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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0013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走到门外,雨婷就站在那里,她看见陆乘云出来连忙低下头小声说:“禀老爷,徐致靖先生来了,在书房里等您。”陆乘云不免焦急,心想:徐致靖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对了,你不敢,我也把你吓得够呛了。赶到书房,还好徐致靖没有见怪,他继续兴致勃勃地与陆乘云谈论起各地的鬼怪故事、神魔传说。原来汤昊的门人大都不语怪力乱神,徐致靖与他们话不投机,他抓到陆乘云却好比是找到了知己,谈兴大发。海阔天空的聊了一会儿,陆乘云还是对自己前生的劣迹放心不下,故此向徐致靖打探起红莲主宰的传说。徐致靖道:“红莲主宰和主宰蛇是不是同一人,说法各异。按天人的说法,主宰蛇在三百年前被凝月神女斩杀在凝月之乡的织彩河畔,从此再也没有了关于主宰蛇的传言。”陆乘云一惊,连忙又问:“那凝月神女又是谁?”徐致靖答道:“她是凝月之乡的领域之灵,据说是位可亲可敬的好姑娘。”徐致靖又说了什么,陆乘云就一个字也没听见,他满脑袋里只空荡荡的回响着一句话:“竟是婉衡杀了我!”

  陆乘云借了徐致靖的凌霄飞车,驾着车直奔瑟婷崖,瑟婷崖上却并没有婉衡的木屋,向清萍镇里的居民打听,大家都说清萍镇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一位叫婉衡的不老姑娘。陆乘云不相信,他在附近掘地三尺想把婉衡挖出来,当然只能是徒劳无功。在瑟婷崖上坐了一夜,陆乘云反复的对自己说:“我前世作恶多端,婉衡杀我并没有错。我不清楚前生和她有过什么恩怨,反正今生她守护了我三十年,足够了。她让我知道我的前世,大约是希望我可以引以为戒,弃恶从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虽然明白了,陆乘云仍然觉得极不舒服。回到凤凰城的新宅,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蒙鸠塔却不在,陆乘云问雨婷,雨婷说蒙鸠塔小姐又和杨锐公子一起驾车出去了。陆乘云妒火中烧,五内俱焚,又想:杨锐年少有为,自己潦倒半生,杨锐英武俊朗,自己肥粗老胖;杨锐和蒙鸠塔才是郎才女貌,自己不过是跳起脚想吃天鹅肉的特大号癞蛤蟆。这样的想法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妒火,也把陆乘云浇得垂头丧气。

  回到卧房独自思量,陆乘云自言道:“终归得不到的,何必还要苦苦追寻?我这些年为思虑所苦,不自量力,年过而立也没有家事。雨婷那小妮子想当妾,也罢。我回头把学馆重新开张,再娶一位名门闺秀,贤妻美妾,享齐人之福,有何不好?”陆乘云越想越对,立即就用了魔法光燕传书,告诉汤昊、徐致靖、顾彦直、祝诚、刘士第和余岚城等人,说他准备今晚迎娶偏房,请大家同来一聚。没过多久,余岚城第一个赶了过来,他连声赞叹陆乘云艳福不浅,拍着胸脯说:“陆老弟放心,交给哥哥我了,一定帮你办得妥妥帖帖的。”陆乘云心想,时间这么紧,你想办得好也没那么容易,哪知余岚城好似早有准备,诸物齐全,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新房和酒宴都准备妥当。陆乘云暗笑:“你这孙子,你把雨婷送我的时候就没安好心!你真行,我看你竹篮打水能捞到什么?”

  陆乘云干脆回房休息去了,一直睡到傍晚,他才忐忑不安的爬起来,心想:“我这么做好吗?婉衡怎么也不阻止我。”出了门,陆乘云向家丁问起蒙鸠塔,家丁说:“陆爷莫忧,小姐还没回来呢。”陆乘云心想,你怎么知道我怕她回来,我就盼她回来呢!来到厅堂,厅堂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却唯独没有汤昊、顾彦直和祝诚,陆乘云暗道:“这三人疾恶如仇,想必不会来的。”陆乘云更加失望,在座的宾客也全看出来了。这里的人大多是余岚城请来的,余岚城一声招呼这些攀附之徒纷纷向陆乘云敬酒道贺,一时间灯红酒绿,大家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说得尽是些逢迎之话、市侩之言,场面之热烈却不亚于给太师祝寿。陆乘云偷眼观瞧,汤昊的门人全都走了。新郎官心不在焉,自然是急着春宵一刻,这些人都是明白人,他们把陆乘云拥进洞房,便一哄而散。洞房之内红烛高举,雨婷盛装坐在床前,陆乘云走过去掀起她的盖头,雨婷的脸上无悲无喜,娇艳欲滴,就像是画中的仙子,红尘的玩偶。陆乘云想,既然如此我何必怜惜她,便将雨婷抱起来,连同她的欲迎还拒一起搂在怀中。

