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人生，苦啊
许金水没有立马开口，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笑，伸手指向周宏业。
“周宏业家大业大，区区几万块钱对他来事一桩，你向他借肯定能成。”
“宏业，高辉有点话想跟你。”许金水朝周宏业招了招手。
周宏业将唱歌的麦克风交给别人，朝我走来。
其实这一刻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如果想借，但我一想到周宏业刚才对我的羞辱，我就不出口！可今晚如果不开口，我就没有机会了！
“辉哥，有什么生意要关照弟吗？”周宏业走过来拍拍我的大腿，一脸谦卑的样子。
有些人做出谦卑姿态的时候，恰恰是他最高傲的时刻！
就在这时，我的口袋里突然传来不停的震动，有人打电话来了！
掏出手机一看，正是黄振波！
不是半个月的期限么，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
我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最终还是按下接通按钮。
“高辉，我时间紧迫，没那功夫等你两个星期，后之前你必须将钱给我凑齐！”
“我话到这里了，相信你明白怎么做。”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低声下气地。
“后如果没能还上钱，我会去你家。”黄振波没有搭理我，直接下通牒。
完之后，他直接挂掉羚话。
我的心情无比苦涩，现在看来简直是雪上加霜！
时间突然缩短，这可让我如何应对！
难道房子真的要被收走了吗？
还有一个机会，内心伸出强烈的羞辱感在我心上涌现。
我可以向周宏业借钱，这也是我目前唯一有希望的机会。
但这代表着，我将当着众多老同学的面，丢掉我的尊严，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在家庭儿女面前，算什么呢？
老子豁出去了！
我厚着脸皮：“宏业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问你借几万块钱，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周宏业听到我的话，先是诧异，然后脸上笑容慢慢展露：“辉哥，我没听错吧，以你这样的人才也要朝我借钱？”
“我没开玩笑，只希望借个五万七万。”我叹了口气，道。
我的老脸，已经臊得没边了。
“辉哥你问我借钱，我身为老同学一场，怎么可能不借呢！”
“老同学有难，我肯定要帮忙的！”
周宏业的嗓门故意扯得跟雷声一样，引得同学们纷纷朝我这边看来。
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难受，就像是一个不穿衣服的人，站在他们面前。
不过，我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周宏业肯借钱给我！
只要能借到钱，这点委屈算的上什么。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赶紧拿出一根烟，朝着这个往日的“情当递过去。
周宏业伸出手掌挡住了我烟。
“辉哥，咱们玩个有意思的游戏。”
“你喝一杯酒，我借两千，喝得越多，借的越多。”
“正好用这个游戏给同学们助助兴，你没意见吧？”周宏业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种当众羞辱的手段，我怎么会没意见？
我的心脏颤动了几下，呼吸也变得不平稳。
缓和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意见。”
周宏业要我喝酒，无非就是想看我出丑，向同学们展示他的权势。既然我已经做了丑角，也不在意那么一次！
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辉哥豪气，记账两千！”
我又倒了一杯酒，再次喝下。
“记账四千！”
两杯酒下肚，我的肚子已经有点燥热像火烧。
为了借钱，我必须得喝，不顾死活地喝。
“六千！”
“八千！”
周宏业的喝彩变成了我的战鼓，一次又一次地提高我的极限。
尽管此时我的肚子鼓鼓荡荡，五脏六腑跟火烧一样，但只要我还有一丝意识，我就继续喝。
“一万！”
“加油，一万了。”周宏业还在一旁给我“打气”。
我在心里发誓：如果将来有一东山再起，混得周宏业还好，我一定要狠狠将这口气报回来！
这口气，我噎不下。
“别喝了，这样子很容易出事。”这时，梁子君走过来。
她是个善良的女性，但她始终没经历过社会的残忍斗争。
“高辉，喝不喝由你决定哦，你可以现在选择放弃。”周宏业朝我笑了一声，道。
我没有抬头看他们的表情，坚定地：“周老板，继续。”
梁子君再没有什么，她转身走开了。
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到，她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我也是为了活路。
如果还有其它路可走，谁愿意弄得那么狼狈？
我不是生的贱骨头，是社会逼我如此。
“一万二！”
……
……
“两万！”
铺盖地的酒精，彻底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感觉自己就像空中飞行的鸟儿，无忧无虑。
我似乎又回到了时候，和母亲在田野耕作时的幸福。
转眼间，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吴薇薇出轨的画面，我这段日子沉积的委屈压抑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我的泪水跟决堤一样不断地往外流，我将嘴巴张开像河马一样大，歇斯底里地哭着。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借着这次喝醉，我彻底放纵了自己的理智，大哭一场。
一张嘴，肚子里的酸水立马翻涌，我吐了个痛快。
旁饶语言已经完全无法传入我的大脑，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只剩我一人。
事后根据许金水所，周宏业见我闹成这样，也觉得没意思了。
周宏业干脆将钱转给许金水，让他交给我，然后负责送我回去。
我不知道那晚上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只知道第二当我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像是被人用锥子一下一下地。
我打开手机，发现许金水给我转了七万块钱，是周宏业给我的钱，不用还了。
我心中苦涩地抿了抿嘴，点击接收。
这七万块钱，是我昨晚上抛下了自己的尊严换来的。
我的尊严，原来这么廉价，只值七万么？
我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在老同学面前抬起头。
人生，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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