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噩梦之海
……
……
“你在害怕我？”
几个字如雷贯耳，此刻天空的景色如同墨汁一样漆黑，这代表着女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你，很单纯……如果你不是因为罪大恶极，或者就是被骗进来的吧？所以才不甘心。能算计你这样强大的存在的人，想想还真的有些恐怖。”
夏仁似乎不以为然，但是口中能听出迟疑和遗憾的味道。
能将这样强大的存在关押在这里的人，不知道究竟是谁？
对方似乎知道自己母亲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夏仁能够串联起来一些了。
他隐隐觉得，夏雪疏远自己的原因或许也和这个有关。
这个女人无疑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仅仅是在自己面前都无法招架，那么更不用说那些老油条的阴谋了。
似乎再一次被说中了心事，身前的女人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但奇怪的是，天忽然晴朗了，似乎心情不再那么压抑。
“因为有过被骗的经历，所以不敢和我说实话或者交心而论吗？你观察过我的生活，应该知道，我现在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而且应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女人愣了一下，的确，在这个男孩不知道自己窥探他世界的时候，对方的一切应该都是真实的。
好吧，他的确不是自己曾经遇到过的那种人。
但……
“我见识过人类的贪婪。拥有一壶水，就想拥有一片海。我该怎么信任你？”
问句啊？
夏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女人真的好单纯，竟然已经开始在内心妥协了。
说出这句话，无疑是潜意识里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依赖暗示。
在竞争激烈的灵域不应该有这么单纯的存在，看样子，对方的身份应该是无比显赫的贵族。
设定，应该类似于被家族供养的神之少女，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涉世不深，没有防人之心和心机。
“人的想法和行为是要分开的，我天天想着世界毁灭，但是每天却坚持做好事，那么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夏仁不想和对方讨论人性的问题，但是忍不住还是辩了一句。
“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以由我先付出一部分东西，再由你支付我想要的情报，这样我始终先根据你的需要有所付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夏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条建议在他想要和对方谈判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原本是示弱的建议，现在看上去更像是怀柔。
交易的公平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夏仁为了能够让对方相信他，只能先支付代价。
他，有求于这个女人，但并不完全。
对方应该知道一些关于母亲，或者说那个秘法的事情，如果李言一不愿意和自己袒露，那么和她的交易就是自己的另一条保证。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起李言一的那个表情，大概对方是没有办法告诉自己想要的事情的。
“可以。”似乎没有思考多久，女人就做出了决定，这倒是让夏仁非常的意外。
女人沉默了一会，开始挥手，随着她的挥手，天地间浓厚的云层也逐渐消散。
“我只能相信你，因为几百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见过你一个人，或者说拥有生命的真实存在。你往下看。”
随着女人的指引，夏仁缓缓低头，看到的景色却让他大吃一惊。
什么海天一色，风平浪静，晴空万里之下的海平面竟然大浪滔天，无数恐怖的漩涡和风卷正在撕裂着他脚下的世界。
“那就是你的噩梦，我本不愿意让你经历，但……似乎经历之后，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脚下的世界无比恐怖，像是世界毁灭之前的前奏。
我说，自己刚刚不会一语成谶了吧，世界毁灭什么的想想就好了，为什么真的要演出来啊！
夏仁挠挠头，但是忽然觉得女人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想了想才明白：
“你害怕我死在噩梦里？”
“是的，我害怕你在噩梦之中一蹶不振，这样我就彻底失去了离开这个该死世界的希望！”女人没有任何的犹豫，再一次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但是夏仁注意到，当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女人的态度似乎是又爱又恨。
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却又不愿意称这里为梦的世界。
她应该并不是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她在来着这里之前，就应该对本源世界有一定的了解了！
称这里为梦的话，她也会被归结到不存在的梦之中吗？
“原本我还能压制住你本源世界的暴动，但……你去过了另外一个和灵域有关的世界，那个女人，也就是你的母亲，为了救你动用了这里的力量，我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其实压制不住也不需要你经历噩梦，如果你愿意的话，其实可以一直和我喝茶，等到它主动平息为止。”女人笑着说道，手摸了摸身前的茶杯，似乎在暗示夏仁什么。
夏仁看着脚下的毁灭之色很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微笑着说i懂啊：“我还是，去看看吧。这个世界这么想要让我来走一遭，我要是不接受这份邀请，岂不是显得太煞风景。”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谨慎的人。”女人歪着头说道。
“嗯，慎重点没有错，自从我进入灵师的世界之后，所有的人和事情都在告诉我一定要惜命。但……”夏仁深呼吸，眼神明亮：“现在的我相信这份代价值得我去付出，拜拜了，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希望你可以我你的名字。”
风逐渐凛冽，夏仁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上，海的波涛中多了一注不起眼的水花。
天和海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夏仁的坠落就是世界和平的镇定剂一般。
这幅场景没有让女人多么高兴，似乎这个世界的死活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存在。
女人看着这一幕，身后的光芒幻化作一双洁白的遮天翅膀，神情显得有几分落寞。
她喝了茶，心里默默说着。
你的孩子人很坏，但冲的茶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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