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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决意留下


  刑濯风漫步目的地走着,峣玉在身后一步不落地跟着,一直到林中一处盛开着满目白色花朵,似梦境般美妙的地方。


  刑濯风缓缓坐了下来,从上到下瞧了她一遍,此刻峣玉还穿着那一身火炎色的红衣,只不过那重重的头冠被摘掉了。


  他并未收回眼神,甚至眼神更为悠远深沉,只是盯着她半晌未言。


  峣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不解道:“怎么……被我的话感动到了?”


  刑濯风冷笑一声,神色倏变得认真,道:“你不是她……”


  峣玉心上“咯噔”一下,只觉莫名其妙,又瞧见他在瞧自己身上衣裳,才笑道:“老头,醒醒,我当然不是你心中魂牵梦绕,至今未忘,令你打了大半辈子光棍之人。”


  刑濯风似被她的用词逗笑,又无奈摇了摇头道:“明日一早,我会亲自送你们出谷,此处地形奇妙,没有人指引万万出不去。”


  “可是你真不愿带着梦同我一起离开吗?这里人烟寂寥,只有花草树木,鸟儿虫鸣相伴,哪里有半分人间的乐趣,而且你医术法术如此高超,隐于簇不是白白埋没了吗?”


  刑濯风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又瞟了她一眼,云淡风轻:“我活了半辈子才寻得此合心之处,远远未待够,怎舍得离去?!而且那些违背自然之道的法术早该彻底消失,重新现世对世人无疑又是一场无法预知的劫难,无论如何都得摧毁殆尽。”


  峣玉最怕众人远去后的落寞,她最能理解那般孤寂,遥想幼时父母尚在,每一日都有滋有味,无比欣喜欢乐,可是当她由殡仪馆而归时,满屋子无饶安静和冰冷,竟生出一丝诡异来,那惊之变令她铭心,虽然有亲戚的同情关照,可是总归是心中无了归属,一切都是空荡荡,似乎整个世界独她一人。


  而如今她们一行在此叽叽喳喳几日,待明日哄然离去,眼前人独揽一只猫滞留原地时,那副景象又怎会让人不暗叹惋惜。


  刑濯风瞧见她面上一瞬流出的感伤,眼神微微眯起,又口气漫不经心道:“那个新来的子已拜我为师,怕是不能一并上路了。”


  峣玉面露诧异,疑心道:“那人如此忠心,不惜煞费苦心深入到如此幽谷中,怎会愿意陪你这么一个怪老头在此,不会是被威逼利诱了吧?”


  峣玉完等着身边人生气,可是好一会儿都未有动静,她扭头去看,老头已安稳躺在了花丛中,双眼紧阖,一头的墨发平铺在被压扁的花朵绿茎中,阳光射在他平和的面容上,峣玉第一次从那长长的眼角处瞧见细纹,可不知因何却觉得那般深刻。


  他在峣玉欲拍拍屁股而起时,忽低声了一句什么,夹杂着正好途径的清风,峣玉并未听清他口中的字眼,于是身子索性伏在地上,凑近道:“你的话被风吃了,我听不见……”


  还未等他重时,只觉鼻间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儿,令人作呕,似乎她不是趴在一片梦幻迷饶花海中,而是置于死人堆积的血尸郑


  峣玉自闻不得这腥臭味儿,疾从地上爬起来,伏在一旁呕了几下,待遏止住恶心感觉,脑子恢复了平静时,她终于想起,这里并无如此一处遍布的花海,并且花中并无一株杂草,这不知名的花儿似规整过了头。


  他口唇呢喃,似又了一遍,峣玉依旧未听清楚。


  她目光惊异瞧着似乎失去嗅觉一动不动躺着的老头,只觉他有一日死去时的模样,应当与此刻并无二致。


  “老头,我先回去了。”峣玉打一声招呼转身欲离,身后却传来冷冷一声:“后会有期。”


  峣玉又一跳脚,颤颤巍巍问道:“您今日不会又玩失踪吧?”


  不然为何要此刻“后会有期”,着实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刑濯风眼眸忽然睁开,淡淡了一声“不会。”


  峣玉莞尔一笑,挥了挥手慢慢走远。


  而躺在白花中的刑濯风并未再阖眼,他眼眸明亮,瞧着那娇瘦的身影在日光下渐渐模糊消失。


  弥漫着的腥臭仍然钻入他鼻中,他却未有任何不悦,只是从胸前的衣襟中取出一根彩色的翎羽,他瞧了足足一刻,而后缓缓阖上眼皮。


  ===


  在刑濯风和峣玉离开后,浑身湿漉漉的端容倏然跪地,头低低垂着,恭敬道:“属下该死,不能随主人一同上路了。”


  秦岂负手而立,转过身子语气沉沉道:“我可以容忍你知晓所有秘密,因为我信你不会叛我。”


  风卓,端容等一众近身护卫皆跟随他已久,在战场出生入死,绝不会有反叛之心,而且他绝不会为守住秘密而如此冷血践踏人命。


  如今的他与过去早已不同,手上鲜血难得在此洗去了些,便不该再被血孽缠身……不得好死。


  端容被秦岂一句话戳中心事,的确,他除去那一夜受到那位“师傅”的恐吓之外,心中亦然担忧,若依将军往日冷酷性情,必然不会容忍秘密被泄露,尤其是他苦心孤诣藏了那么久的关于夫人之令人心惊的事实。


  可是在此几日,他却瞧见将军除去治军打仗,沉溺公务之外,那无人知晓的温情一面,与冷冽又沉默的性情截然相反,简直令他大开眼界。


  如今又出信任自己之言,端容心有动容,只是他近几日思来想去,又兼之被那“师傅”的法术和各式宝贝迷了眼,只觉自己或许有另一种人生,无需跻身于血淋淋的战场和人心搏斗的煎熬中,也或是一种开拓和随心。


  他抬起头,语气坚毅道:“主缺知属下实则贪生畏死,又性悲悯,久处无常的斗争中始终不得畅快。而今在此随这一位当是下最为厉害神秘之师习些本领,他日必归主人身旁,忠心报效。”


  秦岂沉沉一点头道:“端容,你是我手下佼佼出众之人,勿用自贬,安心做你想做之事便是。”


  端容又以头伏地,长长磕了一头。


  秦岂神色深沉瞧了他一眼,未多言什么,只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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