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冈市第十六中学
午后的杰西餐厅，窗子外边是白雪茫茫的大地，空中没有飞行的列车，周边也没有四处钻探的机器，气氛安宁而祥和。
叶婉缩在窗边的一个座位，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微带着波浪卷的头发，巴掌小脸，因为刚哭过，脸上的皮肤还有些粉粉的痕迹。
慵懒的和系统说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叶婉问系统：“我是不是很笨？”
系统：“你也有很多优点啊，再说你已经很努力了，加油！”
叶婉：“谢谢你，宋叔叔。”
系统：“……”
冰球队的队员们坐了一大桌人，个个意气风发的，叶婉听他们说起自己所在的这只球队，语气十分骄傲，球队在青冈市里很有名，还曾经代表国家去邻国参加比赛。
按理说，这样的球队一般很逊的人是进不来的，进来了只能靠边站，但是这并不不妨碍有的家长为了给自己的子女加分，走门路和关系把孩子硬塞进来。
叶婉猜想自己就是走后门被硬塞进来的那种。
队伍里的人来自好几个国家，但是大多数中文都说的很好。
这些人的聊天里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大多都是壮志豪情，叶婉听的有点兴趣缺缺，他转头看着这餐厅里的布置，和上次来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差别，只是很簇新的样子。
靠着左手边入门处的一排墙边，摆着几个橱柜，叶婉想起林泷川曾经在这里驻足取出蛋糕的场景。
叶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橱柜旁边，打开了橱柜门，柜子里香甜的糕点气息让人心头一暖，各式各样的小蛋糕，都很精美，而且一个款式只有一个。
他看见了那个和林泷川上次选的一样的同款蛋糕，样子并不是很花哨，但是叶婉知道这个蛋糕味道很好。
打开蛋糕盒子，轻轻尝了一口，对就是这个。
蛋糕盒子只有一只小勺子，如果这个里面只有一个勺子，那么当时林泷川是多填了一把勺子在里面。
想起多填的那把勺子，体会到林泷川当时在盒子里多放了一把勺子是为了什么，叶婉小声嘀咕了一句：“坏狗。”
拿到蛋糕，心里满足感大大增加了，叶婉美滋滋回到窗口的座位。
餐桌那边，队员们正兴高采烈的聊着，石悦风突然推门进来了，这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石悦风挂了彩，脸上还鼻青脸肿，胳膊也用石膏吊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
大伙惊呼：“没事吧你。”
叶婉顺着声音望过去，他愣住了，赶忙问系统：“我那么大威力吗？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我推的吧！”
系统：你那么厉害吗，我怎么不知道。
马达看见石悦风挂了彩，非常惊讶，连带着几个队员都站起身，“怎么了兄弟，让人煮了。”
见石悦风没吭声，有人将不解的目光投到叶婉这边，因为两个人是一起走的楼梯，返回的时候却是一前一后。
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石悦风见状忙说：“刚刚从楼梯上跌下来了，我自己摔的没事，已经去过医务室了。”
叶婉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林也道：“我说怎么刚上来，但你这伤最近无法参加比赛了。”
石悦风：“咱们队不是有很多后备人员么。”说完这话他还有意无意的向叶婉这边瞟了一眼，
队里的骨干力量受了伤，这可是大事，队员们立刻从刚才的海阔天空切入了正题，叶婉才不理他们说些什么，他把头一扭，背对着这些人，不想转过头去看他们。
过了一会，队员们讨论的声音变小了，由大声嚷嚷变成了小声的低语，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最后好像有人拍了板，讨论声暂停了。
一会之后，马达突然走到叶婉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能从楼梯上来，证明脚没有问题的是吧。”
叶婉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他回味了嘴里的蛋糕留下的清甜余味，小声回答道：“没问题的。”
马达凶巴巴的，说话基本靠吼：“那你来学做守门员，只是学做守门员哦，还不一定能让你上场，记得要不辱使命。”叶婉忙不迭点头。
马达：“那你重复一遍我的话。”
叶婉马上说：“好的，重复一遍你的话。”
马达气结。
叶婉：我不懂，我装的。
队员们吃完午饭，大部分都离开了餐厅，只有几个人还坐在位子上闲聊，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石悦风来到了叶婉面前，他眼睛不敢看他，只是站在那里，十分歉然的说道：“对不起，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叶婉：“哦，你还怪会臆想的。”
