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10御花园闹乌龙
不同于其他妃子感叹御花园这条路再添劲敌，原本该安心养胎的马佳氏，却是一脸欣喜吩咐：“巧儿，走，我们也去采梅。”
“主子，这，不太好吧？不说太医吩咐不要随便靠近有味道的花草，就是眼下去搅扰了皇后娘娘的兴致，万一……”
“这你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心善，让我连请安都不用去。她的这份心意我还没有表示过呢，难得娘娘出门，我怎么也得去偶遇一下，说句谢恩都是要的。”
巧儿腹诽，您只要安心在钟粹宫呆着，便是对皇后娘娘最大的谢恩了。
原本在观望的众妃见马佳氏都出了门，纷纷出动。
按理她们该到钟粹宫贺喜，哪怕过去和马佳氏说几句话（打打嘴仗），也能解解气，却被皇后娘娘一道旨意拦下，三个月内不允许打扰马佳氏养胎。
虽然腹诽皇后娘娘太过小心，不得不说是防范于未然。若是往后她们怀有龙嗣，同样享有这三个月安心养胎的时期，也是一桩美事。
钮祜禄氏听见皇后出门的消息，拧了拧眉：“仿歌，让底下人今日都不许到御花园去，也不许打听。”
仿歌：“主子，这也太过小心了。咱们又没有……”
“主子让你去你就去，多什么话。”一旁辨书低声呵斥。
“仿歌多嘴了，主子见谅。”
钮祜禄氏幽幽叹道：“既然走错了路，那么再小心都不为过，否则不知道哪一步便是深渊。”
佟佳氏原本戴上点翠也准备出门，末了，在门口又停下了脚步：“去，把消息递给还不知道的人，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昨日不仅是索额图和皇后见面，家里也来了人劝她，再和皇后硬碰硬，没有好处，何况眼下马佳氏的肚子才是心头大患。
盛芸晞想得简单，她只是过去打个卡，但她猜测随身空间对打卡时间和距离可能有要求，否则她每日路过的宫殿就不止一座，都来几个月了才把空间权限开放出来。
是以，越来越多妃子过来的时候，她也不好马上起身走人。
赫舍里氏拉着同住储秀宫的王佳氏和董氏最先出现：“参见皇后娘娘。”
盛芸晞看了一眼，平静道：“平身。”
“娘娘今日怎地有兴致过来御花园逛？”赫舍里氏这张嘴又快又直接。
“红梅开得不错。”盛芸晞淡淡道。
御花园的红梅也不是第一天开，她们猜测是不是皇后知道了什么消息，今天特定过来，是以她们也不肯落人后。
皇后娘娘性情谦和，想来不会让她们难堪，来了可能有福利且没有风险。
几个人抱着同样的想法，哪怕御花园无处落座，风刮得腮帮子生疼，亦不肯撤退。
盛芸晞手里抱着汤婆子，底下的石凳铺着自带出来的软垫，石桌下是燃得刚好的银炭炉子，半点冷不着。
美女们怎么这么喜欢过来罚站，她暗自叹气，在看到远远而来的高挑身影时，盛芸晞更是无奈。
未来的荣妃娘娘，您可真是爱折腾，本宫的话说得再多都是耳旁风，难怪无人能拉你一把。
救救孩子。
“参见皇后娘娘，臣妾可是来迟了？”
迟不迟的有什么要紧的，你最好别来了。
“你如今身子贵重，就是不过来又何妨？”盛芸晞无奈。
马佳氏见旁边有人，只好道：“娘娘难得有此兴致，臣妾自然当陪陪您。”
“本宫哪里就缺陪的人，外头天冷路滑，你的心意送到了即可。今日可请了平安脉？”
“太医来过了，药也喝了。”马佳氏老实回答。
“一切听医嘱，切记。”盛芸晞还是忍不住吩咐道。
马佳氏心想她都听着了，不过她一个庶妃怀了头胎才第一次见着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赏的好东西，既然都是好东西，她多吃一吃，对胎儿肯定也是有好处的。
盛芸晞哪里能不知道马佳氏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柳太医过来跟她汇报过了，但她也不能拦着上头那三位祖宗流水一般的赏赐，只吩咐柳太医小心看护。
“那就好。你身子不便，坐吧。”盛芸晞对着其余三人道，“御花园里红梅不是这边风景独好，几位庶妃可自便。”
赫舍里氏见没能和马佳氏搭上话，也只好福了福身，先到其他地方逛逛。
马佳氏见“闲杂人等”退下后，她才道：“娘娘，您别生气。臣妾知道您一切安排都是为了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好。只是娘娘您如此厚待于我，臣妾不亲自过来道谢，这心里实在不安。”
