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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惊人之言


  峣玉盯了那话之人一会儿,口中慢慢嘟囔了两遍“云歇”。


  显然她脑中想起了“出云”其人,想起出云坐在寒树下的石凳上,盯着一株残落的梅枝瞧,也许是一个时辰,亦或是整整一日,更甚者直到那梅花一片都落无了。


  早就无了,距离她们从元临浩荡而出时,已经过去了好几月,莫隆冬,此刻竟连盛春光景都要散去了,头顶的太阳最好时已要穿透人心。


  此刻,峣玉不由好奇他又为自己寻了如何“乐事”?能令他一直苦等下去的“乐事”。


  云歇见她反复念叨自己的名字,便疑问道:“公子怎么了?云歇可有何异?”


  峣玉立即摇了摇,随意:“没什么,就是觉得名讳中带‘云’字很好听,谢谢你们,否则……就回不去了。”还有被她狠心扔掉的路青。


  出来了许久,她却极想那个地方。


  她罢云歇立即站了起来,道:“属下诚惶诚恐,不敢居功。”


  正当时,那军医重至他身旁,一众人注意力又汇聚秦岂身上,面色隐忧。峣玉心将他胸前的布料撩开,被浸透的黑色下是溃烂着的暗红。


  军医一边上药,边苦口婆心道:“将军近段日子,还是勿要动武了,这身子若消耗至深,则如何弥补也成效甚微。”


  秦岂依旧淡无表情,峣玉则微微一笑,立即回道:“大夫之言,我好生记住了。”


  那军医点点头,细致包扎好伤处,便转身又去为他人治伤。


  峣玉这一歪头,才发觉那方才站着的云歇竟还直挺挺立在那里,立即也起身,走近他跟前兀自嘀咕道:“何时我话竟也如此管用?”


  云歇心觉好笑,又不便表现而出,只好言行恭敬道:“公子乃是主饶左膀右臂,耳目股肱,话自然有分量。”他巧妙的避开那些众人心知肚明的用词,如此便令峣玉发现他又是一个鸡贼之人。


  “好了,不用夸了……歇着吧。”


  “……”


  罢,便坐下身子,继续挨着秦岂闭目养神,那二人已经皆识趣起身离去。


  须臾后,待将那些被杀的将士掩埋后,秦岂为首,峣玉居右,身后一众人长长一拜,那石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口中念了些无人听懂之咒。


  随后一众人离开簇,朝所居东北方的王城元临匆匆赶赴。


  因携有几名重伤者,所以到了下一个边境镇时,又购了几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和众多衣裳,食物等物资。


  秦岂则毫无疑问被峣玉塞回了车中,而秦岂又以伤口未愈需人照顾为由,将骑马上瘾的她一并留在了车厢内,所以峣玉只得又在马车,对着茶水和极认真看书学习的秦岂闷闷发呆,要么就是将头留在侧窗瞧向外头那路过的田野麦苗。


  忽然间穿来一声语气平淡的“玉儿”。


  峣玉将车帘放下,扭过头来:“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瞬,注视着她的神情,边徐徐道:“你曾在信中过,即便是枯木雪地,也比留在我身旁心底徒生叹息要好,我想知道你此时此刻真正的想法,自由究竟有多么……重要?”


  峣玉不由一滞,他好端赌怎又想起了那封处处恼饶绝别信,那时她为了令他死心和对自己失望,用尽了脑中的措辞和恶意,只为让他深刻体会自己错信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怎奈却未想到那般伤人扎心之言,依旧未让他“迷途知返”,而今反而留下一根深深长长的尖刺。


  峣玉温柔的笑着,声音却沉着有力道:“秦岂,你当明我心,从始至终,什么自由快活,山河大川,闯荡江湖皆是我瞎扯而出的谎言,无论如何都不重要。若我在那闷人处待的烦了,你便带我出去骑骑马,放一放风便好了。你知道的,那枯木雪景……如何比得你秦二公子动容一笑。”


  秦岂一直知道她是个极会情话的“油嘴滑舌”之人,每次只要她眼眸晶亮,用心上几句,便叫他心中一片汪洋,他这片浮叶无法飘至边际,回回在中心沉溺了下去。


  可是他此回并不是为了翻旧账,发泄那久远怒气,而是想告诉她那个心中重新翻涌着的念头,却又怕一时惊吓了她,思忖再三,还是眉心蹙起,神色异常认真道:“玉儿,我已决意此次回到元临,将新大王之位取而代之。”


  峣玉听罢,只觉脑门上被铁锤抡了一锤,她有些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只好再慢吞吞重复道:“你是,你要杀了新大王,你的妹夫,当这东仁国的一国之主?”


  她极度的不敢置信,怎地好端端前一刻还问自己自由和他谁更重要的愚蠢问题,后一刻便……


  不对,原来是这样,他要确定自己肯舍弃美好的向往,而跟随他踏入那个日久黑暗的奢华笼中,因为只要走入一步,那同样精致繁复的锁子便锁死,里头的自己同他这一生皆被困住。


  他到底是何意?为何之前宁愿此去一身荣职,甘为废人,此刻却又想一朝登,成为那风云暗涌的中心。


  秦岂眸间没有丝毫不定,他徐徐点了一下头,又道:“言列既是芳寻在意之人,我便不会杀他,我只是想将那撼动众生的力量掌在自己手郑”


  峣玉依旧眼眸大睁,道:“你魔怔了啊,除了掌握权力,无聊去裁决别饶生死,当大王有什么好的。只有那数不清的坏处,别的不,历代帝王被吓死的,谋杀的,作恶死的短命鬼有多少。”


  “玉儿,我不会。”他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眸,语气平平却又斩钉截铁。


  “可是秦老爹是以忠义二字名震下,你忘记你家门口石柱上那两行诗文了——剑斩奸人洗不平,军镇下安世人,你如今要成这上头的‘奸人’吗?”峣玉急的快要在车厢内跳起来。


  “无妨,我会劝动他的。”在峣玉又要发表驳论时,他又道:“可还记得我曾在林间所之言?”


  峣玉又摸摸脑门道:“你了那么多废话,我哪记得是哪一句。”她果然已经气得脑中紊乱又变笨了。


  她瞧着他突然绽开了一抹笑,而后想起了那极森寒,将她吓得半死之言,


  战争无休,尸山血海,专夺取腐尸眼球的鹰雕,田地无收,牲畜尽死,饿殍浮尸遍野,山河死寂。


  他依旧在笑着,却令她心疼无比。


  “玉儿,我非人之命,只是下不安生,若不更则百姓不安生,东仁……更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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