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楼兰公主

　　说着，拖着公主就向自己的账篷走去。宣儿赶快拿了件大衣跑着披在公主身上，又小声呵咛了一句，“好好侍候着，别使小性子。”公主撇撇嘴没吱声。

　　进了账篷，却看到里面桌子上摆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坛酒，从搁置的样子看出，他已经喝了一阵子了。公主随他走到桌边坐下，扎丹未言语，只管端起桌上的半碗酒一仰头一饮而尽，公主看着他愁苦的样子，不知他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忍不住还是又问，“你到底怎么了？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

　　扎丹却闷声生冷地回应，“你只管静坐着陪在一边就是。”公主心底有火气窜上来，心想我一天几乎都未吃东西，也不见你来关心一下，我却为何要傻兮兮地忍饿陪着你呢？脸色沉了一下来，赌气再不发一言，扎丹又喝了半碗酒，抬起头看了公主一眼，对外面喊道，“来人。”一个蕃兵随着话音跑了进来，单腿跪下，“赞普，请吩咐。”扎丹淡淡的语气，“去，拿两个馒头来。”蕃兵答应着跑远。公主心底吃了一惊，又不由得不屑，心想，让别人忍饥捱饿，自己却这样随心所欲，怎佩上称王？

　　一会儿蕃兵便拿了两个馒头进来，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公主心里冷冷地哼了一下，暗想看你怎么吃？斜着眼瞪着扎丹。

　　扎丹就似未看见一样，又端起一碗酒，也不见他叨花生，只一个劲地闷喝，公主在心里咒他，“快点醉了吧，快点醉了吧，我也好走开。”扎丹却象听到她的心声似的，猛地说出一句，“巴着我快点喝醉是么？”公主一愣，心里惊奇这个人怎么会知晓自己内心的想法，却没理他。

　　扎丹眼里已有了醉意，伸手拿过一个馒头，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恨恨地想着，“最好噎你个半死。”却不料，扎丹一下将馒头递在自己面前，“吃吧，我知道你晚上没吃饭，就着花生吃吧。”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时已羞愧得恨不能地上有个缝隙钻进去，想着不接，扎丹却又说道，“吃吧，只此一回，以后可要跟大伙一样。”公主终于抵不住肚子的抗议，尴尬地接过了馒头，就着花生香甜地吃了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扎丹凝视的目光。

　　一气将两个馒头都吃了，花生也吃了大半，才感觉肚子不再那么空落落了，全身都是从未有过的舒坦。这时忽又想起扎丹，抬眼一看，吓了一跳，此时，扎丹脸红得似要溢出酒来，眼也象小兔子的眼睛一样血红血红，却又在端起大半碗酒往嘴边送去，公主赶忙过去夺下，“不能再喝了，你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扎丹抬起手想要跟她争夺，却抬至一半又无力地垂了下来，顺势搂着公主的纤腰，口齿不清地说，“你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很听话的。”公主顺着他的话哄着他，“好，我不丢下你，那你听话，来，上床睡觉去。”扎丹乖乖地站起身，在她的搀扶下摇摇摆摆地走向床边，还不停地叨叨着，“我听话，真的，我很听话，你别不要我啊。”

　　公主听他说得可爱，心中不由柔情四溢，象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好了，知道你听话，来，别说话，快躺下。”扎丹也象小孩子一样倚着她的手臂顺从地躺进被窝，却不忘握着公主的手，语气竟似在撒娇，“不要走啊，我要你陪我睡。”公主看他醉成这样，也不放心，就答应着，“好，我陪你，你听话快点睡吧。”

　　一边说着，一边在他身边躺下，没想到，侧身的瞬间，公主竟吃惊得看到扎丹眼角流出了泪，莫名感到心中一纠，帮他拭去，刚想说话，扎丹却已醉着含糊地说着什么，公主只听清了一句，“娘亲，你不要走啊，我真的真的很乖。”公主一下子愣住了。

　　公主看着那在梦中还时不时地抽搐着的痛苦面容，实在无法与平时一向桀骜不逊的吐蕃王联系在一起，她轻轻拭着他眼角在梦中依然不停流出的热泪，想象不出那么威猛的一个人心中会有什么样的痛苦往事呢？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时候，却被他难受的叫声惊醒，“渴，渴死了！”

　　她赶忙起身帮他倒了一杯热水，先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接着把右手手臂伸到他脖子下面，瘦弱的她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他的头侧着扶起，左手端过水，一点一点喂他喝下，然后又轻轻将他放平躺好，一切弄好直起身时，才发现在这寒冷的冬夜，竟然累出了一身汗。她坐在床边轻轻喘着气，好半天心跳才趋于平稳，看他面容表情逐渐平静，想着也许不会再有事情，就吹熄了灯，在他身边躺下，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似感觉有柔软的唇在自己脸上轻轻亲吻，下意识地象驱赶蚊蝇似的挡了挡，一忽儿却又感觉似被拥进了温暖的怀抱，搂得那么紧，使她不由从睡梦中惊醒，有些烦躁地睁开眼，入眼处，被扎丹脸上奇怪的表情吓了一跳，那俊猛的面容上有着宠溺有着关爱，还有着说不上是占有或是依赖混合在一起的神情。她愣愣地盯着那深邃的眼眸，心中似着了魔一般深深地被他吸引。

　　扎丹看着她呆呆盯着自己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柔声说道，“玉儿，昨晚累着你了！”公主看着他一脸的朝气蓬勃，对昨晚的一切有点恍惚的疑惑，难道竟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么？张了张嘴，想着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扎丹已虎地坐起身子，“你再睡会吧！我先出去看看，今天要启程了，山路本就陡峭，现在又有雪，我得叮嘱将士们几句。”

　　公主这时才看到外面天空早已明晃晃的了。疲惫地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无奈地说，“干脆我也起床吧，反正也睡不了多大会儿了。”扎丹吻了吻她布满血丝的双眼，言语中有些内疚，“那好吧，跟着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等到了逻些，我一定好好补偿补偿你！”公主抬眼望着他，撒娇地说，“说话要算数啊！”

　　扎丹郑重地点点头，“君无戏言。”公主伸出手握着他的，笑着要求，“不许气我，不许不理我，更不许……”说到这，停了一下，又笑着说，“更不许找别的女人，能做得到么？”扎丹笑着不回答，侧着身俯下脸作势热烈地不分头脸地亲着公主，公主咯咯地笑着躲着他，却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做得到么？你说啊！”扎丹从喉咙里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做得到，做得到，行了吧？”一边迅速跳到床下，麻利地穿上衣服，“我先走了！你一会也起来吧！记着过来吃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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