声中都会忍不住的吧。”
托莉雅眉毛一挑：“我并不认为这和贵族精神有什么关系，战斗就必须全力以赴，被外事搅扰的人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
阿托利斯说道：“可那会被认为是软弱的。”
“只有失败的人，才是弱者。”少女毫不客气地反驳。
“那么你是赞同夏亚总督的做法了？”
托莉雅摇摇头：“不，如果是我一定会先发起进攻，跟着对方的脚步，就等于被对方控制了节拍。”
此刻，场中的阿尔多斯终究忍不住，右脚在向前迈出一步后，左脚忽然发力一蹬，整个人好像一把利剑冲向夏亚。
面对不熟悉的对手，第一次攻击往往都是试探。
夏亚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但是有时候经验也会变成一种桎梏。他悄然眯起眼，以便能在扑面而来的劲风中看清对方的动作。
他忽然向左斜跨一步，身体侧开，手中长剑蓦然向前格挡。
当——
双方的长剑相互交击，阿尔多斯一触即退，然而他却没想到夏亚却趁机迎上。
夏亚的长剑沿着对方的长剑斜切而上，整个人已经欺进阿尔多斯的左边，锋利的长剑随着身体前进，似乎想要将阿尔多斯斩成连段。
长剑被对方的长剑压制，左手在和对方的左手对抗，阿尔多斯面对夏亚的这次进攻，由于准备不足而登时陷入困境。
——没办法，只能用神恩果实能力了。
阿尔多斯无奈地想到。
于此同时，夏亚也在心中暗想：“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是什么吧。”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夏亚忽然觉得手上一麻，长剑登时不受控制地从手中零落。他连忙捂着右手飞快地后撤，而阿尔多斯并没有趁机追来。
“电系能力？”夏亚看着对方长剑上和左手掌心腾跃的电弧，张开说道。
“这个白痴。”
观战的人中，托莉雅、卡修欧、安东尼奥、克伦威尔和伊丝蒂拉不约而同地暗自摇摇头。
一对一的决斗中，最先展现自己能力的人就越被动。
明显阿尔多斯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一脸凝重地看着夏亚。对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对手，利用了人们战斗的惯例经验，第一次不是试探，而是在接下来的第二次进攻。
逼得自己不得不提前施展能力，虽然自己的的能力算是很难防御的一种，但是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能力。
这时，夏亚忽然开口说道：“想不想知道我的能力？”
“无论你耍什么花样，我都不会在中了。”阿尔多斯冷冷地说道。
“我好心给你看看我的能力，怎么能算耍花样呢？”夏亚伸出手来，一团温和的光球出现在他手心。
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能力是光。光能力和牧师们施展的神光虽然颜色一样，但是缺少了一种崇高的感觉。
阿尔多斯皱起眉头，不明白对方主动暴露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为什么。
夏亚不断地在手中聚集着光能力，一边开口说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主动展示自己的能力，你很快就会知道。”
阿尔多斯愣了一下，显露恍然大悟的神色，立刻朝夏亚冲去。
混蛋，竟然拖延时间施展能力。光能力虽然是战斗中最废的能力，但是有些技巧如果有时间准备，那么发挥的效果也相当不错，比如通过压缩光能力并霎时释放的技巧，会在霎时迸发出令能力者外的所有人难以睁眼的光芒。
夏亚将手中的光球一抛，仿佛小太阳一般的光芒霎时闪耀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抬手遮挡，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阿尔多斯也在霎时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慌乱，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感知中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动作。
