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首往事（3）

　　离开宏绣后，Sophia迅速找到了一份HR的工作。是的，她的职业生涯是从北京的一份HR工作正式开始的。

　　那家公司位于北京朝阳区，公司原来的地址她已经忘了，只记得后来公司搬到了四惠。

　　真正的人心险恶，就是从那家公司开始认识到的。

　　入职的时候，那家公司刚成立了分公司。说是分公司，其实根本没有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和组织机构代码。所以与其说是分公司，不如说是一个办事处。

　　Sophia应聘的是“分公司”的人事。身兼数职，是绝大多数小公司员工的常态。Sophia在那家分公司做招聘、社保、采购……总之人事行政的活儿统统都干。后期还帮公司办了一次增资，最后由于公司增资的担保金不足，所以公司资质升级失败。

　　Sophia入职那会儿，认识了江南这个女人。该怎么描述这个女人呢？一个爱财如命的女人。

　　一个女人若是爱财到了一定境界，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很多人都说金钱是万恶之源，并且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圣经》。其实《圣经》上并没有说“金钱”是万恶之源。“爱财”才是万恶之源。

　　一个爱财的女人，姻缘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那个时候，江南已经挤掉了公司原本最有实力成为分部经理的人，自己猴上了山寨版的“分部经理”。她是学设计的，大学的时候玩了四年，毕业后只会画效果图，且水平一般。

　　如果你要问，一个这么没有本事的人怎么猴上部门经理的？那只能告诉你，她的拿手好戏就是“溜须拍马，阳奉阴违”。她嘴里说的话永远都是最“善良”的。领导在的时候，她永远表现出自己最善良的一面，背地里永远不干人事！表面上她阿谀奉承，背地里骂老板是傻Ⅹ。那个公司之所以器重她，只能说明公司人才凋零。人才凋零有两个原因：一是招不到人；一是留不住人。

　　重用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只能说明领导层缺乏高瞻远瞩的眼界。这也是后来公司经营到苟延残喘的一个重要原因。

　　多年后，Sophia和当时的助理设计师聊微信，才知道那家公司黄了。已经是主案设计师的小李早就跳槽到一家大公司，发展前景光明。小李结了婚，婚后有一个女儿，一家人去泰国旅游，看上去过得挺幸福。

　　Sophia在进入公司不久之后，就辞别了全阿姨一家，搬去了公司的员工宿舍。在那间位于传媒大学附近的老式小区里，她住了一年。

　　这一年里，那间６０平米的房子里一共住了４个姑娘。Sophia和李玲住一间侧卧，江南和她同学汪晶住一间主卧。

　　李玲是公司设计部的，汪晶则是另一家公司的员工，也是同行。借着江南的裙带关系，她也住进公司的员工宿舍。

　　这间房子的房租是自己付一部分，公司付一部分。按规矩，每季度都将房租钱交给江南，由她代缴房租。

　　从住进那间屋子的那一刻，Sophia就发现房租上江南玩儿了猫腻。名义上汪晶是自己付房钱，可实际上Sophia和李琳每个季度缴纳的房租里都替汪晶承担了一部分。事情远不止这些。

　　每次Sophia和李玲交房租给江南的时候，江南都特开心。有次还请她俩吃零食。Sophia心思细腻，她琢磨着以江南爱财如命的性格，这钱是交给房东的，又不是给她的，为什么她接到钱这么开心，甚至自己掏钱请她们吃零食。这种行为不符合江南的性格。

　　于是Sophia暗中打听到从前和江南汪晶一起住过的小喜。小喜在公司是画效果图的，她告诉Sophia去年她和江南一起住的时候，房租只有Sophia的一半。Sophia一听就明白了，距离小喜搬出去短短几个月而已，房租根本没有涨价，为什么她和李玲的房租翻了一倍。很明显，江南将自己和汪晶的房租都算到了Sophia和李琳的头上。

　　江南是一个极其吝啬、爱贪小便宜的人。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公司里曾经有人对她下过预言：“这姑娘将来的姻缘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多年后，这句话应验了。

　　Sophia进公司没多久就发现江南背着老板挖公司客户的事情。这些事情原本是Sophia手上捏着江南的把柄的，可惜最后这个把柄捏得发霉了，都没有发挥它真正的作用。Sophia不是那种善于攥着别人把柄，威胁别人的人。

　　或许在经历那一次的“戳穿”事情后，Sophia开始明白不是江南太狡猾，而是那家公司的老总太傻Ⅹ，他们是真的蠢。

　　那是一次有计划的行动。

　　郭姐让她的一个朋友假扮成顾客，打电话给江南这个办事处的销售经理。对方首先咨询了一些设计方面的问题，然后假装对价格不满意，拒绝签单。挂了电话后，那位假扮成客户的朋友就接到来自另一家设计公司的电话。这家公司对客户的“需求”很清楚，可那些“需求”都是造出来的是假的。凭着这行多年的经验，郭姐断定这是江南从中牵线搭桥，给别的老板挖公司的墙角。

　　郭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王，一度动摇了老王和江南之间的信任关系。但是没过多久，老王又开始犯贱地相信江南了。

　　老王是公司的副总，说是副总，可以她的实力到了大公司顶多是一主管，很有可能连主管都胜任不了。说实话老王离不开江南，她那些坑蒙拐骗的肮脏事儿离不开江南这样的小人帮衬着。

　　那次的危机的确给江南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公司里的人都能感觉出她已经控制不住场子了。

　　可是，江南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聪明，也不会瞒天过海，替别的老板挖公司客户来挣钱。不聪明，也不会抓住公司的把柄来威胁老王。不聪明，也不会软硬兼施找老总谈判，逼得老总就范。

　　有人说，那天晚上江南找老王谈到凌晨１点钟。她们谈了什么别人不知道，可最后的结果就是江南逼着老王在公司会议上当众向她道歉。

　　当时郭姐和Sophia听到老王当着公司十几人的会议上向江南说了那句“对不起”时，两人心里同时升腾起一股怒意：“掩耳盗铃！软骨头，活该你被江南骗！活该你公司谈不下来的客户被她伙同汪晶挖到别的公司去！”

　　会议后，郭姐说：“老王和江南之间的信任关系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Sophia不屑地说：“不是她们信任关系有多强，”她气愤地说：“是老胡和老王脑子进水了！我真没想到老胡和老王竟糊涂到这种地步！活该老胡和老王的公司做不大，公司里养着这么一个卑鄙小人吃里爬外，活该他们这公司做不大！”

　　“不是老胡和老王糊涂，而是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郭姐以一种看透世事的语气说，“宠信小人的老板最终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们还以为小人越卑鄙，越能给他们的公司赚钱呢！”

　　“大概是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实力，所以需要这种人品败坏的人帮他们骗钱。对于这种全体员工不超过二十个人的小公司来说，无论对员工还是客户，都是能骗一个是一个。”

　　“凡是被江南签进来的客户，都是被他们合伙骗进来的客户。签一个，骗一个。”

　　“因为他们没有实力啊！既没有实力又想赚钱，只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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