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少女
洛尘被吓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但她的声音并没有引得那些蜃妖苏醒，依旧懒洋洋地趴在那里，更甚至没有声音传出来，是直接传到他的识海的。
这其实是远古时代的交流方式，那时候的人类还不是这片土地的霸主，他们是蒙昧时期的口粮，那时候大陆上的通用语言是神语，这种语言是直接在识海，给魂魄听得。
一种特殊的共振，将信息化成震动，然后表达出来。
洛尘回过头去，看见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
一身青色的襦裙，伴着白雪般的肌肤，美丽的容貌甚至比不上她身上流动的神韵。
那股神韵使她处于存在与不存在的虚幻之中，透过那层阵法的薄膜，一步步走到洛尘面前。
她身后的神韵与阵法交融，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一样，将她牢牢护持住，甚至撑开的门户还让许多生灵走进了，即便触碰到阵法也安然无恙。
“你是谁？”很熟悉，他似乎见过。
少女提起青色襦裙，心翼翼地往前走着，避免沾染血污。
“你才刚刚见过我，怎么就把我忘了呢？”少女呵呵笑着，手指了指自己，又指着空。
“你是？”洛尘想起来啦。
那骑在青色大鸟上朝着下边地面上看的少女，那一道影子与身前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但那股熟悉并不是因为见过她，他见过的人很多，没有见一面就记住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呢？
他就这样盯着少女看，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少女盈盈一笑，捂着胸：“怎么？我可是不卖艺不卖身的。”
她甚至没有张口话，但声音清脆悦耳带有魔性，洛尘能看见一缕缕黑色的烟雾朝她身上聚拢，那黑雾中弱的灵物朝圣一样膜拜着少女！
“悼亡者？”
联想到那一场诡异的悼亡者之歌，和她从头上掠过的场景，哪一种熟悉的感觉终于找到了。
不是样子也不是影子，是声音。
那是悼亡者的歌声，眼前这个是悼亡者。
魔物当中的灵，他很确定现在的自己不是魂魄，而是真真切切地肉身，但他还是看见了这尊悼亡者。
“我不是悼亡者，我是人。真真切切活着的人，不信你摸摸看。”
完就要拉着洛尘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洛尘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那身后的蜃妖拌倒，差点落在了它们背上凸起的骨上边。
他很快稳定住了身子，下方的蜃妖还是没有苏醒的打算。
“你这是打算对我动手吗？”看着洛尘身后流转的神韵，少女哈哈一笑：“我为你驱散了蜃妖的法术，让你保持清醒，你就这样对我吗？”
她手往蜃妖身上一勾，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气泡从它体内飞出来，失去了气泡的蜃妖打了个喷嚏，一粒粒黑沙从它口鼻之中飞出来。
那些的黑沙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此刻连成一片，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串联在一起。
少女走过去，手指轻轻触碰一粒黑沙，于是快速地开出一朵莲花，有一个中年男子的灵魂凝成实质，却在她的指尖失去最后一点真灵，化成了飘荡在世界来无归的灵，最后沦为了魔物，在她的身后翩翩起舞。
那些黑沙一粒粒地盛开，各种各样的念头产生的梦境随着灵魂的湮灭而湮灭，而那些灵魂也在少女的控制下沦为了魔物。
像是的精灵一样，这些漆黑的魔物在她身边跳动着，歌舞着，像是看着母亲一样看着她。
“这便是悼亡者的能力吗？”召唤，磨灭，复生，是悼亡者的能力，可是点化魔物却从没在典籍当中见过。
“我都了我不是悼亡者，我是人类。只不过和你们不一样而已。”少女指着自己，又指着洛尘。
“你既然知道悼亡者，也应该了解所谓魔物的来历。”
“世间分阴阳，万事万物也有阴阳两面，你们人类是人，我们魔物也是人，是不同的两面而已，所以何必一口一个悼亡者这样叫呢。”
少女盈盈一握，那些魔物纷纷炸裂，化成一股股元气融入她的身体里面，她手放置在蜃妖的头顶，就看见血肉与骨骼正在不断的分离。
那些血肉最后凝成了一枚珠子，像是吃糖果一样，被少女吃下去。
“你们家族里的书籍是怎样记载魔物的？”少女吃完之后还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地看着洛尘。
洛尘还没有回答，而少女则已经抢先一步道：“魔物，生于人类，是各种各样的念融合遗留在地之间的灵魂碎片而生成的灵物。”
“杀念铸就血魔，幻想造就魇魔，贪婪化身成了噬心魔，而对死亡的恐惧生成了我们！”她指了指自己，然后又：“善良，梦想和希望生成了各种各样的精灵，你们喜欢那些精灵反而厌弃我们，其实，是在厌弃你们自己。”
少女话锋一转，指向了孟松他们：“蜃妖是面镜子，映射出你们内心的阴暗面，你称我为悼亡者，是魔物，可站在蜃妖这面镜子前，你们更像是魔物。”
完，就将那巨大的气泡拉了过来。
那气泡在少女的手里化成了一面镜子，少女和洛尘站在一起，那镜面上映射出两幅画面。
洛尘看着少女眼前那一片明静的水面怔怔发神，一直以来魔物代表了世间的邪恶，却没有人看见过魔物内心明镜般的倒影。
“你看，那就是你的欲望！”
闻声洛尘看向自己面前的那副画面。
他站在山巅之上，寒风凌厉，手中的剑刺穿了与他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的心脏，鲜血像喷泉一样奔涌，又像是鲜花一样盛开。
那少年倒在地面上，他的气血元气与洛尘融成一体，在洛尘的身后，一个巨大无比伟岸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去，他的目光生生将这面镜子破碎掉，像是水流一样哗啦啦的在耳边响起来。
“看吧，我们都是一类人！是不同的两个面！”少女乐呵呵地着。
“不，我们不是一类人，我是人，自然会有欲望，会有幻想和需求，只有满是贪婪欲望杀戮的魔的内心才会如此澄净。但凡是人，都是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我毕竟不是灵魂碎片，还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你点化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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