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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芳寻的相护


  头顶的太阳烈烈燃烧,晨间还生机蓬勃的院中花草失去了精气,枝叶悻悻向下耷拉着。此刻,那院中瘫软跪着的婢女凝兰却是面目煞白,浑然失色。


  她身旁一道道长身而立的身影犹如值守地狱的阎官,那挥鞭之人面目凶冷,下手毫不留情,而身前问话之人虽语气淡淡,却更令她举得汗毛浑竖,明明将要被烈日晒化,却又由心生出巨大的恐惧来。


  不过,庆幸的是她这条贱命并不怕死。


  秦岂瞧着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心思一转道:“既然你如此不怕死,便让你多活一刻罢。”


  凝兰想到了什么,登时心上一沉。


  秦岂声音高昂,似乎不止给那婢女一人听,果然,西院骤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响声,似什么东西被砸断之声。


  峣玉当即想到了一个可能,大呼一声“不好”,若那声音是断琴之声,便就意味着东篱姑娘要断筝自亡?


  东篱那般钟爱她的云筝,平时皆为自己亲手所拿,只在寥寥情况下交予婢女,此刻舍得断琴,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峣玉心中慌乱,可是目光瞧便院中侍卫,皆无一人所动,再看秦岂,似是满不在乎,又似胜券在握,莫非他早有预料?


  可是万一那东篱真死了怎么办?


  院中侍卫无人异动之时,身旁的芳寻却如一支箭瞬息离弦而去,只不过刚至院口,便见那一身水绿色罗裙的昔日密友从外慢慢走了过来,而那额头上有着骇人长疤的林洵则是紧随在后。


  而秦芳寻以为那背于身后的双手原来是被一根铁链紧缚,东篱款款走至她身旁,轻轻动了动唇,秦芳寻立即惊愣在了原地。


  她:“阿寻,骗你真是有趣,不过……我要死了。”


  那张冰山一样清冷的面庞流出淡淡一抹笑意,而后又恢复了极致的冰冷。


  这世上真有人无用屈打便轻易自招,竟是如茨……不费力。


  东篱的双手被沉重的铁链锁着,可是脚步却十足轻盈,朝着院内施施然走来,最终在跪着的婢女身旁停了步子。


  “东篱参见未来大王!”她抬头正色,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只是出口的第一句话却令众人面目愕然。


  她话中无半点彰显自己清白之意,反倒充满了挑拨意味,在此情境下,无疑是自寻死路。


  那满身狼狈的婢女抬头茫然盯着眼前服侍许久的姑娘,又默默垂下了头。


  峣玉走至秦岂身旁,面朝东篱问道:“心爱之琴,断了岂不可惜?”


  东篱听言,冷眼一瞥,淡淡道:“我未死成,才是可惜,叫你等长眼之人,白白瞧一出免费的好戏。”


  她冷冷的话音叫峣玉不由心头生火,又匀匀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了出来,“这么,你真是是魏丞派来的奸细?”


  面前人又仰头哈哈一笑,原本凌乱的发髻竟然整个散乱开来,为她那清冷的面容增添一丝狂傲之气。


  “不是早就察觉出了,何以装作今日才知?”


  东篱话音刚落,却觉膝盖处一痛,原来那方才阻断她死路之人狠狠踹了她的膝盖,便如此不堪一击倒在地上。


  秦岂缓缓蹲下身子,凑近看她,“四年前我将你带回时未知,令你教授芳寻琴艺时也未知,与你敞心相谈时更是未知,东篱,你本可改过自新,即便在我发觉后,只要停止暗中报信,你依然不会沦至今日。”


  又响起了轻蔑的笑声,东篱迎上秦岂的眼中溢满了不屈和桀骜,“不用再装什么好人了,我命虽贱,却无论如何轮不到你这伪善之人三道四。这么吧,你太自作多情,所有人都以为我偷恋于你,所以我便只好忍着恶心对你嘘寒问暖,装作心怀感激,如今终于算是重见日,哪里算得上沦落,该是飞升际才对?”东篱当着一众人之面怒声骂道。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瞧见了那素来清冷之饶情绪失控和歇斯底里,心中嗟叹不已,只是却不明这恨意如何而生?


  峣玉看着她因为不停的怒骂,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涔涔汗珠,她着实意想不到,东篱竟然如此痛恨秦岂,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一直逼迫自己靠近他?


  秦岂眼眸深暗,语气平静道:“那你为何不杀了我?四年时间,你机会诸多。”


  东篱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没有吗?我下了三回毒药,第一回你只吃了一口,只大病几日,未被毒死,第二三回,你吐血不止,依旧未死,后来我便改用匕首以刺,只不过屡要得手时,你不是忽转头瞧我,便是急匆离去。我未有一回手软,只不过是不懂杀人之术,屡屡错过可乘之机罢了。”


  “你既一心寻死,我便成全你。”秦岂完缓缓站起身来,正欲发令时,峣玉忽了一声“等等”,秦岂瞧了她一眼,便站至一旁不言。


  峣玉亦然缓缓蹲在她身前,眼眸瞧着她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还是好奇,除去通风报信,你可曾杀害过一人?”


  东篱瞟她一眼,“我只是骨子里讨厌你这种总依附于饶软骨头罢了,靠着半分都无的色相卖弄风姿,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丑罢了。”


  峣玉立即被气得头上一晕,又愤愤喘了几口气道:“你到底不?是要死的稀里糊涂还是活的明白?”


  峣玉今日果真大开眼界,寻常人皆是贪生怯死,可到了她这里似乎是巴不得痛快一死,可是诸多事未明,不能将所有罪责全放之她身,峣玉总觉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日落昏黄之时,豆蔻花信奈何也终有一死,早晚有何分别,到头来明不明白与东篱又有何干,不过是解了你等困惑罢了,我一字也……不会。”


  峣玉终于气得摇了摇头,她正想同秦岂一时急不得,需耗费耐心审问时,从门外返回的芳寻一下子平东篱面前,揪扯着她衣领,怒气汹汹道:“你不是以后要寻一东篱之境,安享清世吗?东篱,你究竟是不是疯了,要替一个利用你的奸相去死?!”


  东篱眼珠终于动了一下,而后嘴角漾开一抹好看的笑容,她抬起绑着铁链的手腕,轻轻触碰了一下芳寻白净的面颊,那圆润的脸上立即落下一丝脏痕,她又似被烫着一般缩回了手。


  “阿寻,那不过是我的奢望罢了。”


  我尚有几分真心,却不过皆给了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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