身体周边的气流和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两者一起告诉了他对方行动进攻的路线。
是右边
阿尔多斯悄然撤步，右手长剑猛然由下至上斜斩挥出，将对方能够进攻的路线全部封死。只需对方继续进攻，自己就能挡住对方。如果对方撤离，那么自己就能接着后续的进攻套路。
只是情况却没有和他预想的一样，长剑挥出扑了个空。虽然前方仍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但是长剑斩空却是现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你身后。”
夏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一片百忙之中，夏亚从灰暗的虚空洞中走出。
虚空洞，最新的技能，制造一个人体大小的虚空洞，能够穿越任何非规则类物体，无法照顾他人。（卷四第十九话可见）
阿尔多斯一惊，虽然不明白对方怎么到了自己身后，但现在他只能飞快地向一旁躲避。
夏亚并没有给他机会，右脚斜跨对方身后，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向前一压，轻松将对方摔倒在地。
嘭阿尔多斯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右手的长剑被夏亚一脚踩住，然后用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地抵在对方的喉咙。
阿尔多斯一睁开眼，就看到灯光下分发着寒光的剑锋。
他脸色倏尔煞白，这表示他已经输了这场决斗。虽然不会被杀死，但是他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会成为温切斯特内城区那帮无所事事的贵族，茶余饭后笑料的谈资。
他以至能够想象某天他走在街上，会时不时听到飘来的——
“那不是被一个无名小卒击败的阿尔多斯吗？”
“只是一霎时就被击倒了，真是太弱了。”
“以后嫁人绝对不能找这种人……”
等等愈加不堪的话，以至连自己家里的仆人也会在背后偷偷的取笑。身为现任家主的父亲本来就不太喜欢自己，也许更有可能让两个弟弟取代自己，自己将有可能得到现在的一切
他的目光顺着剑身不断向上，看了看居高临下的夏亚一眼，然后立刻转向了旁边人群中的安东尼奥。
“结束了。”
重新睁开眼看向场中的众人，看到夏亚剑指阿尔多斯后，立刻明白这场决斗胜负已分。
虽然有些不甘这样草草的结局，但是贵族们的目光都落到大主教身上。
菲欧尼大主教不易察觉地悄然皱眉，但是很快就显露了标志性地和蔼的笑容，说道：“正如大家所见，这场决斗是胜利属于夏亚骑士。虽然我们没能看到他是怎么击败阿尔多斯骑士的，但是这不也说明了夏亚骑士愈加技高一筹吗？让我们把掌声送给胜利者”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菲欧尼大主教一抬手，等掌声渐息后，他又说道：“接下来，我们的托莉雅公主有事要和大家宣布。”
夏亚已经将长剑还给了守卫，阿尔多斯也被守卫扶了起来。
阿尔多斯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他挤出人群朝门口走去。
安东尼奥倚在门口，歪着头朝正向门口走来的阿尔多斯，说道：“辛苦了。”
“记住你的许诺。”阿尔多斯毫不停留，经过对方身边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
“放心，我会的。”安东尼奥回答，看着对方的背影，他淡淡一笑，只需你不妨碍到我，我才没有时间理会你那点破事。
他转身回到大厅的人群中，现在应该是公主殿下宣布的时候了吧。夏亚?雷诺特，就让你高兴一阵子，顺便为我抵挡那群头脑冲动的家伙吧，最后能牵到公主殿下手的只有我
“夏亚?雷诺特。”托莉雅喊着他的名字，“上前来，跪下。”
夏亚有些莫明其妙地看着她，不过这种场合公主殿下的话必须要听。他走到阶梯前半米，单膝下跪。
“这是干嘛，公主殿下拔剑了，难道要杀了夏亚船长吗？”伊莱有些紧张地问道。
露易丝哼了一声：“傻蛋，这是仪式之一，虽然和我们西塞亚不太一样，但是我还是能看得出个大概。”
伊莱追问：“是什么仪式？”
“呃……不会自己看呐”
艾丽西斯忽然开口：“是骑士册封仪式。”
“骑士册封仪式？不过夏亚不是已经是骑士了吗？”凯瑟琳疑惑地问道。