到底是最后位列四妃的女人，虽然神经粗得可以，却是实在的心诚。
盛芸晞闻言才柔声道：“这一路过来，可冷着没有？”
马佳氏摇头：“没有没有，想起娘娘的心意，臣妾的心里火热着。皇后娘娘，她们说孕气是可以沾染的，臣妾也想多跟您亲近亲近，望娘娘心想事成。”
怀孕一道确实有着很大的玄学。盛芸晞听了更想离马佳氏远一点了，大可不必！
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把别的妹纸给支走了，听马大哈这些糊里糊涂的话，正想着，赫舍里氏她们三个围着李氏和张氏又回来了。
她们俩住得最远，来得迟些，合情合理。
三个变五个，盛芸晞这趟门出得，真棒！
“给皇后娘娘请安。”
张氏显然有备而来：“娘娘前儿个簪的红梅，确实适合娘娘。臣妾新得了一只直口描金瓶，红梅插花正合适，小小手艺希望能博得娘娘一乐。”
这其实是张氏准备的元宵表演，插花是她从小拿得出手的技艺，只不过当天没能拿出手，再不演就过季了。
其余人可能想着讨皇帝的欢心，但在张氏心里，她一介庶女出身，能在正室底下讨生活也很重要。
皇后娘娘持身中正，家底丰厚，哪怕手指缝里露出一点都够她一个小小庶妃过好日子的。
原本她见几位庶妃里，李氏最被看重，两人又一同住在长春宫，起初便有意交好。
张氏心细，几番下来，哪里还看不懂李氏不过仗着祖父第一投清名号的便宜，实则家里底子亦是不丰。她出身江南世家，就算是庶女也见过世面，眼下皇后娘娘难得出来，她这一手自然是占得先机。
悄悄送礼物什么的，不说皇后娘娘从来不给机会，更可怕的，若是上位者什么都收，什么都不肯做，到头来没人知道，吃亏的还是自己。
张氏今天这一出，便颇为巧妙。
李氏本不想过来，但张氏相邀，她一向伏低做小，谦卑柔和，便答应了她。
但一路张氏心里着急，李氏却是慢悠悠的。
东西送到了，盛芸晞看了两眼，插花这等高雅艺术，她自己不知道，但原身水平却是相当高，不过有妹纸这么明显示好，心里还是很舒服的，她示意临梅接下：“有心了。”
“哈湫。”一旁的马佳氏却是忍不住鼻头一动，打起了喷嚏，“娘……娘，哈湫……”
在场大家心里都是一惊，看向张氏的眼神意味不明。
盛芸晞忙道：“快，把插花拿远一点。”
临梅立刻带着瓶子跑得远远的，一点不敢放，深知这是多么重要的“物证”。
张氏扑通就跪下了，吓得身子直抖。
“传太医。”盛芸晞内心苦啊，御花园果然是修罗场，黑名单，就不该放出来。
眼下太医院最重视的便是钟粹宫娘娘，一听出事，来了三位太医。
马佳氏除了一开始的喷嚏，接下来的大都是心里害怕引起的反应。
柳太医如常给她把脉，剩下两名太医在远处亭子里对着插花瓶子一顿闻。
张氏哭得梨花带泪，跪在冰冷的地上：“娘娘，臣妾什么也没做，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盛芸晞无奈：“事情正在查，你也先别着急。太医，怎么样了？”
柳太医起身：“启禀皇后娘娘，马佳庶妃无碍。想来只是对某种东西的味道过于敏-感，一时不适。”
马佳氏急道：“怎么会没事，那我这胸口怎么堵得慌？”
“马佳庶妃若是不放心，大可请林太医和秦太医一起诊断。”
盛芸晞摆了摆手：“柳太医快给马佳庶妃开安胎药吧。”
两位太医也过来了：“启禀皇后娘娘，这花和瓶子都没什么问题。下官推断很可能是瓶子里的水，加了一味辛附子。此药味辛具有刺激，孕妇嗅觉异常敏锐，想来一时觉得不适是有的。”
张氏忙道：“娘娘，辛附子是花农常用药物，插花课上老师们都用此药维持鲜花期限。臣妾年幼，不知孕妇禁忌，臣妾该死。”
事情到此明了，盛芸晞道：“本宫知道此物，你虽无心，马佳庶妃到底因你受了惊，罚你回去后抄经一个月，你可心服？”
“臣妾谢娘娘圣恩！娘娘圣恩！”张氏仍是跪着，磕头。
盛芸晞见马佳氏脸上还有不忿，起身：“好了，本宫送马佳庶妃回宫，诸位无事便也回去吧。”
此话一出，马佳氏不忿转为惊喜，堂堂中宫，送她一个庶妃回去，这是何等尊荣，她反而急着起身：“娘娘，是张庶妃有过，您实在不必如此。”
她起得急，脚下一时不查，踩中一颗滑溜的石头，身子一时往前倾。
众人色变之际，一双有力的手自后头伸出，扶住了马佳氏，稳住了她的身子。
马佳氏听见清冷的声线在她耳侧道：“马佳庶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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