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不听话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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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然后向门里走去。穿过一个庭院，构造颇似前世北京的四合院，四四方方的院子被房间围起来，杰伊领着我直接走进正对着门的大房。一屋子的算师们都已经在等着了，见我到来，急忙起身行礼。

　　我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大家都坐吧。”

　　首先落座，算师们这才依次坐下。我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有二十多人，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头。

　　还是工作方法不对导致了工作效率低下啊！在这里的算师并不包括属下商号的人员，就已经这么多了，可想而知要是把所有为克瑞恩家族服务的算师都集中起来，会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正是浪费啊！不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是绝对的浪费！

　　我一边想着，一边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把大家百忙中请来，主要是听说大家对我发明的记账方法不太明白，这是我的疏忽。”非常厚颜无耻地将前世无数学者心血的结晶说成是自己的发明，我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大公爵府将采用新的记账方法，这是已经决定的事了，而新的记账方法跟你们原来所用的有很大不同，需要花点时间学习才行，所以我想让大家集中起来，学习一下。不单是这次，恐怕还要劳烦大家多跑几次，才能学得完全。大家的意见如何呢？”

　　听我说完，算师们不由得面面相觑，一阵“嗡嗡”声响起，他们交头接耳着，半晌，才由一个看上去年过五十的人出面说道：“大公爵，请恕我们无礼，不过请问现在我们用的记账方法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要换另一种方法呢？”言下之意就是说我多此一举。

　　我也不辩解，只是淡淡地说道：“问得好。不过更换记账方法这是我的命令，并不是征询意见。如果谁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但得要请您离开大公爵府了。至于愿意服从命令的人，也要跟大公爵府改签终生契约才行，请各位自己斟酌吧。”

　　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整间房里“哄”的一声就炸开了。人人都在鼓噪着，有人更愤愤不平嚷起来：“这不公平，大公爵！而且跟我们当初签定的契约条款也不一样！”

　　我扯了扯嘴角，道：“这点请不用担心。大公爵府单方面毁约，自然会如数奉上赔偿，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从前世铺天盖地的假冒伪劣产品中孕育出来的我比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清楚知识产权的重要。会计在这个世界并不很受重视，因为没有一个合理规范的制度来约束，会计能够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但一旦我引入了前世先进的会计理念和方法，这种情况将大为改善，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会计将成为整个社会最热门的行业之一。既然知道这么严重的后果，不把这一切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怎么行？就算新会计方法要传播，也得是从我的手里传播出去才行，绝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散布我的“专利”！

　　至于这些吃惯了安稳饭的算师们，不怕他们不就范。大公爵府给他们的待遇并不低，起码是一般行情的一倍，而且靠山稳，职业就有保障，可不是那些今天不知明天事的小商小号能够比拟的，我就不信他们能够轻易舍弃这份好工作。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一个都不剩都走了，我也毫不担心。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算师满大街都是，再请就行了！

　　我比较在意的是主计算师杰伊，他对此有什么想法？

　　既然能够坐到主计算师这个位子，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也比一般的算师更加高明。尤其是他还这么年轻，属于前途无量的潜力股，我还是希望能把这种人收归己用的。

　　我看向他，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算师们的鼓噪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不出我所料，见我完全没有妥协的余地，他们也只能乖乖接受我的安排，一个、两个、五个、十个……纷纷表示愿意听从我的吩咐。

　　我满意地笑了，然后看向杰伊——他是最后一个还没表态的人。

　　跟随着我的目光，算师们也把眼神投向了杰伊，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似乎是感受到了屋里的沉静和压抑，他抬起头来，眼中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平静。

　　他有些沉吟，然而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仿佛便做了决定，神色恢复了平静，展颜笑道：“既然大公爵这么坚定要使用新的记账方法，说明那种方法必定有着非常可取之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很好奇，对于新的记账方法不学一下怕是会遗憾终生的啊！”

　　我的眉头彻底展开来，笑道：“很好。现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诸位都愿意接受我的条件，那就请签契约吧！”我挥挥手，菲儿走出门外，然后带着几个下人捧着新的终生契约书走进来。

　　这种终生契约因为涉及到被契约人与契约人之间的忠诚问题，所以需要有魔法的介入。我早已请来了府里供养的魔法师，请他在一旁帮忙，二十多个人的终生契约很快便顺利完成了。

　　看着最后一个人的契约成立，我不禁松了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开始会计师的培训了！相信等他们学成以后，大公爵府和即将诞生的美容健身院的经营运作都会顺畅很多。我现在也只能顾这么多了，至于大公爵府下属的那些商号，暂时还没有精力去管他们。

　　“好了。既然大家都签好了契约，那我们抓紧时间，马上开始吧。”我笑着说，“其实我所使用的这种新的记账方法，叫做复式记账法。”

　　“复式记账法？”一干人等看着我，眼睛里一片茫然。

　　“是的，复式记账法。简单来说，就是当一笔业务发生的时候，必然有一方借方和另一方贷方相对应……什么？什么是借方什么是贷方？这个……基本上，T型账的左边就是借方，右边就是贷方。”我拿起纸笔，画了一个T型账出来，“也就是说，资产、成本、费用增加记在借方，负债、权益、收入的增加记在贷方……呃，什么是资产？资产就是……”

　　纠结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明白了会计中最最简单的资产、负债和权益都是些什么东西，头昏脑涨的不仅是他们，我也觉得筋疲力尽，满眼小星星，不得不宣布今日到此为止，改天继续。

　　松了一大口气的算师们带着解脱的表情走出去，我则毫无形象地瘫在了椅子上，对从事“老师”这种职业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啊！

　　杰伊走在最后，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大公爵，您这种方法还真的是闻所未闻，很有趣呢！”

　　有趣？！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都快累瘫了他还觉得有趣？

　　挥了挥手，我话都懒得说。他识趣地躬了躬身子，说道：“我先走了，大公爵，您也请注意休息。”

　　很有礼貌的一个人，我心情好了点，对他的观感也有了些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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