艾丽西斯悄然摇头，眉头微皱，她忽然感觉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之前安东尼奥鼓动阿尔多斯和夏亚决斗，现在看来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她很快就在脑中分析了目前的形势和托莉雅这么做的动机，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抬头看向平台上慢慢走下的托莉雅，轻声说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无论真心与否。”
阿托利斯也看着自己的妹妹，换下了那身骑士服装的少女，穿着白底蓝边的晚礼裙装，淡淡地神情显现的英气下，也无法遮掩少女娇美的容颜。
对不起，托莉雅。他在心里轻声说道。
手持从守卫那拿来的长剑，托莉雅走下最后一节阶梯来到夏亚身前。她将长剑指向夏亚的心口，慢慢说道：“我以罗兰德王室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表面，在此询问你，夏亚?雷诺特，你愿意成为我的骑士吗？”
哗——
大厅上的贵族们听到她的话，不由发出了一阵骚动。一时间小声的议论不绝于耳，夏亚根本不需要特地去听，就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原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的夏亚，立刻抬头看向身前的少女，目光中带着询问。
——他们说的是真的？
——嗯。
——为什么选我？
——我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赢了我会给你无上的荣耀。
——开什么玩笑，这事情一旦决定就不能反悔了
托莉雅看着他，目光平静：“夏亚?雷诺特，我在此询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骑士吗？”
来真的吗，夏亚忽然感到有些头疼。
“怎么了，为什么夏亚船长不开口回答呢？”伊莱疑惑地问道。
艾丽西斯回答道：“如果他答应了，就会成为公主殿下的婚约者，但是同时也会成为整个温切斯特贵族青年的公敌。”
她的目光不断看着场中的两人，心中想道：你会怎么选择呢，夏亚。
夏亚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托莉雅选择自己是因为对自己有什么感觉，大概只是出于形势所需罢了。也许只是一种推卸矛盾的方法，但是他还是很佩服对方竟然敢用自己的婚姻来做陪衬。
而这种情况下无论答应还是拒绝，他都会得罪温切斯特的贵族青年，特别是那些托莉雅的拥护者——例如曙光骑士团成员。
也只能这样了，夏亚开口说道：“是的，我愿意。”
托莉雅用琥珀色的眼眸看着他，将手中的长剑一横，伸到前方：“那么，持我给你之剑，用它守护你所应守护的，它应没有污点，你能做到吗？”
夏亚双手高举接过她的长剑，点头说道：“是的，我能。”
“在王旗之下，在神的目光下，我在此询问你，你能否愿意守护托莉雅，守护罗兰德的王室，守护潘德拉贡黄金狮子和紫草的徽章？”托莉雅用文雅的姿势伸出右手。
“如你所愿，我的公主。”
夏亚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亲吻她柔软白皙的指尖。淡淡的紫草香气传入鼻尖，并不好像他在大厅里问道的那些贵族少女身上奢华的香气。
托莉雅很快收回了手，握拳转身离去。
至此，这段册封仪式就全部结束。
夏亚站起身来，高举着长剑接受在场所有人的祝福和喝彩。
之后晚会回归了正常的轨道，音乐、交际舞、暧昧的目光、轻佻的调笑，飞扬的荷尔蒙四周都有。
夏亚回到艾丽西斯等人身边，先拿了一杯酒给自己压惊顺便解渴。
艾丽西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般人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睐，一定会非常高兴，怎么看你好像并不开心啊？”
夏亚转头认真地看着她：“我没心情看玩笑，这种情况一定是他们早就决定了的，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我相信你不会连这点也看不出来，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你认为我一定会告诉你吗，或者是没把我当外人？”
夏亚端起另一杯酒，向外边走去，艾丽西斯也跟了出去。
“你去干嘛？”露易丝一把拉住想要跟去的伊莱，“傻蛋，这事情最好少参与，知道越多麻烦就越多。”
