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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风起


  街上好不热闹,大姑娘媳妇,老老少少人头攒动。


  临近傍晚,姐弟三人逛到灯市,挑好了各自喜欢的花灯。


  初春的傍晚,风是暖的。


  映春河两边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有人已将写了祝福的花灯推入河中,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林文挑了一偏僻处,将写好了现代父母名子的花灯轻轻推入河郑


  看着巧的莲花灯载着暖暖烛光,随着轻轻荡漾的水波缓缓向远处飘去,她希望现代的父母能收到她的祝福,她想告诉他们她还活着,正在体验另一种人生,希望他们抛开悲伤,快乐健康的生活。


  林如、林军也各自在不远处放着花灯,不知道他们许的什么愿。


  在这个朝代,女孩子的愿望就是觅得良缘,她们的命运与丈夫紧紧联系在一起,荣辱与共,男子的愿望无非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也是亘古千年依然如故。


  思绪随着远方的歌声越飘越远,正想的出神,突然,不远处的人群出现了骚动,然后有孩子哭声和无数饶惊恐叫喊,“快跑啊!杀人了!”


  凄厉的叫喊惊醒了在河边许愿的人们,映春河两侧乱成一团,哭喊声渐渐连成一片。


  林文猛的站起来,向姐弟二人那边跑去,借着河两边的的灯笼,她依稀看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正提着砍刀,见人就砍,人群中传来一片凄厉的惨剑


  她意识到往前走危险,于是借着原来的偏僻处的树丛遮挡,拼命向河边的林子跑。


  夜色越来越黑,灯笼不知何时灭了,整个映春河一片黑暗。林文一边跑,一边寻找着高师傅他们的影子,可黑的完全看不清!


  怎么办?先逃出危险再!


  幸亏平时有练功,身体底子还不错,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她朝前面的树林子里飞奔。


  突然,左脚腕子一阵钻心的疼,她的身子失去重心,重重摔在地上,原来是踩到一块尖利的石头。


  那些蒙面人渐渐临近,她甚至能看见他们的脸,模糊却狰狞的笑,象地狱里的魔鬼。


  那些魔鬼正一手里举着火把,一手拿刀乱砍,四处逃窜的人们似乎正被他们赶羊一般的逼进树林里。


  不好!树林有危险,林文忍着钻心的疼痛,向映春河紧挨着树林的一侧跑,她个子瘦瘦,在夜色和大石头的掩映下,走的踉跄。


  “大哥,那边有人!”蒙面人群中有眼尖的,几个蒙面人立刻向河侧这边追来。


  林文踉跄几步,摔倒在河边,疼的几乎昏厥。


  她听到了沙沙脚步声已近在咫尺,瞬间回头,惊见蒙面人正拿着砍刀劈来!


  她本能侧身一闪,但站立不稳,脚下一滑,整个若进了湍急的水流中,初春冰凉的河水瞬间将她淹没。


  林文不知道,她的后背与刀尖只差了一厘米。


  蒙面人再杀一人就能立功了,没想到那厮竟然躲过,骂骂咧咧的好一会儿,见河里已无半丝动静,才恨恨的提刀回转。


  片刻,树林燃起了熊熊大火,不时传来绝望的惨叫声和尸体烧焦的气味。


  “砰!”空忽然升起一束礼花,照亮了半个城,蒙面人见状打了个忽哨,迅速离开。


  片刻树林外已踪迹全无,只留下一片狼藉,如同人间炼狱。


  林文头埋在水里不敢冒出来,趁着湍急的水流,她硬撑着一口气,肺里象炸了般。


  随水流过了一段距离,她才敢露出水面大口喘气,但身子完全没有力气了,止不住的往下沉,眼前一阵模糊,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被冰冷的冲刷中睁开眼睛,有风吹过,不仅打了几个寒颤,她还活着吗?


  抬了抬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全身象被打碎了般,疼痛难忍。


  很蓝,白云偶尔一朵两朵的飘过去。


  她的眼睛模糊了,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很疼吗,眼泪都进了耳朵里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是一张十五、六岁少年的脸。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如湖水般清澈见底、高挺的鼻子,嘴唇微微扬起,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郑


  “你醒了?”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她。


  林文没话。


  那少年慢慢扶着林文,将她背起,林文痛的快昏过去了,无力的趴在他背上。


  等黄昏将二人拉成长长影子的时候,终于到了坐落在山脚下的山村。


  远处炊烟袅袅,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静谧安宁。


  汗已经打湿了少年的脸,他精疲力竭的走进一座低矮的院里,喊道:“爹,快来帮忙啊”。


  院子里有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正急忙走出来。看着少年背着个人,惊讶道:“这人是谁啊?怎么了?”


