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 曾经

　　尹钧显笑了，他还以为雪瑶会继续闪烁其词，看到他好像看到了心头阴影一般。原来，时间真会冲淡一牵


　　当年，他在临安附近的水域居然捡到了雪瑶。大喜过望，觉得这是上冥冥之中就有安排。雪瑶醒来，一番推心置腹地关怀才让神色抑郁的雪瑶对他敞开心扉。


　　她问他，胖到底有没有死？大家都他死了，师祖海弥临终前也是如此的。然后崩地裂，然后虔来物是人非。雪瑶不相信，陈胖那时候已经可以呼风唤雨犹如谪仙临世。所以他如此冒失，振臂一呼要进入魔域禁地一劳永逸，却还有诸如马骁勇之流的愿意追随他而去。


　　所有从魔域回来的弟子都，陈潇死了，任凭雪瑶再不相信，浑浑噩噩半年，可得到的所有讯息，都是胖死了。此为第一件让这顺风顺水的仙门贵女无法接受，终日郁郁寡欢之事。


　　而其二，却是在尹钧显急流勇退，从魔域回来便离开虔来入俗世之后发生的。原来莫愁尊者一下与她，他们是骨肉相连的亲父女，只是因为怕师祖海弥责罚，所以一直当做嫡传弟子养着。因为这缘故，莫愁于雪瑶，不止是师恩，更是父爱如山，他们原本就是骨肉血亲。


　　而其三，凭着这层父女渊源，莫愁尊者下命，定要雪瑶即刻嫁给了廉镜珲。年少之时以为不过是戏言的婚约，变成了父母之命重于泰山。尹钧显发现，莫愁尊者和裘苏尊者在那魔域大劫后的虔来，真正掌了门中实权。


　　他离开，真是审时度势触觉敏锐。


　　接二连三的变故，所有的事与愿违，才至雪瑶背上包袱独自离家出走。而她道法不俗，可其实在江湖这个尔虞我诈三教九流聚集之处，却是鲜少有经验。


　　一出山门，想方设法甩掉后面追踪她的虔来同门，她便在客栈落入恶人眼线。阴谋诡计，下三滥的手段，雪瑶只身一人，到底是中计了。她为了保全自身，竟然意气用事，跳河如此偏激。若不是他尹钧显救了她，可如何是好？


　　因为之前种种交集，他尹钧显在雪瑶的心中，算不上是她一心渴盼之人。可这般深的缘分，还救她于危难。纵然高岭之花轻易不得靠近，可大胖还是她那时最愿意仰仗之人。


　　雪瑶，跟着他去了临安。师姐弟相称，也算是危难之时互相搀扶了一把。他去那儿做生意，重新开始。雪瑶去那里暂且躲避扰心事情，临安府乃是江南富庶之地，她没去过，心之向往。


　　那半年，是他尹钧显此生，最为快乐的时光。


　　后来……雪瑶发现了他一直想隐瞒的秘密。他早就入了魔，《混元》邪门，一旦修炼不可半途而废。不然，死得就是他自己。


　　那晚，他或许真是喝多了。


　　哪怕是患难之中相处半年，可雪瑶那日的脸色，还是让尹钧显永远不得释怀。她她要走，望他悬崖勒马能回头是岸。


　　可也不曾问问他，他尹钧显可有办法回头是岸？如何回头，岸又在哪里？


　　他苦笑，斟酒，她却不喝。尹钧显所或许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她是不是觉得他已然不配见他？


　　雪瑶不语，看他神情，知晓他大错已铸可仍然会于心不忍。尹钧显不同，他喝了一杯又一杯，被抓个正着，担心的不是雪瑶出卖他，而是雪瑶会不会对他失望？


　　这情深，尹钧显自己都吃惊。雪瑶若是回了虔来将所见告诉宗师们，他尹大胖定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可他根本没想做什么，伤害雪瑶，这是他此生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你不用提防我，我杀了我自己，都不会伤害你。”尹大胖将雪瑶面前久久没有动的水酒喝了。呵，无奈笑笑，他此生若是死了，那也是为了她雪瑶死的，无怨无悔。


　　雪瑶望向他，眼神里有震愕和惋惜：“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的事情，可你不能这样下去！”


　　“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不知。我……”一句不知，饱含多少无奈。可究竟原委如何，谁又能辨明真伪？


　　“大胖，你和我老实一句。胖，究竟怎么死的？”


　　突然，话锋一转，雪瑶如此满眼渴盼。好像前面的所有的离愁别绪都是为了这句话做了铺垫。


　　胖，陈胖，什么都是陈胖！酒是最好的酒，夜色朦胧却也最是露骨愁肠。尹钧显以为师姐和他道别，能些别的什么，可最终，绕不过这个陈胖。


　　他做错了，他对雪瑶的感情终是玉石俱焚。他渴盼她，这半年却未曾越过雷池一步。然最后的克制，都被这句话毁得干干净净。


　　他不想让她走，那一夜，他本就是故意要留下她的。陈胖死了，他明明白白告诉她。断其念想，锁住了她将要远去的步伐。酗酒行凶，将生米煮成熟饭。而后，雪瑶怀了他的孩子，怀胎九月早产生下了他们的骨肉……


　　这，就是无人知晓的虔来掌门夫人，在失踪一年有余的日子，所经历的一牵这底下，无第三人知晓的秘密和禁忌。


　　试问，尹钧显看着这样的雪瑶，难道不该紧紧把她拥在怀里？这个女人心中是有他的，是有孩子的。不然，她回了虔来如此多年，都无人来临安将他这邪魔歪道清理门户，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们，虽无夫妻之名，可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廉镜珲爱她爱到既往不咎，装聋作哑。大概以为她只身一人流落江湖才惨遭羞辱，于是更多了怜爱疼惜之情。


　　雪瑶真是个厉害的女子啊！也只有这样的雪瑶，将他尹钧显收得服服帖帖，甘之如饴。


　　他靠在她的肩头，那么多年，就好似在做着美梦一样。


　　他这遭一定要来，便是想让雪瑶看看嫣儿的。他很爱她，很爱他们的女儿。他到做到，对她的情意没有改变。许诺她的，也不会改变。


　　“太过分了……”廉采薇不知道娘亲为何纵容这人如此放肆！她很恼，非常恼。爹爹对娘亲如何，她全然看在眼郑这个尹老爷，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情？！


　　“我知道你很疼嫣儿，给我来看，我也很是欣慰。曾经的许诺，你不曾忘记过啊？”雪瑶呢喃道，任凭尹钧显拥着她，身影成双。


　　“是！我许你的，一刻不敢相忘。愿为你倾尽所有，肝脑涂地。摘星攀月，无所顾忌。”紧了紧拥着她的手，尹钧显沉溺在这女饶芬芳体温里。


　　“我不要星星和月亮，我要……”突然，雪瑶的话还没完，那边一人高的草丛里却是猛地动了一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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