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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百花竞芳1


  巍巍京城,太子班师,百姓夹道欢迎。倪皇后的魅力远远大于太子,凤鸾金车,彩冠霞帔,前有禁卫军统帅乔烈开道,后有百官压阵,至于太子段岭南征战况如何,百姓并不怎么关心,他们只想能在人群缝隙里,窥一眼皇后的真容。

  但倪皇后所有的心思,都在段岭身上。一见到太子的军队,倪皇后便坐不住了,不顾沈公公的阻拦,直接跳下马车,飞奔向段岭。

  沈公公却是多虑了,沿途百姓并没有乱,而是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人都安静了,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眸子,在随着倪皇后的身影转动。街两旁多少庶民女子,心下皆无比感叹:原来,女人还可以这般活着!

  太子一看到倪皇后,忙从马鞍上跳下来,与前来的倪皇后紧紧拥在一起。

  “母后,儿臣回来了。”段岭轻声说道。

  倪皇后一听,已是泪流满面,她猛地推开段岭,上上下下摩挲了一边,边摸边问:“岭儿,你没事吧?没事吧?”

  段岭瞧着倪皇后担心的模样,咧嘴一笑,说道:“母后放心,儿臣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极好......极好......”倪皇后回头对赶上来的乔烈吩咐道:“岭儿于本宫同乘一辆马车,劳烦乔将军替岭儿安顿好兵马。”未等乔烈回复,倪皇后已拉着段岭上了自己的马车。

  “快让母后细细瞧瞧!”一进入马车内,倪皇后便端起段岭的脸庞,仔细地端详,“瘦了,不过也硬气了不少......你可让母后操碎了心啊。母后听闻你在琊龙江与段义那两个孽子交战,着实快急疯了母后,母后一直在颐阳宫里供着长明灯,只求你平安回来!”倪皇后泪水涟涟地说道。

  段岭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这不平安归来了吗,母后还这般伤心?待会儿臣与母后一同为父皇请安,母后莫哭花了妆容。”

  倪皇后终于笑了:“我的岭儿终于长大了......都知道替母后操心了。”

  二人许久未见,一路上,段岭从吃穿用度一直说到领军征伐,没想到倪皇后竟然一句都没听到心里,嘴上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岭儿平安回来就好!”

  大安殿上,北襄王段泓笑逐颜开,亲自下到阶前,迎接段岭。段岭松开倪皇后的手,飞扑到北襄王身前,跪倒在地:“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起来......”北襄王搀扶起太子,拍拍他的肩膀,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才像个当兄长的样儿,棠儿想必也快回来了吧。”

  段岭心中一惊,思忖道:“这顾北当真料事如神,原来父皇虽身在京城,对川南战事却了如指掌。”当下便按照顾北交代的说辞回复北襄王:“回禀父皇,棠儿两日后便能回京,川南还有些后事料理,棠儿心细,便留下多逗留两日。”

  “很好!”北襄王拉着段岭进入大殿,接受文武百官的道贺。

  ......

  顾北再访花都,情境与上次已是云泥之别。他按照长缨的吩咐,毫不客气地将火红流苏佩与胸前,珠联璧合一双人,顾北冷傲风骨,长缨独揽妖娆。不等二人在宜妃娘娘的“折柳斋”敬完香,门口谢柄文便领着一帮人进来了。

  要说这谢柄文,长缨让他随敬投林前往西凉,他虽对欧阳依依万般思念,但真让他一人前去,他却羞涩地推三阻四,希望顾北尽快忙完这边的事儿,陪他一起,顾北只好又将他留在了身边。

  这帮人瞧见顾北和长缨正跪着上香,皆鸦雀无声,跪于“折柳斋”院内候着。

  等顾北挽着长缨转身,看到院内之人,神情一惊,侧头对长缨说道:“缨儿,看来在这花都,还属你的面子最大!”

