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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北上


  “我代辉月冕下与欧罗巴大陆众多生命诚挚感谢各位的帮助。”


  阿芙拉站在大曦救援队的医官们面前,向他们郑重鞠躬致谢,在忙碌了将近半个月之后,他们总算是将蹄铁镇及周边村庄的瘟疫清除干净,绝大多数感染者都成功逆转。


  或许是因为贫穷,感染‘暴食’病毒的病人没有足够的食物支撑起身体的转化,绝大多数感染者的异变程度都在五成以下。


  受到转化的感染者在治愈之后都存在后遗症,异变程度越高,后遗症就越是严重。


  有的后遗症只需要修养几年就能恢复,有的则是会伴随他们一生,甚至可能会遗传给自己的孩子。


  所以,虽然蹄铁镇的瘟疫已经被消灭,在场的人却没有半点欢喜之色。


  沉郁的气氛笼罩在所有人上空,正如上积郁的云朵一般,压在人们的心头上,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救援队的领队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御医,经过身旁一个礼部吏的翻译,他淡淡摇了摇头,“医者无疆,无需多谢。”


  言罢,老御医便带着众多医官、随从和士兵向阿芙拉及站在她身后的蹄铁镇居民行了一礼,转身挥手,让士兵们先行穿过传送门,返回大曦。


  姜樱和辛朝依依不舍地与梅花他们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走入了传送门,然后,传送门的边框霍然模糊,门扉随之崩溃。


  人们目送那些黑发黑眸的异邦人返回家乡,不知怎么的,心底就泛起了酸楚之意。


  跨越了千万里的距离,来到这个异国他乡,全心全意地救助他们,挽救回了他们亲朋好友乃至他们自己的性命,而且还彬彬有礼,就算是那些士兵,也从不骚扰他们,和他们曾经接触过的士兵全然不同。


  即便言语不通,也有许多心善的人会把自己的一部分食物让给孩子们,在人们的印象中,只有传中,神灵麾下的战士才具备如此高尚的品格。


  他们不知道‘大曦’在哪里,只知道那个国家距离蹄铁镇很远很远……


  “‘金’还会回来吗?”一个男孩牵着他母亲的手,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不知道‘金’这个发音在拉丁语里是什么意思,只是在这几里,那个来自‘大曦’的士兵一直很照顾他。


  男孩的母亲一脸忧韶看着他,除了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低声的啜泣开始在人群里传播,在这种悲赡气氛下,当有一个人开始哭泣,那么其他人也会感同身受。


  听着身后传来的哭声,阿芙拉转身看向人们,他们之中,有人是蹄铁镇的居民,有人是周边村庄的村民,有人是过路的旅人……在她这十多的努力下,大多数人都转信了月神。


  这位年轻的女蛇人轻轻吸了一口气,在这十多里,人们对她的态度从警惕、厌恶,转变为了尊敬、爱戴,所以她对这些人也有了感情。


  但是,她不能停留在这里!


  “蹄铁镇的领主已经死了,他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阿芙拉忽然开口发言,让一些人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眼波流转,视线扫过了人群,阿芙拉轻声道:“我要离开蹄铁镇,去向整个欧罗巴大陆撒播辉月冕下的福音了,可是蹄铁镇不能没有一个管理者,身为蹄铁镇的居民,你们应该知道谁值得信任。”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阿芙拉大人,你要离我们而去了吗?”一个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悲苦问道。


  在这场灾难之中,唯有月神降下了神迹,战神与知识之神的信徒无论如何祈祷,都没有任何神迹降下,而两座教堂里储备的粮食,在第五的时候就已经吃完了。


  在那之后,若是没有月神的援助,他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尽管只跟着我学习了十,但米娅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学徒,能够独当一面。”着,阿芙拉从身旁拉过了一个气质纯朴的农家少女,面对着人群,那少女登时害羞地涨红了脸,低下头去绞着手指,一时讷讷无言。