  夜半,红烛燃尽,窗外的月色显得格外明亮,陆乘云起身披上外衣,雨婷也挣扎着想起来。陆乘云说:“你躺着吧,我出去走走。”来到庭院中,只见蒙鸠塔蓝焰绕身立在水塘边,陆乘云走上前想跟她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蒙鸠塔在陆乘云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及至陆乘云忍着痛爬起来,蒙鸠塔已经去得远了。回到室内,雨婷乌发如瀑枕在枕上,眼角处泪光闪烁,陆乘云有些怜爱的想:“她也是个好女孩,竟然愿意做妾……算了,我就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第二天天色将明,陆乘云扶着雨婷登上凌霄飞车,驾车离开凤凰城来到清萍镇,陆乘云找了当地的富户把清萍镇里的旧居和土地都贱卖了,便拿着现钱到了云台。云台如今鱼龙混杂,陆乘云和雨婷在饕餮王孙客栈里住了三天。陆乘云认为云台不安全,便在岱山脚下的昏晓镇买了间小屋,安居下来。

  住了几日,陆乘云便觉得有些寂寞,腻烦得慌。自从来了昏晓镇,雨婷就布衣荆钗,也不施粉黛,再美丽的女孩不打扮还是显不出漂亮,再说她成天没有个笑模样,谁看了能觉得高兴?。陆乘云本来不愿意多说话,可是雨婷的话简直少得可怜,还得陆乘云每每去追问她,她才能吐出一两个字。好在雨婷还能操持家务,让陆乘云觉得她不是在吃白饭。这一天的清晨,雨婷起得很早,例外的坐在窗前画眉。陆乘云有了些兴致,过去给她帮忙,也许是陆乘云的手又苯又重,雨婷却哭了起来,让陆乘云不禁扫兴。气闷了一个上午,吃过午饭,陆乘云到市集里闲逛,顺便买了些首饰带给雨婷。到了夜晚,陆乘云搂住雨婷求欢,不料她却扭扭捏捏的十分抗拒,陆乘云觉得丧气,只好罢手。等到深夜,陆乘云被雨婷的哭声吵醒,心中已经怒不可遏,但是想想雨婷也确实可怜,陆乘云叹了口气不去理她。雨婷知道陆乘云醒了,立即止住了哭声,陆乘云心想:“你不出声了,我就不知道你在哭吗?你再哭下去连床腿儿都快飘起来了。大概是我这几天对你好了,你就上脸。圣人没说错,果不其然女子难养,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道灵光在陆乘云脑中闪现,他猛然发觉自己做了件大错特错的事:“我糊涂了,魔族恪守一夫一妻,蒙鸠塔那天分明是在试探我!这么说雨婷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当妾,她才十五岁,怎么会想得那么远?雨婷也是,你不愿意倒是反抗,倒是说呀。”又一思考,陆乘云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雨婷哪里敢!不对,她也敢了,只是动作太轻,我以为她在害羞是掩饰。”陆乘云再一想就全明白了,圣人有时也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账浑蛋!只有他对雨婷好,雨婷才敢让他知道,其实她不喜欢。陆乘云又想:“假如有命运,它拨弄不了我的真爱,却能拨弄得起我的猜忌、怯懦与贪婪。陆乘云,你真是蠢透了,如今你可成了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了!”

  第二天清晨,雨婷醒来,发现陆乘云没穿外衣,双手抱头,一幅痴呆模样坐在门槛上。雨婷害怕的想:“我昨晚惹夫君生气,难道他的疯病又犯了?”走到陆乘云身后,静立了许久雨婷才小声道:“老爷,回屋休息。”陆乘云点头,乖乖的回去了。吃过早饭,雨婷低着头想:“夫君今天怎么总盯着我看……对了,我是不是该把他买的首饰戴上?”雨婷抬起头,她的目光与陆乘云碰了一下,陆乘云惊慌失措的逃了。雨婷莫名其妙,过了不久家里却来了两个穿天蓝色袍子的人,雨婷依稀认得一个是祝诚,另一个不认识的却是顾彦直。这两个人进来就和陆乘云在外室争执起来,雨婷躲在内室偷听,刚开始三个人你来我往,音量都差不多,再往后陆乘云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完全变成了顾彦直和祝诚对陆乘云的轮番斥责,先是忠孝仁义,然后是礼仪廉耻,全是雨婷听不明白的东西,而陆乘云只有诺诺连声。雨婷听得焦急,很想去帮陆乘云,至少可以打岔,但她终究还是胆小。一直到了午后,顾彦直和祝诚才拖着陆乘云要上凌霄飞车,雨婷冲出去,死死拽住陆乘云的袖子。顾彦直和祝诚都是久闻圣人之言的谦谦君子,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俩拿雨婷一点办法也没有。陆乘云却笑了,宽慰了雨婷几句,把她劝回家,便跟着顾彦直和祝诚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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