  长缨轻轻拿身体顶了一下顾北,低声说道:“夫君,是你的面子,是你胸前流苏的面子。”顾北点了点头,拿眼扫视了众人一周,发现全是生面孔,唯有胡郎中,顾北上前扶起他,对众人说道:“诸位英雄请起,这折柳斋内,供奉着宜妃娘娘的牌位,不该惊扰,诸位请回,胡郎中留下,稍晚些,我自会来与诸位见面。”

  众人起身颔首,朝顾北长缨施礼后,一一见过顾北,而后离开了折柳斋。

  胡郎中上前,朝顾北深施一礼,道:“恭喜顾公子执掌流苏,先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公子降罪!”

  顾北咬咬嘴唇说道:“那就......吃我一刀如何?”顾北走向折柳斋院门,因要祭拜宜妃娘娘,他将浪湖刀解下置于阶前,未曾随身入内。顾北提起到,来到胡有珍面前,将刀架与他项上。胡有珍郎中只是客气一说,没想到顾北竟当了真,当下吓得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谢柄文上前拦住顾北的胳膊说道:“大哥莫开玩笑,手一抖,胡伯伯人头不保,快快放下刀来。”

  长缨一把将谢柄文扯开,轻叱道:“跟你顾大哥这么久,怎么还是一副傻样?且看胡伯伯怎么说。”

  胡有珍并未见识过顾北显露武功,听长缨一说,反倒平静了下来,缩着脖子强笑道:“公子真乃风趣之人,惊得在下一身冷汗。”

  顾北手上稍稍用力,浪湖刀切入胡有珍的肩膀肉里,血瞬间渗出衣衫,红了一大片。

  胡有珍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垂手颤声道:“公子......手下留情......”顾北移开刀,自袖内掏出一枚褐色药丹。“张嘴!”顾北说道。

  胡有珍不明就理,微微张开嘴巴,顾北曲指一弹,药丹直射胡有珍喉咙,只见他“咕咚”打了一嗝,将药丹咽了下去。胡有珍惊道:“顾公子,这是何意?”

  “你身为郎中,却连自己性命都交于他人掌控,可悲啊!”顾北惋惜地说道,“你且卷起衣袖,让我瞧瞧。”

  胡有珍脸色一灰,垂手不语。长缨在旁说道:“公子让你卷起衣袖,你耳聋了吗?”只见胡有珍抬起无神的眼眸,望了一眼长缨,痛声道:“在下......在下愧对长缨帮,当以死谢罪!”说罢身子往前一扑,脖颈朝着顾北的浪湖刀抹来。

  顾北早有防备,轻转刀柄,胡有珍便一脖子碰在刀面上,硌得只翻白眼。谢柄文一看,惊呼一声:“胡伯伯,怎能如此啊?”快步跑上前去,从背后抱住胡有珍。胡有珍捂着脖子好不容易顺了气息,被谢柄文身后一个熊抱,勒得又喘不过气来,只伸着双腿乱蹬,兀自挣扎。谢柄文以为他又要寻短见,反而抱得更紧。长缨瞧得又好气又好笑,几步上前,拍掉谢柄文勒着胡有珍的胳膊,喝道:“傻子......你要将他勒死吗?”

  谢柄文被长缨拍得胳膊生疼,愣在原地,看胡有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不狼狈。

  “卷起衣袖!”长缨怒斥道。

  胡有珍哭丧着脸,缓缓卷起两臂衣袖,谢柄文伸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胡有珍双臂之上,青筋暴起,像是皮肤下有数十条青蛆在缓缓蠕动。

  顾北一皱眉头,问胡有珍道:“多久了?”

  “自那秦元江从河界回来......”

  “多少人?“

  “花都总坛......无一幸免!“

  长缨一听,慌忙扯住顾北的胳膊,惊恐地问道:“夫君,这如何是好?”顾北亦满面愁容,说道:“药丹只够缓解十人体内之毒......恐怕我得去会会秦元江了!”

  胡有珍闻言说道:“顾公子,秦元江也无解药,不然他早就解了体内之毒,何苦挨到如今。”

  顾北看着胡有珍,问道:“那解药在何人手上?”胡有珍摇头,凄然说道:“每月月圆之夜,所有人须得前往西和塔,讨一杯青色凉茶,方能缓解体内万虫噬身的折磨。”

  长缨再也忍耐不住,抬腿一脚将胡有珍踹翻在地。

  “便是你,将大家伙尽数出卖于那姓秦的狗贼?”长缨怒骂道。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啊!”胡有珍涕泪横流,举着一双暗淡的眼神望向顾北,恳求道:“望顾公子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给我一个痛快!”