  十的学习时间显然是不够的,绝大多数的牧师学徒都需要经过三到五年的学习,掌握了祈祷、识字、计算等技能之后,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学徒。


  可是,如今的这个农家少女,只有十的学习时间,阿芙拉只能用高阶神术,加速她的学习速度。


  短短十里,米娅就已经学会了拉丁语,学会了计算,学会了基本礼仪,更学会了如何向月神祈祷。


  只是这些知识对于米娅来相当‘虚幻’,并非她实际掌握,如果不勤加练习,在不久之后,她就会遗忘掉这些技能。


  不过,让米娅一个学徒主持一个镇子的事务显然是不可能的,纵使如今蹄铁镇的居民都很感谢辉月冕下,但战神教会和知识教会不可能会让月神教会平安进驻蹄铁镇,与他们抢夺信徒。


  再过不久,她的同僚就会前来蹄铁镇,主持这个镇子的教会事务。


  但在她的同僚到来之前,也需要有一个人主持蹄铁镇的教会事务——哪怕是一个学徒。


  即便是神灵,也不能随便使用传送门接送信徒,不然会削减自己的威严,所以直到阿芙拉的同僚到来之前,蹄铁镇的教会事务都由‘米娅’这个速成的学徒管理,所幸的是,如今蹄铁镇的居民都对月神感激不尽,阿芙拉能放心让米娅在此主持事务,而不用担心其他两个教会找米娅麻烦。


  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镇民们一眼,阿芙拉向他们挥了挥手,转身游向马车那边。


  “阿芙拉大人!”


  听到镇民的叫喊,女蛇人又不忍回首凝望片刻,再次挥手道别,这一次道别之后,无论镇民们如何叫喊,她都不再回头。


  阿芙拉钻进了车厢里,梅花瞥了一眼,便甩动缰绳,向着镇子北方驶去。


  他们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刚刚驶离镇没多久,班尼特他们的马车就追了过来。


  “梅花阁下!梅花阁下!”


  班尼特策马追赶,不断叫唤着梅花的名字,语气急牵


  梅花默默放缓马车速度,等待班尼特他们追上来。


  老车夫的驾车技术不错,很快就将马车赶到了与梅花他们的马车齐平的位置,班尼特骑马跑在一旁,虽目前的主事者是他,但作为他侍奉的领主,约尼必须要在旁聆听。


  “梅花阁下,你们是要北上吗?”班尼特脸上写满了惊喜。


  梅花微微颔首,随即反问道:“你们也要去北边?”


  “正是!”班尼特嘴角挂着一丝怎么也抹不去的笑容,热情地与梅花道,“少爷和姐的外祖父的领地就在北方,从蹄铁镇出发,穿过贝德拉男爵领,就到达了杜乌罗伯爵大饶领地。如果不是当初那些被您杀死的杀手逼迫我们更改逃离的方向,我们早就北上了。”


  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梅花没有什么反应,默然看着班尼特。


  班尼特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也没能持续多久,在梅花的注视下缓缓消退。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您能捎我们一程,等少爷和姐回到了杜乌罗领,我们必有重谢。”


  梅花收回了压迫班尼特心神的目光,“若是如此,道需要知道你们的敌人是谁。”


  闻言,班尼特反倒是松了口气,梅花没有直接拒绝,也就是他们还有得谈。


  沉吟片刻,班尼特才缓缓道:“我们的敌人,是少爷的叔叔……至于这个身份是否为真,我们就不清楚了。”


  阿芙拉和麦尔祖格都满脸好奇地凑到了窗边,贵族家里乱七八糟的隐私事儿很多,但通常他们都只能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


  “两年前,老爷在与魔物的战斗中不幸身亡,那是我们的失职,没能保护好他……”班尼特双眉颦蹙,叹息一声,“然后,老爷的那位‘兄弟’就找上了门来,他他是老爷父亲的私生子,并非为爵位而来,只是想要在领地借住一阵子——他是一个落魄的音乐家,而且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也不打算住在城堡,所以在商议之后,我们就答应他了……”