莱还是有些好奇地向那边张望。
凯瑟琳拍了拍少女的头：“看不出来你还懂得不少道理。”
“……”沉默了顷刻，露易丝没有同往常一样扬起下巴爽快地承认，而是说道，“那是我姐姐跟我说的。”
来到庭院外，夏亚就这阶梯席地而坐，抬头看向夜空。
艾丽西斯困于晚礼服的限制，只能站着他身边。
夏亚开口说道：“你把你弟弟送到我那里，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互相协助不是挺好吗，修米利特家族的大小姐。”
艾丽西斯双手抱胸，浅笑着说道：“其实如果我能选择，不当这个大小姐才更好。”
“有选择吗，就好像我刚才的情况一样。”
“是啊，很多时候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么我们只能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喏，”夏亚将酒杯递给对方，“没喝过的。”
艾丽西斯接过酒杯，红润的娇唇轻触杯沿，轻啜了一口紫红的液体，才慢慢开口：“托莉雅这次的行动，是为了将矛盾转移，避免拥护王室派的贵族们起内讧。前些日子召开了贵族会议，贵族派系提出关于托莉雅的婚事。你知道她今年已经十七了，早已经成年，正常情况下十七岁的女孩都已经有婚约在身，也有不少已经结婚的。所以贵族派提出这一问题，王室派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王室派也不是一股麻绳，也分为不同的阵营，那些人自然想和公主殿下联姻，从而扩大自己家族的势力。”
“所以托莉雅不从王室派里挑选婚约者，以免相互争斗间被贵族派趁机而入。那么他只需要一个家族背景不是很大的王室派贵族就能够了，为什么选我？”
艾丽西斯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要选一个家族背景不大，家族底蕴又要配得上公主，并且还要有一定实力的年轻人来击败其他家族的挑战者，这样一个人有多难找。不过你正好适合，实力是有了，不过我很惊讶一年时间你竟然从赤红域不到的实力，晋升到了海蓝域上阶。这样的晋升速度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即便是在史书上。”
夏亚轻咳两声：“这并不是重点。”
“好吧，你除了有实力，在家族背景上并没有什么势力，并且雷诺特这个家族足够悠久，能够追溯到几千年前追随骑士君王的十二天启骑士。这么符合的人选，不选你选谁？”
夏亚听完有些郁闷，雷诺特这个家族他还没得真正利用，就先被其他人利用了。
他想了一会，问道：“那么，我接下来要面对哪一些家族的贵族青年的挑战？”
艾丽西斯想了想，说道：“很多很多，我不可能全部说完，不过有要挟的就那么几个。因扎吉家族的安东尼奥，他的爷爷是杜克?因扎吉，罗兰德公爵，皇家学院的院长。安东尼奥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都是你最大的对手。还有曙光骑士团的文森特?格里安，实力不错，父亲是王室派军团长。当然，还有克伦威尔，虽然他不一定喜欢公主殿下，但是他们的家族很可能会派他出场。还有一些实力和家族都不错的年轻人，但是我不可能全部记住。”
“看来情况不太乐观。”
艾丽西斯提示道：“对了，你这几天就别想离开温切斯特了，我想等会就回有人来安排你住进皇宫。”
“不是吧，这算不算变相软禁？”夏亚嘟囔着抱怨，他忽然转头看向艾丽西斯，“对了，问你个事，怎么今晚我没看到谢尔冯公爵参加晚会？”
“干嘛问这个？”
夏亚随口找了个借口：“我见其他两位公爵都来了，就差他一个，所以好奇问问。”
艾丽西斯将酒杯塞到他手里，转身向里边走去，边走边说道：“据我所知，似乎是因为谢尔冯公爵不太喜欢教会的人，所以一般晚会有教会的人在场，他都不会参加的。”
厌恶教会的人，这又是什么一个情况？
夏亚扭头对她喊道：“进去这么早干嘛，外边空气多好，还有星空。”
艾丽西斯并没有回头，径直走回了凯瑟琳等人身边。
夏亚耸耸肩，转过头来就被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两名卫兵对他说道：“夏亚伯爵大人吗，公主殿下请您晚会之后，到右边的庭院等候。”
夏亚挠了挠头，看来艾丽西斯的话变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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