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放荡后的失落 2
她不好再停留在外面，慢慢踱进门内，眼神苦闷地瞅了一眼扎杰，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没心情打招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撺肩而过的一刹那，扎杰忽然开口，“你要实话实说么？”
宣儿一愣，难道他也知道了？
却随口回着，“不然，又能怎样呢？”
扎杰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唉！真是难为她了。”木然站立了片刻，脚步拖拖地走向了自己的耳房。
宣儿望着他的背影，万分郁闷，为何面对那种难堪局面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呢？
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感到每一步都重如万斤，走上最后一级台阶，一抬头，猛然发现，公主已不知何时早站在了门内，两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慌乱的眼神带着希翼，注视着她。
她刚张开嘴，公主已举起手，“慢着，你只告诉我他在何处便可，其他一概不要提。”
宣儿长长松了一口气，故做轻松地说，“王爷去了圣殿。”
公主眼神一顿，“他竟去了那里？”声音里充满惊异，还有一丝伤痕。
二话不说，一提裙摆，快步走下台阶，宣儿一愣，跟在后面，想着措词，想要阻止她，“公主，天太晚了，再说王爷也喝了酒，明天再去吧。”
公主猛地停下脚步，语气急促地质问，“你不是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解释开么？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卦了？不用费心思编谎话了，我知道卓玛一定跟他在一起。”
“不……你错了，是那楼兰贱女人。”宣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恨恨地说道。
公主眼中滑过浓浓的伤痛，语气不稳地说，“他是王爷，不是爱跟谁就跟谁么。”
一边说，一边依然脚不停地往外走去。
宣儿急得连声喊着，“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啊？那多尴尬啊，说不定还会触怒王爷呢。”
“不，我必得让他知道我的心，然后……随便他怎样吧。”公主语气坚定地回着。
刚走两步，听到宣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停住，未回头，低沉着声音，“不要跟来，好么？让我保留一点尊严吧！”语气里的萧萦使宣儿再也挪不动一下。
公主一溜小跑地奔向圣殿，心中有伤，有痛，有气，还有……压抑不住的怒，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呢？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来伤害她呢？
伤心而又盲目地跑着，不期然，一下子撞上什么，由于跑得太快，险些被撞倒，却被一双温润的大手紧紧地扶住了身子，惊喜地看过去，不是希望的面容，是……赵玉蒲。
想着因为他的画像而惹出的误会，她下意识地挣开他的手，拉开距离，看到他眼中隐隐的伤痛，心没来由地一紧，喘吸着低下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玉儿，你能陪我一会儿么？”耳中传来温和的语声。
公主抿了抿干涩的唇，“赵大哥，今晚不行，改天好吗？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去处理。”
“玉儿，以后还象以前那样直唤我的名字好么？”声音更柔，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公主心中一颤，眼前似又浮现扎丹暴怒的眼神，再不犹豫，“赵大哥，我真的要走了……”不能再让扎丹有所误会。
她重新抬起脚。
“玉儿。”赵玉蒲急促地呼唤，使她不由又顿住脚。
“玉儿，你是要去找他么？不要去，有事等明天再说吧。”
“不，我今晚一定得见他一面。”公主固执地说道。
“我……我不想你伤心啊，那样一个滥情的人……不值得。”赵玉蒲忍了一晚的怒气在公主的固执下终于爆发。
公主听了这句话，却猛地扭转头，“不，你不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赵玉蒲听到公主竟为扎丹辩驳，眼中伤痛渐浓，“你……真的将以前都忘了么？竟忘得这么快……”
公主平静着纷乱的心绪，再见赵玉蒲，她才知旧情依然未熄，曾经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份纯真的友爱，一份淡淡的情，可重逢后，对着那温柔宠溺的眼眸，心底却依然有着不能自抑的感动，但……又能如何呢？真的跟他再回大唐，不说惹别人耻笑，即使自己也无法再面对任何人，哪怕只是怜悯的眼光，也会将她杀死。
有时，宣儿说的话并没错，过去的事也只能让它过去，事过境迁，人事俱非，她再不是以前那个纯洁的小女孩儿，她只有把赌注，把今生的幸福都押在扎丹这个费尽心机执意要她的男人身上，她……已没有退路。
赵玉蒲借着皎洁的月光，紧紧盯着公主面上的每一丝变化，看到她望过来的眼神变来变去，忽尔温柔忽尔痛苦，忽尔灼热，最后慢慢黯淡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暗下去的目光变得漆黑一片，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胸中沉重得似透不过气来，快要窒息了。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什么，却看到公主似明白了他的意图，猛地低下头，从他身边快速地跑了过去，他沉默地看着那渐远的身影，一双空空的大手死死攥在一起，直到攥得骨节发白，才缓缓举起一只手臂，朝空中软软一挥。
随着他的手势，路两头悄无声息地跑过来几名把守的侍卫，然后跟在他身后，又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夜色中。
这一切都被不放心公主，远远跟了过来的宣儿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再次受到震惊，她没想到赵公子对公主依然一如既往的情深。
公主一气跑到圣殿门外，大门紧紧地关着，没有侍卫，没有一个人，雄伟的圣殿里也看不到一丝灯光，听不到一点声响，这一刻，好象只剩下孤独的月光在陪着孤零零的她。
夜越来越深，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吹得长发在她面上飘来抚去，有时遮住了她的眼光，有时贴在她有着细汗的额头，可她直直地站在那里，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圣殿二楼深处的一间宽敞的屋子里，此刻却是一室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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