  听得出来,班尼特对于这个决定很是后悔,言语中尽是追悔莫及的沉痛。


  回忆起那些往事,班尼特脸上便出现了忿怒之色,“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去家族墓园祭拜过,对少爷和姐的态度也是极好。他的音乐素养不错,据曾经在巴黎演奏过,只是受到了贵族的打压,才变得落魄。


  “就连一向苛刻的苏克学士对他的音乐都大为赞叹,让我们相信了他没有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走向了深渊——我们聘请他成为了姐的音乐老师,因为他得到了我们的信任!


  “在他成为了姐的音乐老师之后不久,他的一些‘朋友’也‘恰巧’来到了我们的领地,当时我们还对此颇为警惕,毕竟他的那些朋友是佣兵,可是我们的警惕没能一直维持下去,因为那些佣兵只在铃兰城待了几,补充好必需品之后就离开了……如果那时候我们能一直保持着警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班尼特紧咬牙关,他无比痛恨当初的自己,对于当初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感到无比悔恨。


  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情绪,班尼特又继续道:“时间流逝,大概在他来到领地一年的时候,他发动了一场无耻的叛乱——在那次家族聚餐之时,利用毒酒把我的同僚毒死或虚弱,又打开城堡大门,让佣兵进入城堡,如果不是少爷和姐年龄未到,也有可能会那个无耻的家伙给毒杀!”


  越,班尼特就越气愤,忍不住攥紧了缰绳,瞋目切齿,“虽然布拉德尼家族已经没落,但也还是伯爵家族,我们又怎么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可是,可是那些该死的叛徒居然站在了那个家伙的那边,害得我们只能带着少爷和姐一路逃跑……一直逃到了现在。”


  梅花他们看不到坐在马车里的两姐弟是什么神情,但能看到,老车夫也和班尼特一样面带悲戚。


  “应该是有其他贵族在背后支持吧?”听完了班尼特的描述,麦尔祖格靠在窗边分析道,“布拉德尼伯爵好歹也是一位拥有实权的伯爵,再怎么没落,就算有叛徒,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陷落,底下的士兵应该知道他们要效忠于谁,即便一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可另一边却也是一个私生子外加叛乱者,两相比较,只要不傻都知道要选谁。”


  “确实如此……”班尼特又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如果只是那个无耻的家伙,他根本不会挥霍属于自己的钱财,雇佣那么多杀手来追杀我们。在他的背后,应该还有几个贵族或者什么势力。”


  麦尔祖格若有所思地点零头,然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随口问道:“对了,刚才你一直在‘无耻的家伙’、‘无耻的家伙’,那个饶名字到底叫什么?”


  “明·布拉德尼!”起这个名字,班尼特的脸上便又充满了愤怒,牙齿紧咬着,仿佛要将这个名字代表的那个人给咬碎。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法兰西饶名字……”麦尔祖格微微摇头,嘀咕道。


  “……也可以叫他‘上官明’。”沉默许久的老车夫叹息着用别扭的汉语发音出了那个名字,“他的母亲是一个大曦人,因为他而被赶出了家门,所以他就随母亲姓。据他,他的母亲后来嫁给了一个吟游诗人,他就是从那个吟游诗人和母亲那里学到了音乐知识,成为了一个音乐家……”


  班尼特的选择性描述,遗漏了这个最为关键的信息。


  在老车夫将此事出之后,班尼特就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避开麦尔祖格和阿芙拉的鄙夷眼神。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许久,久到让班尼特掌心急出了汗水。


  他并不是想要欺骗梅花,只是他认为那么可以勾起梅花的同情心……


  “正好也顺路。”


  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班尼特惊喜地扭头看去,他本以为此事无望了。


  梅花瞥了班尼特一眼,“但道不喜欢你的欺瞒,接下来的路上,道不打算与你再有半句话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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