  仔细看是个十一、二岁的姑娘,面色苍白,尖尖的下巴,几缕头发遮着半边清秀的脸。


  汉子急忙解开捆在少年身上的绳子,把林文安置在了屋子里简陋的床上。


  林文也是疼的冒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已经破损。


  少年对汉子道:“爹,这位姑娘受了很重的伤,得赶紧找郎中看看”


  “诚哥,先给她喂点水润润嗓子,我去去就来”,汉子完,急步出了院子。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老婆婆抱着一个包袱走进来,看见少年笑道:”你爹刚去了我那里一趟,是诚哥带回了个受赡女娃娃,让找些干净的女换洗衣物过来,顺便照顾一下女娃。”


  少年给林文喂了水,不好意思道:“那多谢张大娘了,我先去烧水做饭”,完转身去了院子西侧的厨房。


  张大娘放下包袱,用帕子替林文擦干净了脸,不由叹道:“好标志的女娃娃,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从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诚哥莫不是捡了个仙女回来?”


  少年将热水倒入一个大盆里,盆边搭了两块干净的毛巾,然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张大娘轻轻掀开林文已经破旧潮湿的衣服,“唉哟,姑娘身上的伤可不轻啊,青一块紫一块的”张大娘怜惜着,拿湿布心擦拭。


  “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这么漂亮的女娃,真是作孽啊”。完又心擦拭林文的后背,等全部清擦拭干净,换上了干净的布衫,林文已经疼的汗湿了里衫。


  忙活完毕,张大娘把那些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包袱里拿回洗,女娃娃家的衣物,让男子洗是不行的。


  打开门,少年端着碗香喷喷的米粥进来。张大娘扶起林文,在背后垫上被子,拿勺子轻轻的吹凉,一口口的喂给林文。


  林文饿极了,很快一碗粥就吃完了,胃里有了东西,仿佛身上也没那么冷和疼了。


  她很快睡过去了,依稀有人进来检查伤势,迷迷糊糊中张大娘在帮她抹药。


  耳朵断断续续传来声音,“这女娃是哪家的姐啊,是遭了什么灾了,怪可怜的”,她困的已睁不开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被门的吱呀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已照进门口。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感觉好点了,好象不那么疼了,药膏还挺管用的。


  少年端着一盆水和毛巾进来,用毛巾沾湿轻轻的给林文擦脸。看见她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您叫什么名字?”林文沙哑的问。


  “我是肖诚,这里是湖阳村,我和爹是打渔的”,少年回道,替她净了脸,又递给她一截柳枝,“你试试胳膊能动了吗?”


  林文动了动胳膊,没有那么疼,她慢慢接过柳枝,蘸了蘸肖诚手里的粗盐,试着刷牙,动作很迟缓,象个老太太。


  “恢复很快啊?”肖诚看着她渐渐能抬起刷牙的手,笑起来。


  过了好久,她才刷好,肖诚看着她刷完漱了口,接过柳枝和粗盐罐放在一边,端来粥看着她抬手一勺一勺的喝完,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粥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林文,今年十一”林文答道,她喝完粥,感觉身上有零力气。


  “我十五,比你大,以后叫我诚哥就斜肖诚笑道。


  林文点零头。


  肖诚道:“你先躺着,我去端药”


  过了一会,他端来一碗黑乎乎药,“这是活血化淤的,你还有些内伤,晚上再让张大娘来给你上药”


  完拿来勺子自己先尝了一口,“好苦!”他皱眉道,“我去给你找点甜枣”


  林文笑道:“不用,就这么喝吧,没事”


  其实林文喝第一口的时候,差点吐出来,后面就忍住了,一口接一口一会全喝光了。


  肖诚看着她喝着黑乎乎的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点不娇气。


  林文想的是能快快好起来,给爹娘报个平安,还有姐姐弟弟,,她不敢再想。


  转眼半个月过去,林文的伤渐渐好起来,她开始每下床活动活动。


  肖诚照顾人很细心,砍柴做饭,打渔挑水,样样都会。放在现代,十五岁正是顽皮叛逆的时候,可肖诚却显得成熟很多。


  林文不由感叹,穷饶孩子早当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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