  “你要痛快?”长缨一双怒目盯着胡有珍,“当初为何不自我了断,却将坛内弟子悉数供出?”

  “属下糊涂啊......”胡有珍痛声说道,“属下罪该万死,没有脸苟活于世啊……”

  顾北讥笑地看了一眼胡有珍,又悲悯地摇摇头说道:“将伤口包好吧……浪湖刀属至阳至刚之器,适才刀锋切开你的肩头,能遏制你体内阴毒,敬伯伯留下的药丹不多,不够供大家服用。”说着,带他来到折柳窄门口,指着两边独隐山人镌刻的对联说道:“将晴未晴始作雨,不兵为兵方为将。既然暗中已有一股势力操纵西河帮,祸乱苍生,我便得改改这幅对联了……”

  只见顾北身形晃动,提刀将柱子上的字迹磨去,又以刀尖做笔,刻下:

  人间狼藉须由刀锋书尽

  玉宇无尘何必甘霖浣洗

  “胡郎中……”顾北回头拱手施礼,“你这点皮肉之伤,定能在秦元江那里洗脱嫌疑,我只希望你替我打听两件事,第一,查清所有中毒之人的具体数目,无论长缨帮还是西河帮,只要是受秦元江胁迫,皆算在内。第二,留意秦元江的动向,看看他的解药从何而来。”

  “属下万死不辞!”胡郎中领命告退。

  谢柄文上前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缨领着他俩来到院内一方石桌前坐下,说道:“适才你大哥一一与帮内兄弟寒暄问好,无意间瞟见其中几人手臂上有异样,似乎与秦元江所中剧毒相像。长缨帮花都分坛人数不多,却都是精英构成,早已渗入西河帮内,眼下皆被这狗贼控制……”

  顾北点头说道:“秦元江身后还有高人,我们须得小心提防,尤其是你,柄文,今后千万不能乱跑,不得离开我的视线。”

  长缨一听不乐意了:“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成天围着你转悠,我不同意!”

  谢柄文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抓着顾北另一边胳膊,说道:“我认识大哥比你早,我就是要围着他转悠!”

  “哼!”长缨娇嗔一声,“我这就飞鸽传书,让依依来花都把你带走!”

  谢柄文眼睛一亮:“长缨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长缨赌气地将脸别过去。顾北笑着搂住她,说道:“恐怕此番欧阳伯伯也要来花都了吧……”

  长缨点点头,说道:“也只有欧阳伯伯来,才能稳住大局,威慑秦元江那个狗贼!”

  “还有威慑我……”谢柄文插嘴道。

  “你是狗贼吗?”长缨白了他一眼,“我说的威慑狗贼!”

  谢柄文“嘿嘿”一笑,“我是偷心贼!”

  “去你的吧……”长缨扑哧笑了,顾北打断他俩的调侃,说道:“我们得赶往京城一趟,拜访乔烈将军,顺道看看太子将陈元帅如何安置了,千万别出了岔子……”

  长缨知道顾北担心自己和谢柄文,这花都已被秦元江牢牢控制,怕他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当下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

  顾北与谢柄文随长缨来到一处胡有珍的住处,顾北对胡有珍说道:“劳烦你为我三人备马,还有……”从怀中掏出一枚暗灰色瓷瓶交给胡有珍,“这里面还有九粒药丹,你派发于分坛忠义之辈,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告别了胡有珍,三人跨马前往京城。

  又应了那句话:这世间最窄的路便是冤家!

  二皇子段棠率军已达京城,不偏不倚瞧见了顾北。

  顾北像勒住马头,已经迟了。

  他连忙对长缨说道:“缨儿,你带谢柄文先去乔烈府上,两日后,我自会前来!快去!”

  长缨会意,低声说道:“夫君千万当心!柄文……快走!”说罢二人从顾北身后超过,斜刺里避开段棠一行,径直前往正街。。

  段棠瞥了一眼二人,斜嘴一笑,朝顾北拱手道:“天涯何处不相逢……顾公子,幸会幸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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