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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忠奸善恶


  梁红玉红了一下耳根,此刻赵楷名义上是还是她的主人。


  “奴家遵命。”梁红玉跟着赵楷转身。


  “且慢!梁娘子,你还欠着贫尼钱哩!”老道姑道。


  “婆婆好生无礼,我每日与你五十文钱,现在反倒欠着你钱了?”梁红玉一听,直接翻脸。


  “那每日的五十文只是香火钱,却不曾算那住宿费用。”老道姑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梁红玉本就不是柔弱女子,此刻又被激起了火气,便想上前跟老道姑比划比划道术。


  赵楷拦住梁红玉,“你想要多少钱?”


  “梁娘子在贫道这儿也住了一月有余,每日住宿费要算一百文。”老道姑道。


  “嚯!你这破庙每日的住宿费都赶上客栈了!”雪也看不下去了,出声嘲讽。


  “雪,给她一锭银子。”赵楷道。


  “少爷!”雪不想白白便宜这个老道姑。


  “给她!我们走!”赵楷再次命令道,招呼梁到和梁红玉上马车。


  “给你!”雪瞪了一眼老道姑,丢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给老道姑。


  “殿下!我们没有必要给那老道姑钱的!”上了马车,梁红玉对赵楷道。


  “是啊,殿下!就她那间破庙住一个月要十两银子!二十贯,一万六千文钱!”雪也嘟囔道。


  “欲其亡,必令其狂。些许钱财对于我来不算什么,犯不着与她争执,徒增烦恼。”赵楷道。


  “殿下生于皇室之中,果然锦衣玉食,富埒陶白。”听罢,梁红玉叹道。


  “你在酒楼弹琵琶,每日所得也不差吧?”赵楷道。


  “奴家每日在杨楼演奏半个时辰,可得五百文。”梁红玉答道。


  这工资够高的啊,半个时辰就五百文,“那你为何还住在这破庙之中?”赵楷问道。


  “本想着筹得钱财之后去托童太尉为家父平反”梁红玉道,“可惜,不曾想那刘延庆竟然是童太尉的心腹。”


  “那老道姑平日里对奴家也算良善,只是未曾想到竟是如此面目。”


  “这世上之人都有两个面目,好人不全好,坏人不全坏。”赵楷道,想到明日的早朝,朝堂之中,原本力主改革,图强变法的变法派们,又有多少还固守本心呢?


  “东汉名仕范滂曾对其子言‘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这世道本就是非善恶混淆,至善之人怕是要落得与范滂同样的下场。”


  ……


  一夜无话。


  梁红玉被赵楷安排进了王府住下。


  一大早,还没亮,赵楷便在雪的服侍之下起身,洗漱,穿戴整齐。


  铜镜之中,赵楷头戴貂蝉冠,身穿紫色朝服,足蹬黑革履,腰悬玉带,配玉鱼,十七岁的面庞看起来颇具威严,一双深邃的大眼暗敛精光。


  穿戴完毕,坐上马车,在拂晓的夜空中,朝皇宫驶去。


  下了马车,一路上遇到许多官员。


  “见过嘉王殿下!”众臣和赵楷打着招呼,眼神中带着惊讶。


  赵楷这是头一次上朝议政,不由得他们不多想,这其中是否释放着什么信号,此前除了太子,可没有其他皇子上朝议政,即便是太子,也是以听居多。


  赵楷这次上朝完全是因为他力阻抗金,赵佶思虑不定之下做下的决定。


  赵楷脸带微笑与众官员打着招呼,出众的外貌与规范的礼仪,再加上传闻之中的状元之名,近乎完美的形象让众官员对其好感大增。


  “梁相公来了!”一名官员低声道。


  “梁相公!”众人又过去与刚下马车的梁师成见礼。


  梁师成与众人打过招呼,见到一身官服的赵楷站在前面看着他,也过来和赵楷打招呼,“嘉王殿下!”


  赵楷也拱手回道,“梁相公。”


  这梁师成也是个牛人,逢人便自称是苏轼苏学士的私生子,还以此为荣耀。而这事儿,还十有八九是真事。


  据,苏轼被贬官之前,将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送给了一个姓梁的朋友,这丫鬟可能是通房丫鬟。


  不管她是不是当时已经挺着个大肚子,反正据传这位姓梁的老兄就心甘情愿地当了这个接盘侠,然后这个丫鬟到了梁家之后一个月,便生下了梁师成。


  然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梁师成在很的时候就入宫当了太监,但他也不是那种甘心当一条咸鱼的太监,身为苏东坡的私生子,再怎么样也要继承一些父亲的墨水。


  于是,梁师成苦心学习,身残志坚,终于写的一手好字。


  梁师成的努力没有白费,他长得老实,又会笔墨,还会讨皇帝欢心,终于被赵佶赏识,把他提拔为近臣,并赐为进士出身,官拜节度使,成为朝廷大员。


  “王相公!”众人又纷纷喊道。


  一名金发金眼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梁师成笑道,“恩府先生!”,又对赵楷道,“嘉王殿下,昨日之事,是我的弟弟和侄儿无礼,冒犯令下,还请殿下恕罪,在下定将其好好管教。”


  赵楷也笑道,“王侍郎的哪里话,王哪里会和草包置气,王一向都是奉行依法办事,以德服人。”


  王黼眼睛微微一眯,在这文武百官,大庭广众之下,他客客气气的同嘉王道歉,给足了嘉王脸面,没想到嘉王竟然丝毫没有放过他那个弟弟和侄儿的意思。


  “哦?将明,你是何事冒犯了嘉王殿下?与我听听。”梁师成问道,王黼一直以父事他,他自然要对这个儿子关系一下。


  王黼便将昨晚之事了出来。


  梁师成听罢,大声道,“你这弟弟和侄儿当真是糊涂,嘉王是何身份?嗯?即便当时是白龙鱼服,但怎么可能会与逃犯为伍?怎么可能寻衅滋事么?


  也亏得殿下宽宏大量,不然光这陷害宗室一条便能诛你九族。”


  梁师成这话,表面上是在王黼,但明里暗里都是在暗示赵楷与逃犯为伍,私德有亏。


  顿时周围的官员开始议论纷纷,时不时地看向赵楷。


  “好一条诛心之语,还没上朝斗争便开始了么?”赵楷心中冷笑。


  “梁相公此言差矣,王不过是看不惯人目无法纪,将家法当国法。仗义执言,反倒被人以寻衅滋事诬陷,好在聂大人为王做主,这才让人伏法。”


  罢,赵楷朝人群中的聂昌拱了拱手。聂昌回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大佬们打嘴仗,自己被夹在了中间。


  这时,一位同样穿着紫袍,戴着貂蝉冠,头发花白,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人下了马车。


  “太师大人!”众人行礼。


  “大庆殿前如此喧杂,成何体统!”蔡京斥道,淡淡地看了王黼和梁师成一眼。


  “太师教训的是,我等知错!”众官员答道。


  王黼和梁师成脸上有些不好看。


  “诸臣进殿!”此时,一个鸭嗓宦官跑到殿前高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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