看叶婉偏过脑袋不理自己，石悦风站了一会，就悻悻的走开了。
蛋糕这时已经吃完了，叶婉手里掂着小蛋糕的盒子，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玩着，这个蛋糕盒子和当时林泷川拿到607号房的蛋糕盒子是一模一样的，翻了几下之后，他在蛋糕盒子底部看到了八个字：
“白桦林，地下一丈七。”
这八个字是否有什么寓意呢，叶婉走到窗前向外看去，他发现这里和副本之中很是不同，周围的地区好像都处于未开发状态，远远望去，没有高耸入云的建筑，只是一些低矮错落的民房，在教学楼入门处的左手边，也就是幼儿园的后方，有一片枝干挺拔的白桦林。
那片白桦林静静的伫立在白雪之中，似有一种利落果决的风度。
叶婉低下头继续玩味手中的蛋糕盒子。
这片白桦林中是有什么秘密吗？
还在云里雾里的想着，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是顾林，顾林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的，他打着哈欠说：“忙了大半天，你不去睡会儿，过两天还有集训，你可是要当守门员了哦。”
叶婉心想我还不知道寝室在哪里，但是嘴上还是迎合着说：“我这就来。”
餐厅里这时就剩下三两个人，马达和石悦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叶婉跟在顾林旁边，随着他们走下楼梯，他心里猜想，这些人不坐电梯的话，那么寝室貌似就在离餐厅很近的楼层。
果然几人顺势走下楼梯后，在六楼停住，顾林伸手开了601号的房门，他看见还有些发呆的叶婉，说：“你不会连自己住哪间都忘了吧。”
叶婉有些不安的动了一下脚腕，说道：“我，我只是脚还很疼，你能不能再扶我一下。”
顾林闻言叹了口气，但是还是伸出手扶住了他：“好麻烦的你。”
脚一踮一踮的，但是叶婉还是有点开心，因为他们走向的正是607号房。
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屋子中的陈设一如昨日，叶婉看着房间中的一切，觉得眼眶有些湿，他轻轻说了句：“唔，还是这么小。”
顾林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嫌弃这房子小，他靠在门边说道：“单人间你要多大，给你弄个海景房么？”
叶婉又问他：“那606那边呢。”
顾林：“那边是器材库，里面都是冰刀还有冰鞋什么的。”
还好，还好，器材库可以接受，因为他打心里就觉得606应该是隋蒙的武器库，不太想那里被人当做睡觉的地方。
顾林掩饰不了睡意，和叶婉道了别，转身走了。
进门之后，把蛋糕盒子放在桌子上，在房间里四处看了好几圈，这里只是比后来的607号房子新了一些，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大的区别，浴室还是小小的，床还是一边抵着门，一边抵着窗户。
叶婉进入了副本商城，他又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需要的不需要的，直到买的都有些累了，才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疯狂购物的疲累感终于让他进入了梦境。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如同进入了电影《飞屋环游记》中一样，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梦中没有林泷川，也没有隋蒙，甚至没有其他玩家，只是有个影子在他的身旁一直陪着他。
影子的身形和昨天楼梯间遇到的那个人影一模一样。
叶婉问他是谁，影子好像不能言语，他只是拥着叶婉的肩，在他背上轻轻的写字。
影子写字的力度和人的手指一样，那些字迹掠过叶婉的背部的肌肤，留下如同藤蔓般的光影。
但是影子留下的字有时候并不能清楚表达出什么，让叶婉只能在字里行间仔细琢磨他的意思。
有时候淘气似的，影子会略过叶婉的耳垂，就像轻轻一吻，又会很生气似的疯狂搓揉他的身体，紧紧扣着他的手腕，十分霸道的不让他离开自己。
影子常常握着叶婉的手，亲吻着他光洁的额头，吻掉他如清晨露珠一般的泪水，会在叶婉的手心里轻轻打着有节奏的拍子，叶婉感觉那个拍子的节奏就像一首古老的民歌，那首歌很熟悉，但总是想不起名字。
一梦醒来，叶婉会在手腕上看见清清浅浅的红色印记，他努力回想影子曾在他手心里写的字，想他曾经留下的那首歌的节奏。
最后他终于想起，那首歌是一首和白桦林有关的俄罗斯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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